第40章 人世間,不離騷
「這位夫人,你太囂張了。」
霍英奴捂着被打的臉,凄凄哭訴。
她的眼睛極美,天生的會勾魂,眼淚成顆的滾落,真是楚楚可憐。
王寶釧心想:你改名叫楚憐吧。
「這是哪家的母老虎?也太凶了。」
「多半是牆角被英奴挖了。」
「這般兇悍的女人,是我,我也選英奴。」
男人大多憐香惜玉,兩相對比,王銀釧縱使容貌妍麗,也是落了下乘。
「打的就是你。」
圍觀者議論紛紛,王銀釧又氣又惱,猛的就上去,啪啪又給霍英奴甩了兩大耳刮子。
霍英奴本就不白的臉蛋,加了五根手指印。
破壞了她原有的清潤美感。
王寶釧趕緊又把她姐攔住,免得她下手沒個輕重。
更怕她二姐,被這霍英奴一激,大庭廣眾的,說出什麼不好的話。
「二小姐,我們望江樓可不是你鬧事的地方。」
王管事沉聲警告。
要不是畏懼相府的勢力,就憑她們打了英奴,他就可叫人將她們叉出去。
「王管事,今日我們就要聽霍英奴唱曲。」
王寶釧給小蓮遞了個眼神,小蓮識趣的掏出四錠金子,交給王管事。
「那好吧,英奴,你既然回來了,收拾罷了就好好陪二位客人。」
金子沉甸甸的,王管事勉為其難。
身為歌姬,霍英奴很會察言觀色,知道王管事都同意的事,她再拿喬,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縱然心裏恨這姐妹倆恨得滴血,她還是擦乾淚,對王寶釧姐妹說道:「二位隨我來。」
霍英奴引着兩人上二樓,她並不帶去自己的閨房,而是隨便選了一間。
王寶釧好奇:「不是去你房間。」
霍英奴低眉順眼道:「小姐們在雅間即可。」
「那是自然,歌姬的房間,那可是入幕之賓才能去的。」
王銀釧見着情敵,自然是眼紅的,說話處處帶刺。
霍英奴並不理會她,說了句二位稍等片刻,她就徑直梳洗去了。
「王三小姐,你有錢沒地花是不是,那是金子哎,你發什麼瘋。」
拿來捧個歌姬,聽她唱曲。
莫不是和魏虎一樣,被這個歌姬迷的失了魂。
王銀釧擰她妹胳膊,下手不重,但王寶釧覺得疼。
二姐手勁挺大,看來身子沒有大礙了。
王寶釧好無奈:「二姐,樓下不是說話的地,你氣也出了,我們自然要找個地和她談談。」
「難道你想讓整個長安城都知道,二姐夫被個歌姬迷得失了心?」
「就算如此,四兩金子,也太貴了些。」
王銀釧小聲嘀咕,卻也不再說什麼。
「二位想聽嬌兒媚?不好意思,英奴答應了魏郎君,此曲只為他唱。」
霍英奴重新梳洗一番,端坐於古琴前面,素手調音。
清泠琴音如圓珠入玉盤。
「好個不要臉的。」
王銀釧氣得頭腦發昏,指着霍英奴,聲調都在發抖。
「英奴,凡事適可而止。」
王寶釧蹙眉,霍英奴這是在挑釁她們姐妹?
歌姬生存艱難,難得攀附一個願意為她贖身的。
本來這種事,怪只怪男人守不住自己的褲腰子。
她今日來,就是想見識一番,能把二姐夫從二姐手中勾走的狠人。
誰知半道子蹦出個她二姐,情敵行相見,分外臉紅。
她二姐威武雄壯,還啪啪扇了人幾大耳刮子。
得了,好好說話也不可能了。
霍英奴自作主張換了首曲。
曲風婉轉,歌聲哀怨,活脫脫像個深閨怨婦,在哭訴自身不遇良人的心酸。
「英奴,做個知趣的人比有趣的人更容易。」
王寶釧試圖警告霍英奴,得罪她二姐,她真的會讓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一曲唱罷,霍英奴雙手放在小腹上,儘管那腹部也只是微微隆起而已。
「三小姐不想知道,我昨夜,是***哪家府上嗎?」
都這樣了,王寶釧還不知道嗎?
「必是英奴心儀之人。」
她二姐在這裏,王寶釧只想她閉嘴。
「和她廢什麼話?」
王銀釧盯着霍英奴的腹部,眼裏像是不是毒,恨不得能在上面戳出個窟窿。
她趾高氣揚對霍英奴道:「你,離開魏虎,孩子打掉,我會給你一筆錢,保管你這輩子吃穿不愁。」
霍英奴一愣,呵呵笑出聲。
王銀釧被她搞糊塗了:「你笑什麼?」
「我笑啊,夫人你真是太天真。」
王寶釧心裏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霍英奴隨手撥了幾個音,語氣淡淡的:「我昨夜,應魏郎君的召,躺得是夫人你的床。」
「夫人的床真軟,那大紅錦被用金線混的蠶絲線繡的交頸鴛鴦。」
「我就在那張床,和郎君顛軟倒鳳,夫人知不知道,他說你不能生?」
琴音清泠,錚的一下,斷掉兩根琴弦。
隨之而來的,是王銀釧摔掉的茶盞。
他竟是一刻都捨不得這***。
在相府時還說什麼不過是逢場做戲。
王寶釧暗叫一聲要遭。
「他還說夫人年老色衰。」
氣死人不償命。
霍英奴又給王銀釧補了一刀。
烈性子的王銀釧哪裏受得了這種刺激,拎起桌案茶壺,揭了蓋子。
那茶水全潑英奴一臉,惹得她連連尖叫。
王寶釧:本以為是個青銅,沒想到是個王者,二姐好樣的。
「沒事,沒事,我們和英奴鬧着玩呢。」.
王寶釧三言兩語打發走來湊熱鬧的。
王銀釧捏着分寸,揪起霍英奴頭髮,逼她仰望自己:「***還真是人世間,不離騷啊。」
「至於孩子,我就是現在弄死了,你猜你的魏郎會不會為你出頭?」
王銀釧眼裏閃着危險的痴狂。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沒有了?
這個***還想進府,做夢去吧。
「你要做什麼?你這個老女人,魏郎不會放過你的。」
霍英奴慌了,雙手死死護着肚子。
「做什麼?自然是弄掉這個孽種。」
王銀釧眼底猩紅,那種癲狂,讓英奴曉得了一絲害怕。
她這才意識到她錯了,她不該挑釁這個不能生的女人。
王寶釧把人打發走,回過頭去,差點沒被她二姐嚇瘋。
「二姐,快快住手。」
她趕緊拉開她二姐。
二姐你再兇猛也別在外邊這麼干好吧?
望江樓人來人往,眾目睽睽之下,她二姐就想抬腳去踹人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