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都是一筆交易

章國榮和陳元朗又唱了一遍后。

黃中信豎起了大拇指。

「錄製結束！太TD犀利了！牛X！」

他一連串的讚歎語，從麥克風裏傳到錄音室。

章國榮隔着玻璃，做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謝幕姿勢。

逗得控制室的人群爆發出陣陣掌聲。

從錄音室出來后，章國榮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信哥，我得休息一會兒，合成的時候再叫我。」

「接下來是伴奏，沒你們什麼事，萊斯利，記住最後兩遍的感覺，聲音簡直太完美了！」

黃中信抬起手，拍了一下陳元朗的肩膀，「朗仔，好樣的，我一直擔心你跟萊斯利不能產生化學反應，又擔心你的聲音跟他不匹配，沒想到你小子居然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朗仔的高音準，中音穩，低音沉，無論是技巧，還是音色，都屬於可以直接出道的水平，信哥，你多慮了。」

章國榮對陳元朗這個搭檔也非常滿意。

他沒有想到，兩個男歌手，也能形成化學反應。

看來並不是只有男女對唱才有市場啊！

「有任務的，準備一下，沒有的，就原地休息，」黃中信給陳叔芬使了個眼色，又對陳元朗說道，「朗仔，過來一下。」

在陳叔芬的帶領下，三人進了別墅二樓的一間書房。

陳佐敦本來想跟着上去，被章國榮攔了下來：「他們找朗仔談正事，你就不要上去了。」

書房裏。

陳叔芬示意陳元朗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朗仔，我們也不廢話，簡單點講，我很看好你，阿信也很看好你，你怎麼打算的？」

陳元朗愣了一下：「芬姐，你是指哪方面？」

「在華新，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芬姐的人，」黃中信拿出一根雪茄，「另一種，不是芬姐的人。」

他點燃雪茄后，吸了一口，又笑道：「你擁有成為歌星的潛力，但也僅僅是潛力而已，有人捧你，給你資源，你就能一飛衝天。」

「沒人捧你，沒有資源，你就什麼都不是，跑夜場，一天辛辛苦苦，能掙個一、兩千，就要偷笑了。」

「因此你現在就要做出選擇，要不要成為芬姐的人。」

這些話，陳叔芬不能講，不然吃相太難看，只能他來講。

兩人合作多年，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陳元朗上一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一輩子，自然知道，黃中信說的，都是圈子的基本規則。

不管是唱得好，還是寫得好，都只能是敲門磚。

沒有資本大佬們捧你，沒有媒體的造勢，再有天賦，也只能成為娛樂圈的小透明。

很多唱得非常好的歌手，唱着唱着，就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中了。

至於天才型的創作歌手嘛，未來國內有位名叫茅不易的歌手，也險些沒熬出頭來。

所以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芬姐，我想知道幾件事情！」

陳元朗見對方這麼直接，也同樣直接地問道，「首先，您願意花多少錢，來買下《沉默是金》的作曲權？」

「其次，這首歌是我和萊斯利合唱呢，還是只屬於萊斯利個人？」

「第三，如果是合唱，那這首歌是以單曲發行呢，還是放入萊斯利的專輯中發行？」

「第四，我能從中獲得多少收益？成為您的人後，我又能得到什麼樣的好處？」

陳叔芬笑了起來。

「真是個有意思的孩子，」她盯着陳元朗，緩緩說道，「誰教你這些的？按理說，你大哥還沒有這樣的見識。」

陳元朗的這些問題，不僅專業，而且直指核心。

沒有行家指點，是絕對問不出來的。

「我在辦理版權的律師公證時，那位律師曾經指點過我，」陳元朗自然把鍋推到林家仁頭上，反正他們又不認識這個無良大狀，「芬姐，我非常希望能在您的麾下工作，但......我也想保證自己的利益。」

「阿信，你去把大寬叫進來。」

陳叔芬輕聲說道。

黃中信點了點頭，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把大寬帶了進來。

「芬姐！」

大寬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陳叔芬的身邊，神態很恭謹。

「大寬跟了我十年，是華新唱片幕後團隊中最專業的配音師，你剛才錄製時，也看到了他的水平。」

陳叔芬微微一笑，看向大寬，「阿寬，你最近溝了多少條女？」

大寬憨厚地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芬姐，我最近身體不好，一過三十歲，人就有點虛，上個周，只找了三個女孩子。」

陳叔芬看着陳元朗：「朗仔，你覺得阿寬長得帥嗎？」

大寬長得又肥又胖，塌鼻樑，厚嘴唇，皮膚黝黑，看上去跟個球似的。

「寬哥相貌忠厚......」

陳叔芬打斷他的話，哈哈大笑道：「朗仔，以後你的歌迷啊，絕對會被你迷得死去活來的，阿寬，你再說說看，你在找條女的時候，有沒有花過錢？」

大寬嘿嘿笑道：「芬姐，我阿寬溝女，從不花錢，都是她們花錢溝我！」

「朗仔，你覺得一個男人，長得有點丑，還不花一分錢，能溝到條女嗎？」

聽到陳叔芬的問話，陳元朗搖了搖頭：「芬姐，我覺得辦不到，不過寬哥人品好，那些條女呢，可能是欣賞他的為人，才願意倒貼的吧？」

其實他已經明白了陳叔芬想表達的意思，但還是繼續裝傻。

畢竟他現在是個中五學生，按理說，是不應該懂得這些行業規則的。

而且律師也好，他親大佬也好，絕對不會把這些男女之間的行業潛規則告訴他！

「你這孩子，聰明的時候吧，跟個老頭子一樣，笨的時候吧，連最基本的行業規則都看不出來。」

陳叔芬嘆了口氣，「阿寬在公司里，跟我，以及所有的高層，都能說得上話，如果某個女孩真的有能力，我們也會看在阿寬的面子上，給她機會。」

「如同你大哥陳佐敦，通過都德偉，把你介紹給阿信，再推到我面前來一樣。」

「那些條女跟阿寬上C，不是因為她們喜歡阿寬，而是看中了他身後的，我們！」

陳叔芬指了指自己和黃中信。

「睡覺也好，寫歌也好，賣命也好，都是為了得到一個機會。」

「她們想要的，是一個機會，一個跟我們平等對話的機會，如同現在的你！」

她嘆了口氣：「我是這麼過來的，阿信是這麼過來的，娛樂圈所有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我們得到一些東西，就必然要失去一些東西，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一筆交易。」

「朗仔，你做好與我們交易的心理準備了嗎？」

陳元朗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陳叔芬告訴他這些事情，只是想讓他認清楚雙方之間懸殊的實力對比。

他能拿出來交易的，只有一首《沉默是金》。新筆趣閣

而在對方的天平上，有着無數的資源、機會和金錢！

自己想要獲得所謂的「平等」，要麼是徹底成為他們的人，要麼，只能獲得他們施捨出來的一點點利益。

想討價還價？

對不起，陳元朗暫時還沒有這個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