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方大戰(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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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執業惱羞成怒地轉身鑽進營地,東極法杖都不要了,就這麼大咧咧丟在雲閑手上。
「……」喬靈珊真是受不了了,「雲閑,這樣讓你很快樂嗎?」
成功小販一劍,雲閑何止是快樂,簡直身心舒暢:「偶爾,偶爾。」
她不傻,還是能察覺到的,眾人來到這四方秘境也快有了七天,眼看着大戰將至,雖然面上不顯,但內心仍是或多或少有所焦慮。
所以,就更不能讓士氣低落下去!沒錯,就是如此正當的理由。
「倒是有人好像在偷聽。」雲閑說,「這偷聽的技倆也太拙劣了,我偷聽八卦再好笑也不會笑出聲的。」
反正是被發現了,也沒必要再躲藏,薛靈秀從內走出。
「你這樣氣祁執業,不怕他一怒之下走了?」薛靈秀笑道:「八千五靈石,佛鄉還是出得起的。」
雲閑看他一眼:「他如果要走早就走啦。」
說的也是。
看祁執業再氣不也乖乖往營地里走了么。
三人遠遠看着墨黑天際,在無星無月的秘境內,竟然突兀有着一道異星閃過,似乎昭示着接下來的風雲巨變。
喬靈珊怔怔追看着那道異星,腦袋不自覺歪到了雲閑肩上,「雲閑,看,有星星。」
「看到了。」雲閑說,「怎樣,你要許願嗎?」
喬靈珊:「如果能許願,我就許願東界這次一定能得魁首……啊。」
她說到一半,才想到薛靈秀這個南界人還在這兒,頓時止住了話頭。
薛靈秀的摺扇一頓。
寂靜在這不大的天地內蔓延。
薛靈秀輕笑了聲,換了話題,「聖女還未找到我們么?」
雲閑說:「牛嘛,視力不好,很正常。」
那個牛妖估計就分的清紅色和其他顏色了,黑糊糊一坨更是為難它。
「是么,那就好。」
薛靈秀準備轉身時,又聽到雲閑清朗的聲音:「遠古戰場估計擇日便要開了,彼時諸方混戰,不知道要打多久。」
她一派自然道:「薛兄,到時候戰場一開,可就各憑本事啰。」
喬靈珊自覺方才失言,連忙向外抖摟,也道:「她是真的使不出來燕迴旋·十八,可菜的。」
「嗯??你怎麼也知道菜是什麼意思了?」
「天天聽你說誰不知道啊……」
「……」
不知怎的,薛靈秀方才心中那隱隱而來的巨石彷彿突然變成了一團棉花,彈跳一番,便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自然。」他指骨一抵摺扇,道:「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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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負有心人,雲閑整日神神叨叨那什麼路人甲,次日,眾人竟然真就遇上了他。
而此時這個路人甲正在拔腿狂奔,見着眾人便吼道:「快走!後方有刀宗在追殺!」
眾人皆一臉冷漠。
特別是雲閑。
哼,她想,小樣,我已經看破你這個人的異常之處了,還後面有刀宗追殺呢,就算刀宗現在風評不怎麼樣也由不得你這麼利用……我去還真是柳世啊?!腦子有病吧!!
眾人於是又一陣狂奔,期間路過一個無辜鍛體門,姬融雪看着一堆小黑袍正在上竄下跳,一眼便認出了雲閑。
不說別的,玉璽被她藏在身上,在胳肢窩處幽幽發著光。
是一種很新的藏匿方法。
她要是一直都藏在那,可能就算是給姬融雪,姬融雪也不是很想要了。
「啊。」姬融雪默默道:「是雲閑她們。」
驚鴻一瞥,雲閑臉上的傷痕已經全好了,一片平整,姬融雪看了看自己肩膀上被她划傷的地方,那裏只是綁了白布,簡單用藥草處理過,現在灼熱異常,還在隱隱滲血,不由有些羨慕:「我覺得我們缺一個醫修。」
「……」健壯男人說,「大小姐,醫修不是大白菜,哪裏都有。」
都是人求着醫修治,哪有醫修求着治人。都這樣捧着慣着,醫修成日鼻孔朝天,脾氣就沒幾個好的。反正愛治不治,死的又不是我。
「嗯,我知道。」姬融雪又看了眼,歇了挖牆腳的心思,「況且,薛靈秀似乎挺喜歡待在那裏,他不會過來的。」
健壯男人:「是的。」
姬融雪:「我們現在,醫無所有。」
健壯男人:「……哈,哈哈!」
雲閑跑了又跑,停下來的時候,心想。
難怪大家都說來四方秘境內能夠極大鍛煉人的心智體力,這能不鍛煉么,跟打游擊戰似的,特別是像她這種敵人難纏的,那更是時時要躲,時時要算,真是非常麻煩吶。
那路人甲也跟着停下,氣喘吁吁道:「又、又是你們,好巧……」
「是很巧。」雲閑拿起筆墨,道:「實在太有緣了,我來給你畫個像吧?」
不知道為何總是記不住這人的臉,那就不記了,憑畫像認人應該會好很多。
那人的完美假面差點破碎,笑容僵在臉上:「…啊?」
「來來,看這裏。」雲閑咬着毛筆桿飛速創作,「表情不要這麼嚴肅。對,自然一點,笑開一點,跟我讀,茄子……好了。」
她將畫像收入儲物戒,理直氣壯道:「可以了。你說吧。」
喬靈珊求知若渴:「什麼是茄子?」
雲閑孜孜不倦:「嗯,就是落蘇。也可以叫茄子。」
祁執業一頓:「我們那叫崑崙瓜。」
路人甲:「……」喂她亂搞就算了你們也這麼一派自然是怎麼回事啊!沒有人來阻止一下嗎!重點在茄子是什麼上面嗎!!
說人人到,仲長堯輕咳一聲,神情頗不贊同:「雲姑娘,怎能如此無禮?這只是位路過的道友,何必將人當做通緝犯。」
「你的思想也太滑坡了吧?」雲閑頭也沒回,「我看他長得風度翩翩,俊秀非常,想留作紀念又如何讓你不滿意了呢。我將大師兄畫像隨身攜帶,便是將大師兄當做通緝犯了嗎?」
仲長堯:「?」
你睜眼說什麼瞎話!
那他又不能反駁,不然就是不覺得此人風度翩翩俊秀非常,四捨五入便是罵人丑,頓時感覺內傷快要複發。
就算如此,路人甲還是得將自己肩負的使命完成。他一拍腦袋,像是驟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驚詫道:「觀其形態,難道這便是眾人正在爭奪的玉璽,果然不同凡響……」
他一眼看過去,只看到了雲閑發光的胳肢窩。
雲閑垂頭一看,若無其事道:「對對。」
路人甲:「……」
這工作真的有點不想幹了。
「可是,」雲閑蹙眉,演技還是那麼浮誇,「我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將其點燃的方法,又實在不想放棄……」
「說到這個,我似乎有聽到過消息,不知是不是真的,但不妨一試。」路人甲謹慎道:「只能由金丹八層以上之人,將全身靈力盡數輸進玉璽之內,說不定會有什麼異變。但好像,每一枚玉璽只能由界中一人來負責點燃,我也不太清楚,你就隨便聽聽。」
雲閑:「金丹八層?我們這就有四個了啊。」
路人甲:「?」
雲閑將玉璽翻出來,道:「知道了,謝了。再見。你應該還有急事吧?」
路人甲:「……」
他頭也不回地消失了,臨走時腳步有些難言地沉重。
終於得了一個看上去有些靠譜的消息,眾人頓時謹慎地轉移到一塊巨石后,以雲閑為中心圍成一圈,探頭看向這枚幽幽發光的玉璽。
現在便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枚玉璽要由誰來嘗試點燃了。
按照之前路人甲的消息,誰點燃了玉璽,便會在遠古戰場之內實力短暫提升,這對哪一界來說都是不小的助力,不會有人願意輕易放手的。
在場修為最高的是薛靈秀,隨後便是祁執業,再然後便是雲閑了。仲長堯與薛靈秀都隸屬於南界,所以理所當然由薛靈秀來負責。
當然,仲長堯又為此有些隱隱不滿。
若不是當時東界的名額被雲閑搶了去,現在點燃玉璽的東界之人必定是他。
雲閑將那玉璽遞給薛靈秀,道:「薛兄,你試試。」
薛靈秀沒接,只是定定看着她。
「不必如此謙讓。」雲閑一笑,陰□□:「反正你也不一定能成功。」
薛靈秀無情:「你還沒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