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對寶貝
朝霞艷艷,微風徐徐,山谷間落英繽紛,各種花朵嬌嫩欲滴,綠樹與青草輕輕搖擺,泉流汩汩而動,響起幽妙的樂曲。
幽邃碧空下,芊芊綠地上。
夏寧屏住了呼吸,止住了腳步,動也不動。
「山谷四面皆是峭崿,我送你一程。」話音妙如清鈴,不過語速較快,讓人聽得不太清楚。
黑衣少女苗條而高挑,她的褲腳還沒放下,露出細嫩的小腿,光着一雙潔白的腳丫,直直看視夏寧。
「不用,我應該可以。」
「嘻嘻嘻!」黑衣少女白凈的臉上,出現了俏皮的笑容,雙目中頓時充滿靈氣。
看見她壞笑,夏寧感覺情況不妙,然後就暈迷了,世界裏只剩漆黑。
直過良久,他醒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草堆里,隨後搓搓眼睛,望見前方十餘里處,屋宇幢幢,似是一座城鎮。
關於密島的形勢,夏寧以前有過些了解。
儘管說,密島上存在魔怪,有的相當恐怖,身高百丈,重逾百噸,喋血兇殘,吞人不吐骨頭,但疑似受到某種制約,極少在人面前出現,基本都在島中心區域的深山內里活動,不會進入城鎮,故而這面積達到百萬平方公里的優渥土地上,人口數量近千萬。
靈氣枯竭前,名為「永合」的修仙大教,統轄整個密島,後來該門派發生蕭牆之禍,內部大肆鬩斗,掌控百姓的能力日漸下降,群雄漸漸並起,最終在各路人馬的圍攻下消亡。
近百年以來,密島上魚龍混雜,無律法秩序,形勢極其複雜,估計有上千個大大小小的教派並存,幾乎每天都發生流血的戰鬥,環境惡劣,良善者飽受欺凌,幫派的人在天堂與地獄徘徊。
這地方受特殊的暗能量影響,現代的機器皆失靈失效,熱武器無用,令各國逃犯匯聚,以至於更加的烏煙瘴氣,又名為罪惡之島。
當然,許多人渴望離開,哪怕到發達的國度當乞丐也好,只恨強大的門派控制碼頭,拿不出價值夠高的事物交納,無法登上帆船。
午時的陽光盛烈,夏寧站直身子,摸摸後腦勺,他如今不疼不癢,着實想不明白,黑衣少女之前為何壞笑。
難不成,她在他臉上畫了只大貓?
夏寧打開儲物器,見幾個葫蘆瓶的位置不對,當即取出來,發現沉甸甸的,恍然間明悟了,並且感動,原來黑衣少女沒有惡意,反而是好心將生命之泉施捨予他。
儲物器裏面,還有張字條,以天州國現代語書寫:早晚喝一口,有助於提升修為。
采君多少帶點惡趣味,夏寧略微鬱悶!
生命之泉乃傳說的靈物,對身體益處頗多,效果顯著,尤其讓即將油盡燈枯者飲用,會發生返老還童的奇迹,或許比神仙甘露更加寶貴。
可是,不久前黑衣少女用來洗腳呢,太不衛生了,夏寧真不想喝,打算先留着,指不定將來能派上用場。
他收好葫蘆瓶,朝着前方行去。
長陽城,十餘萬人口的規模,走到內里,懸賞令隨眼可見,最醒目的一張關於夏寧,附帶了照片,他的頭顱竟價值五千萬天州幣。
他咋舌,但沒有喬裝改貌的打算,因為經過長時間服食大量的靈藥,頓頓當成主食,身體二次發育,外貌上的差異和以前很大,八成連林寂月都認不出來了。
他感到意外,在城中徜徉許久,竟沒有看到關於林寂月的懸賞令。
「小哥哥,這張懸賞令已經無效,天州國的安家都沒了。」
一位滿臉麻子的年輕女子,望見夏寧俏生生的模樣,怦然心動,忍不住走過來搭訕。
夏寧說道:「哦,謝謝告知。」
說完話,他轉身離去,滿臉麻子的女子忽然卻噗地笑了,這俊模俊樣、穿着美麗的公子哥背後,居然有個黑乎乎腳印,非常顯眼。
當然是黑衣少女做的好事,令秀氣的夏寧看起來怪怪的。
夏寧睡了兩年神木床,飽受奇特的道韻滋潤,六覺十分敏銳,他知道滿臉麻子的少女在背後嗤笑,不過沒有在意,慢慢走進一家酒樓,坐到安靜的角落裏,拿起了菜單。
「人生多煩惱,今天真倒霉,遇見個如同謫仙似空明出塵的二八佳人,本以為她有多麼聖潔呢,結果居然對我動手動腳,她非禮了我,唉……」
一位相貌平平的青年男子,穿了身白衣,邊喝酒邊與同桌的兄弟聊天,滿臉生無可戀的苦惱樣子。
陡然間,有個粗獷的壯漢暴跳如雷,如似凶神惡煞,狠狠使出大力,一巴掌糊在白衣青年臉上,並且發出厲聲。
「非禮你的人就是老子!」
「大爺,您消消氣。」白衣青年渾身顫抖。
粗獷的壯漢呸了聲,道:「麻辣個叉的,吃頓飯還要受你影響心情,再胡言亂語,老子拔出你的舌頭下酒。」
「不敢了不敢了,屬實對不起。」白衣青年連忙道歉。
夏寧坐在僻靜的角落裏,他此時感慨,密島上的環境太惡劣了,底層的人安慰下自己都不行,還要挨打,這日子怎麼活?
隨後不久,他之前點的烤肉上桌,便開始品嘗。
白衣青年真的生無可戀了,見粗獷大漢氣消,甩甩頭,繼續喝酒,正準備與同桌的兄弟說些什麼,無意間瞥見一張分外清秀的側臉,以為是個女孩子獨自坐在那邊,心情頓時又大好,起身走了過去。
夏寧見白衣青年坐到自己面前,心下一陣詫異,隨即發現,對方滿臉尷尬與失落。
「我沒事,就換個位置坐坐而已,兄台別見怪。」
「哦。」夏寧懶得說話。
直至吃完烤肉,他摸出幾張鄒巴巴的天州紙幣,大聲叫道:「結賬。」
「兄弟你也是天州人,老鄉啊,我叫白保保。」
「幸會幸會。」夏寧沒打算和眼前的人多聊,酒樓的服務生走來,便站起身子。
「小哥,不用那麼多,三十元就足夠了。」
「好。」夏寧琢磨,全身只有幾百塊天州幣,過幾天連吃飯都成問題,得想法子掙錢才行,不然只能進山林里當獵戶了。
他結了賬,走到酒店門外,正迷茫之間,只聽得白保保在後面叫兄弟。
「兄弟等等,我們借一步說話。」
夏寧警備着,思來想去,最終選擇點頭。
方才在酒樓裏面,和白保保共桌喝酒的人面容醜陋,身子矮挫,不過體重卻約莫達到兩百斤,是個矮胖子,名為白備備,二人是親兄弟。
跟着兄弟二人的腳步,夏寧逐漸走進幽暗的巷道,白保保與白備備駐足,轉過身子,露出陰險的臉色。
白保保伸手入懷,摸出一把錚亮的小刺刀,沉聲說道:「小老弟,怎麼地,背後還有個漂亮的足印呢,挨女人欺負了?哈哈哈,交出身上的錢,哥哥替你報仇。」
「在這個地方,出人命沒人管的!」白備備則掏出一把槍,是針槍,尖針發射的原理,是因為彈簧與鼓氣管,威力並不大。
原來是兩個詐騙並且打劫的。
夏寧動了,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狠狠的一腳,踢在白保保腹部,讓他斜斜倒飛,最終,他的屁股大腿以及腰部,陷入一個敞開的窗戶,整個人掛在那裏,痛苦得嗷嗷大叫。
白備備體型膃肭,滿身吊墜的肥肉,然而他反應很快,電石火花間扣動扳機,響起咔的聲音,尖銳的鐵針自槍管而出,結果被夏寧的兩根手指夾住。
「啊,你是修鍊者,這麼厲害,上清境界巔峰么?」
白備備心中大愕,臉色慘白,只見夏寧面無表情,雙目放狠光,身手更是迅捷,捉住他握槍的一隻手,生生折斷了。
喀嚓!
手骨斷折的滋味萬分難受,白備備哇哇大叫,眼淚飆涌,而此時此刻,他的弟弟白保保也很疼痛,面孔扭曲着。
夏寧不想多看他們,拂袖離去,忽然間卻聽得白備備忍痛說道:「壯士請留步。」
「你們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並非陰謀詭計,是發財的機緣,事成之後,每天就有喝不完的酒,吃不完的肉,縱使夜夜逛青樓,也都揮霍不光。」白備備一邊說一邊坐下。
夏寧心動了,道:「怎麼說?」
「好痛,且容我們緩緩。」白保保從一個窗戶上掉了下來,身體連滾幾下。
「可以。」夏寧注視二人的眼睛,確信他們只是欺軟怕硬之徒,確實沒什麼本事,挨揍之後真的慌了,想來再不敢對他心生歹意。
直過良久,白保保緩過一口氣,道:「兄台來自中央天州,應該知道法海降服蛇妖的神話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