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一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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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脫掉了外套，母親拿在燈下面給我看，說“你看臟不臟？”
“臟。”
“你還知道臟啊，下回還趴在地上唄？”
“不趴了。”
母親嘆口氣，把臟衣服放進了盆里。走進廚房，飯菜端了上來。我拿起饅頭啃了起來，母親責怪道“手就這麼快，着兩分鐘就等不急了是吧。”
我嘿嘿的衝著她笑着。
奶奶家裏，大伯和二伯一家都在，吃完飯，坐在那裏聊着家常。
“最近村裡關於老三媳婦的傳聞越來越多了啊？”
王偉國說著話，瞄了一眼爺爺的眼神。不過爺爺也沒有說話，神態自若。
“哪些信它幹啥，咱村裡啥時候不穿來穿去里。恁自個有時候不也是胡亂傳，不也不知道事實情況嗎？”
“話雖這麼說，可是說太多了影響也不好啊。”
二伯王偉健在說話。
“人家傳傳去唄，關咱啥事，又不是小年輕要結婚，小孩都快大了，還管這些，咱過好自個都管了。”
一陣騷動，但是沒人說話，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看着多少帶着些情緒。大娘和二娘的臉色差到極點，甚至都已經把字都寫在了臉上。
“要是沒事，都散了吧。明個還要忙嘞。”
爺爺終於開口說話，終止了這場談話。四個人陸陸續續走出了堂屋，打着手電筒出了院子。
“這老里真是偏心。”
無人應答，每個人心裏都裝着一些事情。回到家之後，各自又開始了一通抱怨。
方夏一大早，再次出發王家村，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來到這裏了，甚至已經比回家的次數還要多了。當方夏把車停下之後，村裏的村民開始議論紛紛，紛紛躲着他。當他走遠之後，又在看他去往了哪裏。
“噹噹當。”
手指敲在木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來啦，誰哎。”
徐英打開門，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臉上的表情都消失了。
“你好。方便嗎，打擾你一點時間。”
徐英領着他走了進來，和之前一樣給他倒杯茶。她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今天來呢，主要是問點事。關於楊利坤的。”
方夏率先發話，想看一下她的反應。
“你說吧，什麼事。”
徐英很冷靜，依然沒有一絲絲表情。方夏沒有看出什麼來，只好繼續尋找破綻。
“你是不是和他見過面？”
“是的。”
“在去年的時候，你丈夫過世之前。”
“對。”
“在一家木材廠碰面是嗎？”
“沒錯。”
她回答的速度讓方夏有些驚訝，原以為會周旋上一會才會承認。
“為什麼去見他？還在那個時間點。”
“因為家裏的事情，想讓他幫忙給我一個弟弟安排事情做，進到他廠子裏。”
“那為何會在這麼敏感的時間點？”
“那個時候沒想那麼多，而且誰知道會出那樣的事情。要是沒有我丈夫去世，你們還會關注這件事嗎？”
她的每句話都十分的有氣勢，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方夏有些汗顏，幸好也是老刑警，這點應對能力還是有的。他嘴角微微一笑，心裏盤算着什麼。
“你和他見了幾次？”
“不多，也就五六次而已，具體的記不太清楚了。”
“什麼時候開始主動聯繫他的？”
“去年夏天，
偶然的一次機會得知他回來了，在縣裏一個廠子裏做幹部，就想着讓他幫忙了，起初還怕他早就忘掉我了，會不願意，我刻意畫個妝，就是希望他能想起來我是誰。”
好縝密的心思。這是方夏對她的評價。絲毫沒讓他看出任何破綻出來，面前的這位女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會有如此心思。難道，當初的一切也是偽裝，如若如此，那真的太可怕了。
“十年了，這期間就沒想過......”
“十年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都是學過知識的，都明白生活是回不去的。我也有家庭，他也有自己的家庭，總不至於為了那可笑的感情去丟掉現有的生活，落人口舌吧。”
她說的確實沒問題，邏輯上沒有能挑出毛病的。
“對於你丈夫的死，你有沒有想起什麼，可以透露的。”
“沒有。”
“那好，你要是想起什麼在告訴我，我還會再來的。”
方夏出了院子，看到巷子裏散去的人群，他無奈的搖搖頭。上了車之後，頭也不回的直接就走了。
回到局裏，趙鵬看到了他，上前詢問。
“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兩個人說的基本一致，沒有不對的地方。”
“難道兩個人提前商量了？”
“你覺得可能嗎？兩個人這半年多以來都沒見過面，怎麼對。好奇怪的案子，明明抓住了線索，為何這線索就像飄在天上的風箏一樣，飄忽不定。一開始是沒方向，找不到問題，現在忽然給了你線索，線索的可行性越來越低，兩個人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小。到底我們遺漏了什麼，疏忽了什麼？”
“難道我們方向錯了，根本不是他沒來兩個，而是兇手故意把我們引導他們身上，誤導我們的調查，拖延調查的進程。”
方夏倚靠在桌子上，看着人物關係圖，這兇手到底隱藏在哪裏？我們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我們還得去一趟楊利坤哪裏，看能不能在挖出點什麼。”
“行，我準備點資料，等會就出發。”
兩個人吃完午飯，又再一次前往工廠。這是本周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還是和之前一樣，停在老位置等着。等待的時間是枯燥的，兩個人都希望時間都過的快一些，內心十分的焦急，案子進展到現在，還沒破案，上頭已經開始催促了。作為隊長的方夏深知，案子在沒有進展，局長肯定要讓自己調離這個案子了，那留給自己的時間就不多了。下了幾場雨之後，天空又開始放晴了，他們搖下車窗，也沒什麼風吹進來，毒辣的太陽通過鐵皮傳到車內，身上都開始冒汗了。
“真熱啊今天。”
“我們找個位置乘涼去吧。”
“我覺得可以，我現在身上衣服都濕了。”
啟動車子，兩個人掉個頭，來到了圍牆背陰面，停在了樹底下，不過這樣就看不到廠門口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