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得畫卷者得天下
「父皇昏迷了。」
墨翎說的是肯定句。
這話一出,在場的三人統一看向他。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木染心想,手肘撐在桌子上托着下顎看他。
「是啊王爺,現今太子殿下和其他幾位王爺已經入宮了,就差您了。」
影風並不疑惑他準確無誤說出消息,只是徵求他的意見要不要現在入宮。
「你帶着葯塵去。」
「是。」
等他們走後,木染疑惑地看向他,「王爺您不去嗎?」
畢竟是他爹啊。
「去,但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你跟我一起。」
木染挑眉,思考他這話的意思。
半刻鐘后,衣着輕便的兩人出現在後院的假山前,只見墨翎撿起地上的石子往池塘的幾個位置扔了下去,接着假山便開始移動,一個洞口出現,墨翎回頭衝著她伸出手。
木染走過去,饒有興趣地打量這山洞,「這是您做的嗎。」
牽手手失敗的墨翎委屈地收了手,可憐兮兮地嗯了一聲。
「這是夜明珠嗎?」
木染驚訝地看着牆壁上放着的珠子,這珠子個頭小,亮度較弱,每隔十五步一放,洞內光線只能算是昏暗。
「庫房裏有兩顆大的,你若想要我給你送過去。」反正那珠子原本就是準備給她做禮物的。
「不了不了,謝謝王爺好意,這麼珍貴的東西我可不敢要。」
一聽說要送自己夜明珠木染立馬直視前方再也不亂瞟了,規規矩矩往前走。
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吧,這密道終於到了頭,木染走出來一看,這是一個蕭索的雜院,看上去已經很久沒人收拾過了。
「王爺,我們這是在哪兒?」
「皇宮,這是我離宮之前住的宮殿。我們現在先去冷宮一趟。」
「冷宮?」
木染還沒反應過來,墨翎已經打開了宮門,宮道上一個宮人都沒有,木染跟着墨翎優哉游哉往冷宮走。
「還要麻煩染染稍後將冷宮那人的面貌畫下來。」
「好,等我記下樣貌后回去就畫。」
墨翎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冷宮門上掛着鎖,沒人守着,他轉頭道:「過來。」
見他沖自己擺手,木染走過去,問:「幹嘛?哎……」
木染懸空而起,墨翎將她抱起,無奈地看着她,「帶你翻牆啊。」
說罷,整個人飛身而起,一秒就落進了冷宮內,木染從他懷裏下來,兩人一同往長着蜘蛛網的殿內走。
門掩着,墨翎可沒那個耐心敲門,直接將門踹開了,聲音驚擾了屋內女人,她本來頭髮凌亂躺在床上,見他們來了立刻坐直了身子整了整頭髮。
「墨坤沒教過你這個怪物什麼叫禮貌嗎?」
女人的話冷冰冰的,看向墨翎的眼神滿是嫌棄。
木染盯着她看了會兒,嫌棄又鄙視。
墨翎並沒有將怪物這兩個字掛在心上,拿帕子認真地擦着一個凳子,確定乾淨后讓木染坐下來,自己囫圇拍了拍旁邊椅子上的灰就坐了,順便回嘴。
「本王縱然是怪物不照樣護着大黎的江山?墨珠你倒不是怪物不還是私通外人奪取大黎江山?本王跟你一個亂臣賊子講什麼禮貌?」
墨珠?
木染搜索了下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
「這江山本該就是我父王的!他莫坤文不成武不就,憑什麼坐上那個位置?還跟妖女苟合生下你這個怪物,大黎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
墨珠有些瘋魔地死死盯着墨翎,頃刻后又恢復平靜,理了理妝容看向他身旁的木染,「怎麼?還想生個小怪物出來?」
墨翎突然拿起桌上的杯子用內力打了出去,那杯子衝著墨珠而去,硬生生打碎了她兩顆門牙,杯子砸落在地碎了,墨珠也被內力打倒在床上。
「嘴裏放乾淨點。本王今日可不是跟你來吵架的,解藥拿來。」
墨珠從床上爬起,哈哈大笑,「消息還真是靈通啊,不過就算你知道是本郡主做的又如何?根本沒有解藥,你們莫坤一脈,都得死,哈哈哈……」
「是嗎?你放心,有染染在,我們都死不了。」
墨翎笑了,站起身,拉着木染離開了冷宮,墨珠的笑聲戛然而止,陰惻惻地看着他們的背影。
出了冷宮后,木染正想說話,被墨翎搶先一步,「對不起染染,今日之事我利用了你。」
木染抬頭看他一眼,搖頭,「你只是帶我來刺激她,談不上什麼利用。」
「你猜到了?」墨翎眼中帶着幾分驕傲。
「你踹開門先是迎我進去,又為我整理座椅,將她的目光都吸引到我身上來,又在我最後走的時候肯定地告訴她有我在你們這一脈就不會滅,你是想告訴她我是特別的對不對,可你為什麼這麼確定地說我能讓你們平安?因為我這個印記嗎?」
除了這個印記,她實在想不通她全身上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而且她覺得,京中姑娘們開始畫花鈿應該是墨翎的手筆,為的就是讓她這個印記變的普通。
四目相對,兩人眼底都帶着坦誠,墨翎也沒瞞她,跟她坐到了涼亭中。
「星海有一個預言,得畫卷者得天下,不過這個傳言到後面只有我們五國皇室知曉,普通人並不知曉。」
「畫卷?」
「不錯,據說是殷紅的,並沒有人親眼見過,那畫卷有何作用也沒人知道。那畫卷如今在你手上,我就不用擔心有人得到畫卷做什麼壞事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印記在你眉心顯現的時候就知道了,今日帶你來,並不是為了要什麼解藥,而是讓墨珠看到你眉心的印記,讓她開始下一步動作。」
「我爹和你爹的事兒,你早就清楚是怎麼回事了?」木染並沒有不高興,相反,她對他的腦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墨翎點頭又搖頭,「目的知道,但具體是誰並不確定,那伙人隱藏的很好,至今沒什麼線索。」
「還有個問題,我們為什麼不正大光明來?」
「因為有另一個我們已經和風他們一起去見父皇了。」
「人皮面具?」
「對,沒錯,回府的時候他們就會遇上刺殺了。」
「什麼意思,和墨珠背後的人不是一夥的?」木染腦子有些混亂了。
「對,不是一夥的,他……」
「停停停,你先別說了,等你解決完了再給我說罷,我們現在去哪兒?「
「原路回府,剩下的事兒就交給我了。」
路上遇上了幾個宮女,他們沒多話,走在密道里,木染沒忍住問:「王爺,你說得畫卷者得天下,你就沒什麼想法嗎?」
墨翎有些鄙視地看了她眼,「我要爭奪天下何需那一個破畫卷?不過那東西你還是自己收好,別人都惦記,不過就算被發現也沒事兒,我會保護你的。」
木染看出他沒有撒謊,點頭,「謝謝王爺。不過王爺,以後您要有什麼事兒的話可以提前跟我說一聲嗎?我不喜歡自己的計劃被打亂。」
她是一個喜歡做計劃的人,非常討厭有人打亂自己的計劃。
「不好意思啊,我記住了。」墨翎有些抱歉地撓了撓頭。
「王爺,昨天那些刺客若是審訊出來了,您能讓人來給我說下審訊結果嗎?」
「可以。」墨翎說罷,彎下身子,認真地看着她的眼道,「日後若有事,直接來問我便好,所有消息我一定是第一時間知道的,暗衛之間堂屬不同,他們的消息不一定及時,知道了嗎?嗯?」
這丫頭也是,護她的暗衛有沒有受傷直接來問他便是,何必大晚上的找院中的暗衛詢問,好一番鬧騰。
木染痴迷地看着那雙異瞳,好想摳下來給自己按上啊……
「啊,好的。」
她回過神,乾咳一聲,離開了。
墨翎含笑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大步回了書房。
半個時辰后,葯塵他們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帶着墨翎和木染人皮面具的兩個暗衛,他們都負了傷,葯塵更是一屁股坐到墨翎身旁,吐槽道:
「那些人武功太高了,來的人還多,整整二十來個人啊,把我們圍的是水泄不通,若不是救援及時到來,你可能就看不見我了我告訴你。」
墨翎挖苦,「好歹是神醫啊,你身上那些東西就沒有能對付他們的?」
「有,我迷倒了好幾個呢,不然真得受重傷。」
「別貧了,下去看傷吧,等會兒說。」
葯塵擺手,跟影風他們一起出去了,過了會兒,他上好葯回來了。
「聽暗衛說,今天殺我們的跟殺明月公主的是同一伙人,明月怎麼會來你有調查嗎?還有,姑父中了蠱,我暫時沒弄清是何種蠱,等我查查資料再說。」
「明月那邊你不用管,至於蠱,她不是來了嗎?」
葯塵知道他說的是銀毒女,撇了撇嘴,「我才不想跟那毒女再有任何瓜葛呢,你放心,姑父的事兒包在我身上,不會出事兒的。」
墨翎看了他一眼,搖頭笑笑,「父皇那邊我不擔心,現在我更想知道她為什麼會來京都,再過不久就是九盛會,萬一九盛會上四國使團有什麼事兒,那可就麻煩了。」
九盛會五年一次,各國輪番主持,今年正好輪到了大黎,屆時各國會派使團前來,若是使團在大黎出了什麼事兒,搞不好又得開戰。
「你想要我找她?」
「不錯,老規矩,告訴她,她若想報仇,只管來找我,我幫她。」
葯塵拿了個果子啃着,沒有說話,半響,他咬了咬牙,「行,我去找她。」
墨翎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
「王爺,昨日刺殺王妃的那些人招了,口供都在這裏了。」
他皺着眉看完口供,起身往雪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