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葯塵
老爺?
木染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老爺是哪個老爺。
「我爹?」
「是啊王妃,老爺下朝之後剛到家便昏迷了,現在外面都傳遍了。」
木染把筆一扔往門外走去,剛走到院子裏,就見墨翎走了進來,「看來知道了,走吧,馬車準備好了。」
「好。」
他們剛走到前院,一道青影突然出現,攔住了墨翎的去路。
「找我回來幹嘛?你又幹什麼好事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玩兒,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話沒說完,影風就將來人的嘴捂了個嚴實。
木染不是聾子,葯塵的話她都聽到了,疑惑地看了眼墨翎。
他的身體有疾?沒聽說過啊。
「哪兒那麼多廢話,來了就跟我走。」
墨翎沒理他,抬腳走了出去,木染跟上,身後,葯塵掙脫影風的魔爪,「什麼玩意兒?」
影風翻了個白眼,「走走走,別問。」
「我……」
葯塵指了指自己,氣笑了,他在藥王谷待得好好的卻被十緊趕慢趕趕到京城,原以為是墨翎那混蛋出了什麼事兒,結果一來就被嫌棄了,那他這幾日日夜不停地趕路是為了什麼?
見他還待在原地不走,影風搖了搖頭,攬住葯塵的脖子把人架走了。
「疼疼疼……你輕點啊……」
馬車上,伴着葯塵的哀嚎,墨翎遞了杯水給木染,「葯塵來了你就放心吧,岳父會沒事的。」
「謝謝。」
木染躬身雙手接過,捏在手中沒喝,神色冷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路上馬車內都很寂靜,直到馬車停在相府前,木染第一時間就跳下了馬車。
「爹,娘——」
聽到她的聲音,木夫人第一時間站了起來,緊跟着木染的身影就出現在屋內。
「娘,爹怎麼樣了?」
木染走到木夫人身邊,扶着她重新坐下,自己看向床上,木清靜靜躺着,就像睡著了一般。
「你……王爺。」
木夫人正準備回話,見墨翎走了進來,她連忙起身行禮,墨翎趕忙制止,又給了自己身後的葯塵一個眼色,葯塵自覺地往床邊走去,拍開了正在為木清診治的太醫。
「娘,爹什麼時候暈倒的?」
木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爹上朝回來跟我說了幾句話,往書房的走的時候昏了過去,太醫也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
「上朝之前還好着嗎?有檢查府上的吃食水源嗎?」
「查了,都好着,沒有任何問題。」
府上沒問題,金鑾殿上不可能有什麼問題,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回來的路上了。
思及此,木染低頭問道:「今日哪些人隨爹上朝的?」
「奴婢去問問管家。」
木夫人的婢女行了禮后出去找人,葯塵也將木清的身體狀況弄清楚了。
「是浮生盡,銀毒女的毒。」
葯塵臉色有些不好,那毒女竟然來大黎了。
「能解?」
「你覺得呢?」
葯塵看着看周圍。
木染看出他有話要說,轉頭看向周圍,「都下去吧。」
片刻后,屋內只剩了葯塵、墨翎木染、木夫人以及昏迷的木清。
等確定周圍沒有人後,墨翎問道:「確定是銀毒女的毒?」
「確定以及肯定,毒我能解,不到一盞茶時間就好,不過確定現在解?」
墨翎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木染和木夫人。
「你想知道她下毒要幹什麼?」
回應木染的是一個點頭,她低頭看向木夫人,準備詢問的時候卻見她看向葯塵,「若是不及時解毒,他會不會有危險?」
「夫人放心,我會壓制毒素擴散,不會讓左相出事的。」
木夫人看了眼木清,沒有絲毫猶豫,「那便不解,等你們覺得時間到了,再為他解毒。」
「娘……」
木夫人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木染心情不好,回去路上一句話都沒說,一直盤着她的手串,倒是下馬車的時候向墨翎要了一張京都的地圖。
墨翎心中很是煩悶。
這丫頭怎麼這般沉默寡言了?小時候也不這樣啊……
「風。」下了馬車,他揮手招來影風,對着他一統嘀咕。
「王爺,要我說這事兒您自己問得好,您看看現在,你兩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墨翎咬了咬后槽牙,一腳往前蹬去,影風迅速躲過,跑了。
另一邊,回到房間的木染坐在椅子上,手上盤着手串,目視前方,眼神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她才回神,「小蓮,小蓮……人呢?」
她一連叫了幾句也不見小蓮,便走出房門對着空空的院子說了句:「麻煩給我找身男裝,再將午飯送過來,謝謝。」
王府下人很少,還都是男的,加上廚子總共才十個人,墨翎的暗影衛既是暗影衛,又是下人,啥都得會,也就是木染嫁過來以後從相府帶過來了小蓮和兩個粗使婆子,不然王府還是一個女的都沒。
如今小蓮不在,她只能找暗衛幫忙了。
沒一會兒她要的東西就被暗衛送了過來,用過飯後,她換了那身男裝,將眉毛畫的英氣了些,一切準備好后拿着地圖出了府。
墨翎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拿着刻刀雕刻呢,並沒有阻止,「讓他們暗中護着,不到必要時候不要出現。」
「是。王爺,這是今日的消息。」
影風遞上一摞紙,墨翎停下來,將刻刀和還沒雕刻多少的木材一起放到了面前的矮几上,翻着那些紙看,其中一張紙上的內容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看完后思索了會兒,迅速將剩下的看完,把紙放在桌上又開始雕刻。
影風知道他在思考,一直站在旁邊等他吩咐。
果然,沒一會兒墨翎就放下刻刀對他勾了勾手指,態度散漫,帶着幾分痞氣,眼神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影風附耳過去,等他說完后,影風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地看了他眼,有些嫌棄地道:「您老越來越會玩了。」
墨翎舔了舔牙,拿起刻刀對着他的眼睛點了點,影風立馬溜得沒影兒了,半路上撞到了葯塵,兩人耍了好久的嘴皮子。
「風這性子怎麼越來越像雨了?以前不這樣啊。」
葯塵疑惑地看了眼遠去的影風,拿了個墊子坐到墨翎身旁,手肘撐在矮几上,伸出手,「快點。」
墨翎放下刻刀將右手伸了過去,葯塵摸上他的脈搏,邊診脈邊聽他說:「被我嚇的,反正現在是跟雨一樣嘮叨了。」
「風雨再加上一個大哥,嘖,你這耳朵還要不要了?」葯塵戲謔地看了他眼,瀟洒地收了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不錯不錯,看來這幾年是真的聽話了,活到七十五不是問題。說吧,到底為什麼把我找來。」
「給染染看看。」
「染染?」葯塵擺弄衣服的手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驀然笑了,「怪不得那丫頭剛才那般奇怪地看着我。不過就我方才觀察,如今小染跟你好像一點也不親近啊。」
刀子準確無誤扎進了墨翎心裏,他嘆了口氣,「何止是不親近啊,這丫頭如今沉默寡言故作堅強,怪招人心疼的。」
葯塵竊笑,故作正經地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行的。行了,我去給那丫頭看看。」
「她暫時不在府上,你先去看看八哥吧。」
「交給我。」
「王爺,王爺!」葯塵走了沒多久,影雨風風火火跑了進來,手指顫抖地指着外面,「你你你……」
墨翎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嗯,拆了。」
「你有錢了?」影雨傻愣愣看着他。
「沒錢。行了,去地牢,把何亭放了。」
「好。放了?」影雨剛轉過身,反應過來他的話后目瞪口呆看着自家雲淡風輕的王爺。
「快去。」
影雨一臉迷惑地出去了,墨翎依舊專心致志地雕刻,須臾,他放下手上的東西,大步走了出去。
此時的木染正坐在馬車前頭觀察着身邊的建築,她已經看過了好幾條街道。
「公子,我們已經把您畫出來的這幾條街道都走過了,還要繼續走嗎?」
車把式轉頭看向木染,木染盯着自己手上的地圖,看了眼天色,「天色還早,繼續走吧。」
「救命啊……救命……」
他們進了一個寂靜的街道不久,便聽到附近有求救聲響起,木染即刻變得警惕,低聲,「在這兒別動,我去看看。」
「公子……」
車把式沒來及制止木染就已經下車跑了,他只能聽話地呆在原地。
木染衝著聲源處走去,半路上將自己放在背包里的甩棍拿在手上,這甩棍收起時不過二十厘米,她便斜插在了腰帶里。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姑娘,看着不過十五六歲,武功倒是不錯,此時她正跟三個帶着面具的男人交手,身上多處受傷,看着已經撐不住了。
只是看了一眼木染就下了判斷,她打不過那些男人,要是貿然出去救人,她八成以上得折在這兒。
打不過,那就只能……
她測了測風向,左手捂住口鼻,右手伸出,帕子上的粉末順風散去,正在激戰的四人晃了晃身子便一起倒了下去。
她走上前,將風油精放到了那姑娘的鼻下,姑娘悠悠轉醒,「你……」
「起來快逃。」
木染將人扶起,剛拐了個彎,再拐個彎走上十來米就能到馬車旁邊了,可這時十來個蒙面人從天而降,將她們二人困了起來。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