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爺子，我都餓了

「種植水稻和小麥是我們華夏族延續千年的傳統了。」

朱棣問道：「蘇先生，這有什麼問題嗎？」

蘇修遠嗯了一聲，「雖然麵食和米飯在我們的餐桌上已經上千年了，但是他們的畝產量其實還是太低了。」

太低了？朱棣有些不解，「這從老祖宗開始就種植這些東西，這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麼變化啊。」

但蘇修遠卻是堅定的說道：「還是有的。」

「我們華夏的祖先從刀耕火種，到使用種法，作物從簡單的五穀雜糧，到棉花茶葉。」

「就拿水稻為例，從原先的一年一熟到宋朝引進了占城稻，達到了一年兩熟甚至三熟。」

朱棣雖然知道點農業知識，但是僅限於知道一點點，也並不多。

「一個王朝能夠達到的最興盛的程度除了其商業有附加關係，其實最為重要的就是與它的人口最大承載力有關。」

這個詞顯然對朱棣來說又是一個新鮮的名詞。

既然朱棣沒有聽懂，蘇修遠又解釋道：「一塊土地上種植固定的農作物，最大產出的糧食是有限的，所以它能養活的人口也就是它承載的人口也是有限度的。」

「之所以我會說小麥和水稻的產量太低，是因為早在明朝末期，我國就已經引進了番薯和土豆。」

「就比如***建立的大清王朝，其中期更是突破了4億人口。」

朱棣自然明白什麼是四億，也就是四萬萬。

什麼開皇之治開元盛世，都萬萬不及這四億。

大明建立之初，全國也就數千萬人口，但朱棣還來不及驚嘆這些，就想起了蘇修遠前面的一句話。

番薯？

土豆？

現在的朱棣已經和他的三兒子朱高燧上數學課是一樣的：就彷彿是聽天書一樣，啥都聽不懂。

「蘇先生，咱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兩個東西，難不成是天上的？」朱棣小心翼翼的問道。

蘇修遠哈哈大笑，「雖然我天朝上國無所不有，但是這只是一句自誇罷了。」

「就比如說這小小的番薯和土豆原產地並不在我們華夏。」

「番薯原產於中南美洲，其被引入華夏，源於萬曆二十一年。當時多年在呂宋做生意的福建人陳振龍同其子陳經綸，見呂宋種植了一種叫「甘薯」的農作物，其塊根心脆多汁，生熟皆可食，產量又高，廣種耐瘠。想到家鄉福建山多田少，土地貧瘠，糧食不足，然後陳振龍經過了千辛萬苦才把甘薯引進華夏。」

生熟可食，產量高，耐貧瘠……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種農作物一定是十分優質，更別說是永樂大帝朱棣了。

這幾個詞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朱棣的腦海中。

「我們老家其實也挺喜歡吃番薯的，那時候冬天特別冷，就在街邊買一個烤的熱氣騰騰的番薯，那滋味簡直像升仙一樣。」

還沒等到蘇修遠回憶完，朱棣又開始問道：「蘇先生，那土豆是個什麼東西？」

蘇修遠砸吧砸吧嘴，「土豆這個東西應該更普遍吧。至少咱們國家，這玩意兒已經走進千家萬戶了。」

「無論是薯條薯片還是土豆泥土豆絲，都是餐桌上著名的美味了。」

「土豆也是原產於南美洲，後來被西方殖民者傳入了歐洲，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泰西之地。」

「後來又經過這些西方殖民者到了東南亞，然後咱們國家的先民把它又帶了回來。」

這老爺子的好奇心是真的旺盛啊。

其實這時候蘇修遠已經餓了，但是架不住朱棣滔滔不絕的詢問。

你還別說，就這麼被請教，雖然回答的就是一些類似於常識的問題也還是有些成就感的。

朱棣也砸吧砸吧嘴，那些菜名他聽都沒有聽過……

「這土豆也和番薯一樣，耐貧瘠，耐乾旱，而且產量極高。」

雖然蘇修遠說產量高，但是朱棣心裏還是沒一個數。

「蘇先生，你說這土豆番薯產量高，那一畝地里能產多少斤？」此時的朱棣就如同一個關心收成的老農一般，疑惑問道。

蘇修遠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這個畝產量，我其實也拿不準……但是如果在適宜的條件下培育的話，一畝至少能產一千多斤。」

「要是條件差一些，每畝估計也能有個九百斤到一千斤的產量吧。」

一，一千多斤？

朱棣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什麼問題。

要知道在生活水平富足的情況下，一個年富力強的成年人一年需要的糧食要六百斤左右。

而孩子和女人需要的就少一些，只要三四百斤罷了。

那要是家家戶戶種上這土豆和番薯，只要有一畝地就能解決一家三口的基本溫飽，要是有兩畝地不僅能夠吃飽喝足，每年就能有千斤的富餘。

這這，這哪是什麼農作物啊，這明明就是上天賜予的神器！

「只可惜你們村子裏沒有這兩樣東西，要不然的話你們村的村民或許還能再人丁興旺一些。」蘇修遠搖搖頭。

朱棣試探性的問道：「蘇先生，你說的什麼南美洲在大明的什麼方位？」

雖然蘇修遠地理水平一般，但最基本的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在我國的東方，那是一片幅員不輸於大明的大陸，需要跨越整個太平洋。」

「這太平洋……」

「就是沿着東海一直往東，現代的輪船幾日就能到。要是說古代的那種船隻，沒有幾個月根本到達不了。」蘇修遠聽得出來朱棣語氣里的希冀，但一個小小的村子連大山都沒有走出去過，又拿什麼幻想南美洲？

他們但凡能夠走出大山，這遍地哪還沒有地方賣糧食種子？

但是存在一份美好的想法總是好的，蘇修遠也不忍心打擊這個為村子操心的老爺子。

幾個月的時間……

看來蘇先生說的這輪船果然是上天的法寶！..

這番薯和土豆，朕一定要得到！朱棣暗暗想道。

「老爺子，您看我是不是能吃飯了……」蘇修遠餓的飢腸轆轆，這才不好意思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