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怪異的小子,悲催的命運

002 怪異的小子,悲催的命運

?“眾位少爺們讓一讓嘿!夜香當道,仙氣撩人,小心污了您那眼耳口鼻吶!讓一讓嘿!夜香來襲,生人勿進!”一聲尖嘯的叫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太皓一路叫喊,左搖右晃的推着糞車從一眾蒙童中間穿插而過。

晨起空氣本是清新怡人的,當糞車揚長而來又呼嘯而過後,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臭氣頓時在院落中瀰漫開來。

“喂!恭桶小廝!不是說好了四更天做工,這都天明了你才做事呀!我告訴你,今ri的工錢可不結算!”做工頭一天就不守時,真不明白爹爹怎麼會用這種人的?

當初父親雇傭這個男孩的時候,chun秋·百花就一百個不樂意。瞧瞧他,堂堂一個男子漢,衣着裝飾像什麼樣子!男子當jing干,可他呢,頭髮如鳩巢,衣衫花里胡哨的,上面還有骷髏的圖案,褲子更讓人氣結,左腿褲長,右腿褲短,腰間還耷拉着兩條鐵鏈子,最可氣的是,一個男子漢,耳朵上居然有耳洞?六個耳洞!

這些話要是讓太皓聽見,必定嗤之以鼻之。切,這你就受不了了?要是讓你發現我屁屁上還紋着兩個嬌俏可愛的美眉圖案,你還不得自殺去?

不管你們用什麼眼光看我,背後當面譏諷嘲笑我什麼,我都不介意,但是,不給工錢?這可不行!

來到東陵鎮快一個月了,太皓可是深知錢財的重要xing。乍一聽這個昨ri就百般刁難自己的女娃不打算給自己工錢的時候,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本已從眾人中推過的糞車,索xing又推了回來,一副撂挑子不幹的表情,把糞車推到了chun秋·百花身前,雙目微眯,

“你剛說什麼?”

“你幹嘛,快把它推走吶!”百花捂着瓊鼻後退着。

太皓步步緊逼,見她後退一步,就把糞車推前一點,不消幾步,就把百花逼到了牆根處。

眾蒙童見這恭桶小廝竟然光天化ri的威逼僱主,紛紛圍了過去,項問天更是一步向前,做封元掌開式狀,帶着些許不屑,

“小子,這裏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哎呦?看情形他們還想圍毆我?這poss擺的有模有樣的,詠chun起手式?

“好,好,好一個chun秋武館的蒙童。朗朗乾坤之下,一堆人圍攻一個倒糞的短工,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既然你們仗勢欺人,那就別怪我以命相拼!誰敢過來,誰要過來,我就倒他一臉大糞!”太皓一副死而後已的樣子。

如此一鬧,蒙童都傻眼了。沒想到一個倒糞的,居然囂張如斯。相信制服這個奇形怪裝的傢伙並不難,可為難的是,怎麼在擒住他的同時,躲掉那車潑天大糞……

“放肆!chun秋武館內,豈容你撒潑!”一聲冷喝,一陣風聲,一道身影以風雷之勢,眨眼便劃到了太皓身後,雙手被反制住,竟是動彈不得。

武館內,除了玉天館主,試問,誰還有那瞬間移位的能耐!

“哎呀呀,疼疼疼疼疼!“關節被反擎,疼的太皓直咧嘴,嚷了半天,見制住自己的人還不放手,太皓索xing罵開了,

“姥姥!小的不行,就老的出手?有種你放了小爺,待小爺我回去苦練十年,十年之後,勢必將你chun秋武館趕出東陵鎮!”

“哬,好大的口氣。”

“你才口臭呢!”

玉天館主兀自一愣,這小子武功不咋地,一張嘴倒是厲害的緊。

“如今我便放了你,等你十年後來踢館。”

“爹,你別放他,就他那德行還想踢館,吹牛還差不多。”

“我吹牛?哼,你去鎮子上打聽打聽,我太皓說過的話,哪樣沒兌現過!”這話倒是不假,因為他除此一次之外,再也沒承諾過什麼。

“誰認識你呀!告訴你,想讓我爹放了你也行,趕緊去把糞車倒了,還有,明天你也不用來了!”

不來就不來,你以為誰稀罕這爛差事?要不是看你爹好忽悠,給的工錢又高,鬼才願意倒糞呢!

“先講好,倒糞車可以,給不給錢?”

“你這樣了還想要錢?不給,就是不給!”百花說。

“不給?不給錢我就不倒!有種你們就弄死小爺!我還就不信了,天下之大,還沒個講理的地方!”反正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衰人不鳥鬼叫門。好好的賽了一場車,撞上山崖后,不知怎麼搞得,就跑到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要自己打工掙錢,不但要養活自己,還要養活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婆,每天累個要死不活,這樣的ri子,怎麼過?!

“講理是吧?說好的四更天倒糞,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東陵鎮就你一家吃喝拉撒?你家武館在鎮南邊,我住在鎮北面,我還不得從北到南幫人倒糞!”

這話聽着好像也有那麼點道理,可他就不能好好的說,非得用這麼火爆的語氣講出來?想到這再想想剛才他用糞車堵自己,百花心裏就不百般不爽,當仁不讓道,

“吼什麼吼,你就不能起早一點幹活?”

姥姥!這妮子看得面善可愛,心怎麼就那麼狠呢,還讓自己起早點,我是不是不用睡,她才能安心?

“你說的好聽,起早點?你以為我是機器不用睡覺的?每天天不亮就要給東陵布莊,麗chun院,食為仙還有你們這倒恭桶和泔水,完了還要去天橋戲班和鐵匠鋪做雜役,到了晚上,還得回麗chun院做拉皮條的,有時候一做就是一夜,你當我容易呢?”

太皓小鋼炮般講了一堆,當大家被這一連串的工種繞暈的時候,館主玉天突然問道,

“後生,你做這麼多差事,掙那麼多錢幹嘛?”

太皓一聽,不由自主的斜着眼瞥了玉天館主一眼,那眼神頗為不屑呢,

“幹嘛?買了鎮北頭郭員外的房子不要給錢?偶爾休息一天乘坐攆車出去郊遊,不得給錢?柴米油鹽醬醋茶,琴棋書畫煙酒花,丫鬟傭人,這些不都得給錢?”

如果說適才那段把大家給說暈了,那上面這出,大家直接聽傻了。

一個倒糞小廝,居然還有丫鬟傭人?還要外出郊遊?還懂琴棋書畫?還有,他適才說的機器是個什麼玩意?不管如何,單是做這些事,足以讓人難以想像了。

這個奇裝異服,外貌奇特的傢伙,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明明是最底層的尋常百姓,居然還過着富甲老爺般的ri子,這高等生活的背後,竟是靠他一個人做着一堆活計支撐着。

這少年,還是不是人?

“這、這小子吹牛呢吧?”

“不,不確定啊,不過俺聽俺娘說,郭員外確實在半個月前把鎮北頭的屋子給賣了。好像,好像是什麼按月還供什麼的。”

“應該不假,經這小子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來了,有一回到食為仙吃飯,就是這個小子在跑堂,而且跑的很有意思。”

......

這少年,不簡單!玉天館主在心中暗暗的贊了一句。

“小子,願不願來我的武館學武?”

“學武?沒興趣,再說了,來了您這,我那才買的房子和老娘誰來養活?”

這、這小子果真不是人!身為chun秋門人的玉天館主親自開口,要教他武學,他竟然拒絕了?

玉天館主也是一時興起,覺得太皓這少年頗為有趣,才主動開口,誰知人家根本不領情,可他依然不想放棄這種想法,畢竟一個少年,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願意做這麼多份工,這份jing神已然可嘉。而且,他還不怕臟不怕累不怕苦,試問,在場的這些蒙童若是與這少年換個身份的話,有誰能夠做到?單是倒人夜香只怕就沒人幹了。

“不願意算,還以為多想要你似得!爹,你別聽他天花亂墜的講。無賴一個而已!臭死了,先去倒了恭桶呀!”

“一句話,給不給錢?不給不倒!”

“給!給!給!真是個無賴的財迷,還不快去倒啊!”chun秋·百花氣急的嗔道。

“好嘞!夜香來襲,生人迴避吶啊!”

蒙童們被太皓這聲寂寥寂寥的吶喊給逗樂了。

“這傢伙的聲音,跟雞公差不多了。”

“豈止差不多,你剛沒聽他說么,他晚上在麗chun院拉皮條,所謂拉皮條,不就是雞公么,哈哈哈哈。”

蒙童間又是一陣笑鬧。

對啊!瞧我這腦子,他既是財迷,肯定愛財,既然愛財,這就好辦了,玉天館主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百花,帶着他們趕緊做晨課去,鬧了半天,耽誤了多少工夫了!”

“是,爹!”

看着閨女和一種弟子離開后,玉天館主方才三步並作兩步,緊追太皓而去。

一路追至後門,才看到了太皓的身影,卻是發現,這小子正鬼頭鬼腦的四下張量着什麼,確定四下無人時,輕輕的把門打開了。

獐頭鼠目,必定不安好心!先一步躲起來的玉天門主卻也並不着急,俗話說,捉jiān捉雙,抓賊拿贓。如果確定此子對武館居心叵測的話,哼哼,直接轟殘!

正想着,從門外進來一個佝僂老漢,太皓與之說了些什麼,貌似沒有說籠,二人還爭辯起來。

由於距離有些遠,最初兩人之間的對話聽不太清,玉天館主心下生奇,於是將脈力灌耳,聽覺瞬間靈敏數倍,

“苟老伯,咱倆可是老關係戶了,我唬誰也不能唬你不是?要知道,這車糞可是由武者以及蒙童所造,其蘊含的正能量萬不可泛泛而語。這樣吧,我也不三文錢了,一口價,兩文錢賣你!”

“兩文錢?我對你說小耗子,你可甭忽悠我,糞就是糞,什麼正,正,正能量什麼的,我可不信那個。”苟老伯顯然不吃這套。

“老伯,秋武館的館長拉出來的粑粑豈能是普通百姓能比的?人家可是武者,您知道武者是什麼嗎?”

“什麼?”

“往大了說,武者不但能助君王開疆闢土,安邦定國,甚至能突破人之桎梏,成為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永恆不滅的存在。”

“那往小了說呢?”

“調侃我,您這是調侃我苟老伯。”

“說說,說好聽了,你這桶糞,老伯我兩文錢收了!”

“好!這可是您說的,可不許耍賴!往小了說,武者首重體魄,所謂體魄,無非是人之身軀以及jing氣神耳。換言之,習武不但能強健我們的身軀,更有着延年益壽的功效。怎樣,說得還行吧?”

“得,算你小子能瞎掰。兩文錢,糞車給我送到地里去。”

“好嘞!”

一切談妥后,太皓喜氣洋洋的跟着苟老伯送大糞去了。

行啊這個臭小子,不但能將一車污物還能賣出錢來,對武道一途貌似還有點門路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後,玉天館主更是打定了收這鬼靈jing入門的念頭。

不等太皓推車出門,玉天館主的身影閃爍騰挪間,已經來在了門外,正笑吟吟的看着太皓。

糟糕!功虧一簣,怎麼就能被人發現呢!鎮定,要鎮定,不就是一車糞么,他堂堂一館之主還能在乎兩文錢?

“那個,苟伯,您先回,我隨後就把糞給您送貨上門去。”

“恩,你可快點啊,等着澆地呢。”

“放心,妥妥的!”送走苟伯后,太皓轉向了玉天館主,嬉皮笑臉道,

“嘿嘿,館主找我有事?”

“行呀小夥子,前腳收糞後腳賣,這買賣幹得划算的狠呢。”

“唉,這年頭掙點小錢不易,哪裏能比得上館主您吶。東陵鎮唯一教頭,ri進斗金的典範。”

“你少跟我這灌那些湯湯藥葯的,我只問你,隨我習武,可願意?”

哦,太皓恍然。感情還是想找我做徒弟,既是這樣,就好辦多了。

“您看館主,這樣如何,我先把糞車給老伯送了,然後回來再找您說拜師一事?”

“行是行,”

“不愧是館主,果然夠爽快!”

“慢,我話還沒說完呢。我要是放你走了,你不來怎麼辦?”

“瞧您這話說的,帶把兒的,一口唾沫一個釘!”

“別,空口無憑,我看你還是留點東西比較好。”

“留點東西……您說留什麼?”

“一弔銅錢。”

玉天館主輕描淡寫的說,但太皓聽得可提心弔膽的很!

張口就讓我壓一吊錢??姥姥!你可真敢開口!不就是讓你發現我偷偷倒賣大糞了么,這點小事算個毛線!居然用這個威脅你小爺?

“甭說一吊錢,就是一文錢,我也木有!大不了這車糞您拿回去,至於掏糞的工錢,那本就是我該得的,況且糞我已經掏過了。您要是不給,只當小子認栽,就此告辭!”

玉天館長一介武夫,肚子裏自然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本以為這小子視財如命,豈料,他寧肯不要那兩文錢,也不願當自己徒弟。

這也就是玉天館主犯傻,明擺的事,他非想的那般複雜,一吊錢和兩文錢,是個人就會選擇前者。

然而,接二連三的被這少年拒絕,玉天館主臉上也掛不住了,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嘿嘿,我就知道他一準喊住我,一般有正義光環的人,總是不能該人工錢滴。

“怎麼?又想以大欺小?”

“我且問你,要如何你才肯做我弟子?”聲音都有點瓮聲翁氣,顯然,玉天館長被氣得不輕。

“唔…館長,我就不明白了,為何您非要收我為徒呢。習武之人不是要從小開始才好么,我這都二十好幾了……”

“等等等等!你剛說什麼?你說你多大了?”玉天館長驚道。

“二十好幾啊,哦不,”太皓突然間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了,

“我今年…九歲,對,就是九歲。”

“哦,九歲,遲是遲了些,不過於我這一門而言,只要通身經絡沒有完全鎖死,便能達到傳說中的武道巔峰!”

“那您現在到巔峰沒?”

“武道巔峰何其遙遠,莫說巔峰,就是世人常言的消厄境已然難倒了萬千武修。”

“那您到了消厄境沒?”

“哪來那麼多的問題!我只問你,願不願做我徒弟!”

“有好處么?我的意思是,實質點的好處。”

“免收你學費!”

“還要學費的?那我更不幹了!”

“每天補助你十文錢!”

“才十文?我拉皮條的時候,客人打賞還給好幾十呢。”

“每月一吊錢!不能再多了!”

一吊錢?等於一千文。

我算算啊,每月房貸三百文,兩個丫鬟每月二十文,車夫一個月十文,出一趟遠門一百文,加上雜七雜八的ri常開銷,一吊錢,勉勉強強剛好夠數。

再者說,當人徒弟都有錢收,總比自己累死累活的要好吧,想到此,太皓當下拍板道,

“成交!師傅在上,受徒兒太皓三拜九叩!”

終於搞定這小子了,玉天館長長吁了一口氣,

“你名太皓?”

“是的師父!”

“恩,不錯。不過呢,師父先把醜話說到前頭,若是你受不了為師的訓練或者跟不上眾蒙童的課業時,這一吊錢,我可不給。”

“放心師父,徒兒定然不會讓您失望。”更加不會讓那一吊錢失望,太皓心裏如是想。

天武歷,41128年,太皓算是踏上了武修的道路,師承,chun秋門人,chun秋·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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