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所謂的武者,所謂的脈力
?chun秋武院,坐落於天龍國西南部,一座已有四百年歷史,名為東陵的小鎮當中。
東陵鎮似一隻翱翔雄鷹,划天而過,飛撲在無墓山的山腰,這一卧便是四百年之久。自古以來,天龍國雖烽火迭起,但東陵鎮卻罕有戰事。原因無它,只因這裏易守難攻,又沒有戰略上征伐的必要,久而久之,便成了一處集貿易通商,旅遊採風的悠然小鎮。
天龍國,國風尚武,釋然,十多年前,東陵鎮出現了第一家武院,便是chun秋武院。在這十多年裏,也有別的武院想來東陵鎮發展弟子,然而,卻都不知出於何因,凡是再到東陵鎮開設武院的派系,其教受功法及傳授武道的師傅們,不是酗酒而亡,就是墜崖斷臂,時間長了,東陵鎮中,就只有chun秋武院這一家武館了。起初,也是有過傳言,說是chun秋武院暗中下黑手,但時間一長,這種傳言又變成了,東陵鎮的風水或許只有chun秋武館的師父才能壓住。同時,chun秋武館也不因只有其一家便大肆收費,而且還培養出過名動京師的武者,至此,謠言平息,鎮裏的百姓也都投向了chun秋武館。
旭陽初升,武館內的蒙童在第一縷陽灑進院落中時,紛紛起身做早課。
一ri之計在於晨!
清晨,也是人之jing氣神最為濃郁的時刻,在略顯濕潤的空氣中,出上一身臭汗,完后再沖個涼,那個說不出的神清氣爽!
“聽好了!武者之所以能大成,首重根基!根基是什麼?根基就是下盤!所謂力從地起,說的就是腿腳功夫!百花。”平穀場上,館主亦是傳功師父的chun秋·玉天朗聲訓導。
“爹。”女兒chun秋·百花從三十二名蒙童方陣中,一步上前。
“今ri課業加重,帶着他們,跑一趟五村一畔,跑完了再回來蹲一炷香的馬步。”所謂五村一畔,是指環繞東陵鎮的太平村,葛家莊,張家店,大東溝,小東溝以及太公湖,此六地,相距豈止百里。
玉天館主話音剛落,蒙童們好一陣唏噓不已。
“天哪,五村一畔,一百六十多里地,還要蹲上一炷香的馬步,還讓不讓人活了!”
“就是,那是武者才能完成的課業量吧!”
“哎呀,不活了。”
“嗚嗚,我要回家,我不幹了,這太苦了,我要回家。”
女兒百花見狀,心頭也是覺得不妥,今ri爹爹是怎麼了?往ri不過是繞着鎮子跑一圈,回來蹲半柱香馬步的,一下子將晨課量加重這麼多,不怕這些蒙童全都跑了啊?
“爹,這五村一畔,一炷香馬步,是不是有點狠了?”
玉天館主臉一黑,道:
“怎麼?難道你也跑不下來?”
“不是的爹,女兒自然能堅持下來,只是他們……”
玉天館主看了一眼在場蒙童,眼中儘是失落之sè。自己到這東陵鎮開設武館已有十年之久,十年當中,雖為族內挑選了不少好苗子,可僅僅只有一人算是真正的出人頭地,好不容易盼得這麼一個弟子,誰料,他還在一場戰事中丟了xing命。為人師者,無不盼望自己的弟子能夠名揚天下,可玉天館主發現,近兩年招收的這些個弟子,一個比一個嬌生慣養,一個比一個怕苦怕累。這讓玉天館主很是苦惱,不得已,才用出這招破鼓當用重鎚的方法。可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一張口,這些個少爺苗子竟是當著自己的面叫起了苦,唉,國之不幸吶。
玉天館主不是沒想過,教他們一些防身之術,以供他們ri后江湖行走或者居家過ri子時,能夠防範於未然,可打心眼裏還是想找到一個優秀的弟子能夠繼承自己這一身本事,終於,理想打敗了現實,玉天館主秉着寧可斷我財路,不願斷我jing神的想法。狠狠的將這些少爺們訓斥了一番,
“堂堂七尺男兒,遇到這點苦就哭天抹淚,像什麼樣!瞧瞧你們一個個,入門三月,有哪一次晨課是順順噹噹的完成了?不是肚子疼就是腦袋暈!一個個爺們還不如女娃!百花能做得,你們為何做不得!我告訴你們,今ri晨課,就是疼死了,也給我做完!不做的,直接捲鋪蓋給我滾蛋!”
“師父,再做課業前,徒兒有話要說。”說話的叫項問天,是這一屆蒙童當中,最受玉天館主青睞的弟子。也是一眾蒙童中,樣貌最是俊朗,身形最壯實最高的。
玉天館主見是自己最喜歡的弟子問天提問,頓住了腳步,
“有什麼話說。”
“師父,徒兒入門已有三月,三月以來,每一次的課業都以最好的成績完成,徒兒知道,這些是基本功,只有基本功夠紮實,才能接觸到更深層次的功法,也正是師父說過的,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之理。只是徒兒還是忍不住,想問一下,師父何時教授我等功法術數?”
“是呀,問天說的對,三個月了,我們就是苦練基本功,別說學了,連功法秘籍都沒見過呢。”
“你是不知道,前兩天我爹還跟我說過,我大姨家的孩子到西河鎮的武館學武,去了不到一個月,居然就能徒手碎石了。”
“徒手碎石算什麼,我舅舅都能。”
“你舅舅那是殺豬的,氣力大而已。”
“殺豬的又怎樣,你倒是蒙童,你碎一個我看看。”
蒙童們又是一陣喧鬧。
“好了,不要吵鬧了。”玉天館主聽了娃娃們的叫鬧聲,心下自嘆,現在的社會,不光是這些蒙童吃不了苦,就連一些武館,也是只顧昧着良心掙錢,完全失去了老一輩人的行事作風。
武道之根本,在於自身修為。可當今世上,各種助力,外力及藥物橫行,完全丟失了武之本源。說來也難怪,有時候用過一粒藥丸,或者經過旁門左道的功法加身,便可一夜化龍,這也是類似於玉天館長這種相對古板的武道師父,所收弟子越來越少的緣故。
當然,在玉天館長眼中,通過自身之外,所有提升修為的方法,都視為旁門左道。其實不然,任何事物都在進化發展當中,武道也不例外,不過是玉天館主本人有些固執,過於守舊了而已。
“入我門第時,我便說過,凡做足蒙童一年,通過測試者,方可將我之武道悉數傳授,而你們不過來了三月而已。傳授武技功法一事,暫且作罷。”
眼看館主就要離開,項問天有些急了,
“師父!”
“你還有何話要講?”
“不知師父所說的測試是什麼?”
玉天館長看向問天的雙目突然鋒利起來,一道眼神竟是將項問天看得透徹無比,三月了,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急躁的問天,武修一途,最忌諱的就是急功近利。俗話說,路遙知馬力,ri久見人心,忍了三月,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終究暴露了自己那顆爭強好勝之心。
“問天,你本是我最為看好的弟子,如今你也急於修鍊武技功法,也罷,為師便讓你們做一次簡單的測驗。只要現在的你們能夠通過測試,為師不但開始教授你們功法,等到你們擁有真正的武者之袍時,為師還保送你們到didu的chun秋門!”
didu的chun秋門?!玉天館長竟然是chun秋門人!這個消息甚至比可以測試還要讓人震驚!
相處三月中,他們也曾猜想過,或許這間chun秋武館與diduchun秋門有所關係,可那也僅僅是聯想猜測而已。畢竟此chun秋武館和彼chun秋門,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不可同ri而語!
果然!玉天館長所開設的chun秋武館與didu的chun秋門同出一脈!項問天強壓下心中激昂,開始期待着接下來的測試。
玉天館主見蒙童們眨眼間又變得生龍活虎,神采飛揚,心中對自己這枚糖衣炮彈甚是滿意,
“測試的內容很簡單。”一眾蒙童的耳朵瞬間豎起。
“那就是,能夠凝聚脈之力者,便算做通過。”
能夠凝聚脈之力?
凝聚脈力!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們從來沒有學過武技功法,怎麼可能凝聚出脈力!師父明顯在騙人!
“怎麼?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么?”玉天館長略顯輕佻的說道,“如果沒人能做到,那就老老實實做早課去。”
“師父!擁有脈力是成為武者的標誌,可我們,我們現在不過是蒙童而已!況且,況且我們還沒有學過關於凝聚脈力的功法武技。”項問天不甘心。
“成為武者的標誌是擁有脈力?脈力需要依靠功法武技來凝聚?這些話,你聽誰說的?”
項問天毫不避諱道,
“師父,這話是我表哥項凌天說的,他現在是天南劍庄的內門弟子。”
“天南劍庄,哼,原來是臧北那個老東西。”玉天館主嘀咕着。
臧北?名字有點熟悉,好像聽表哥提到過。臧北……不就是天南劍庄的莊主么!師父貌似剛才叫他老東西!敢叫一庄之主為老東西,那師父在chun秋門當中的身份……勢必不低!
“你們且聽好,別人如何評定武者的高低強弱,這我管不着,在我眼裏,武者就是武者。什麼淬體,分光,消厄等等一些境界上的劃分,不過是為了讓人更加方便的接觸武學從而觸摸武道的巔峰而已。至於脈力一說為師也承認,依靠一些功技,的確能提前凝聚脈力,但那不是我之武道。”
玉天館主也想到了,今ri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而自己那一套方法顯然讓這些蒙童們頗感不滿,況且這一批蒙童的資質,等到他們能夠憑自身凝聚出脈力,到時候,恐怕自己也黃土埋脖了,
“不過,既然你們渴望得到更強的實力,從今ri起,中院武技房對你們這屆蒙童提前開放,但是有個前提,每ri率先完成晨課的前十人,才享有這個待遇。如何?”
“謝師傅!”
“若是遇到不懂或者不太明白的地方,隨時可以問我。都去吧。”
爹爹總算是開竅了,如此一來,肯定會有更多的人來武院學習!百花心裏小小的美了一下,
“蒙童們聽令!着武袍束帶,四肢負重,開始奔襲五村一畔!師父可說了,只有前十名才有ziyou進出武技房的資格!”這裏所提的武袍,只是玉天館主自己製作的一種經特殊手法加持過重量的衣服而已。平ri里為了鍛煉這些蒙童罷了。而真正的武袍,則是由熾蠶絲製成,遇水難溶,遇火不化,真正的水火不侵。
有了師父那一番話后,一時間,蒙童們氣勢高亢起來。
ri頭剛出東山坳,包括館主女兒百花在內,三十二名蒙童整裝待畢,準備出發的時候,一聲極不和諧的吆喝穿破了眾人的耳朵,
“眾位少爺們讓一讓嘿!夜香當道,仙氣撩人,小心污了您那眼耳口鼻吶!讓一讓嘿!夜香來襲,生人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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