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詩人的銘刻之戒

第160章 詩人的銘刻之戒

任戈蒙爾肆無忌憚地吸引魔法之風,而他正下方蟲繭壓着的又是此界魔力的源頭。

蟲繭底下液態的魔能積澱滴滴答答,眼見魔能積澱差不多了,任戈蒙爾立刻退身而去,爆發的魔能化為無根的潮汐,幾次呼吸間就將聖堂淹沒,魔力所化的海中怨鬼撕咬着異蟲,啃食着蟲繭,薄膜破裂,裏面的蛾樣生物被撕成了碎片,又是和當初相神死亡時一樣的光景,屍體中飄出三道金芒和一團靈質,靈質中的一滴和一道金芒一起射入任戈蒙爾體內,剩下大部分靈質在兩道金芒的裹挾下湧入裂隙。

奔騰流水衝壓着石壁,折石摧岩,無名之風吹拂,魔能所化的水流湧入裂隙,待得最後一股洪流進入其中,靜默之眼關閉了。

雷澤把巨化縫線壓在膝蓋下:「老實點兒,等塔琳來救你。」

在洪水中相遇的任戈蒙爾和塔琳背靠背坐着喘氣休息。

任戈蒙爾都不敢相信這就完了?當初數位神祇合力解決的問題,這麼簡單就終止了?

【嘖嘖嘖,上次我還沒瞧明白,這回我算是確信了,你何止是任磊的親兒子,你分明就是他突破靜默之潮的化身。】深淵驚奇且鄙夷的話語在任戈蒙爾顱內響起。

【啊?深淵姐姐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任戈蒙爾心靈感應回復道。

【你難道沒注意到剛才你吸收的東西嗎?那是神性和神通!魔大陸的相神有任磊的三分神性,死後神性化為三道金芒神通聚合為一團靈質,你打敗祂吸收了一道神性和一點神通,今天又是相同的章程,嘖嘖嘖,沒想到在靜默之潮里困了萬年,他也學得這種好手段了?】深淵語氣非常驚喜,彷彿任戈蒙爾的存在是一場很能讓它快樂的笑話。

【您是說,我現在有兩分不屈尊者的神性?尊者會奪舍我?】任戈蒙爾被深淵在顱內一通嚷嚷念得一愣一愣的。

【兩分?錯了!是五分!任磊一半的神性都在你身上,你從他身上來,有他一半神性,即使你還不會用,但你幾乎有他所有神通,你不是他又是誰?哎呀我的老夥計,你厲害了呀,嘖嘖嘖,自己奪舍自己的事都幹得出來?是哪大湮滅的潮水裏過的寂寞了?造個身外化身出來樂呵?】

【五分?我怎麼會有五分?相神一分,蟲繭一分,剩下的三分哪……】任戈蒙爾瞳孔放大,他突然悟了,相神死後,裂隙才能閉合,蟲繭一毀,裂隙更是直接關閉,那麼災厄林的裂隙為何一直存在?

塵封的記憶突然被喚醒,不是任磊的,是他自己的,是了,自己根本不是幾個月前從靜默之眼裏逃出來的,靜默之眼開啟的那一刻自己就涌了出來,那虎猿自己是見過的,當時不過只是一隻小小頑猴。自己在災厄林飄搖晃蕩直到不久前才開啟靈智。

自己並非藉助災厄林中的卷鬚獸托生,而是那無數次獸災本就是自己潛意識中想像折射到現實中的產物。

自己當然不死不滅,改變與重鑄的無止盡變強之神就連靜默之潮都殺不死,自己本就有他三分神性又怎麼可能在現實中死亡?

【我……我該怎麼辦?不對,我為什麼要問你,你和尊者是朋友……等等,如果你是尊者的朋友,那你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尊者的企圖?】慌亂的任戈蒙爾語無倫次,最讓他感到惶恐的是他自己並不覺得任磊的做法邪惡,從自己身上割下一部分發育,然後作為化身,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和他做的相比,自己才是傷天害理。

可任戈蒙爾又懷疑,自己有這樣幫任磊解釋的想法是不是也是因為任磊在搗鬼。

【我?我當然是任磊的朋友了,可你現在的性格比以前討我喜歡太多,我是深淵哎,你不能指望混亂與邪惡的位面主宰一直對朋友忠誠,對吧?與其讓你這個小豆丁自然而然地變成任磊,我覺得給你們製造點麻煩要好玩得多。】

「辛苦默默了,你的魔法真夠亂來的,你在這好好休息,我去把銘刻之物撈出來。」休息好的阿莫栗拍拍任戈蒙爾肩頭,被真相打擊失魂落魄的任戈蒙爾並未回應,阿莫栗掛上繩索翻進原本靜默之眼所在的洞。.z.br>

「這洞穴真深啊。」經過流水的洗刷,黏糊糊的菌毯都被一併帶入靜默之眼,腰間的神選之證火苗前所未有的明亮,一縷火花指引着阿莫栗來到峭壁上一處懸空的神殿,一枚黑曜石戒指散發著溫暖的熱力,戒指上栩栩如生地銘刻着一位吟遊詩人的形象。

「果不其然,這座圖書館裏保存着的是不屈尊者贈予友人的庇護之戒,希望自己的最好的朋友可以無受羈絆自由自在地前往每一個心之所往的地方。歌者啊……無名的神明,請你保佑默默,讓他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自由幸福地活着……拜託啦,您的信徒阿莫栗·溫克利向您衷心祈願。」阿莫栗兩手合十,在神龕前祈福,深鞠一躬最後登上神龕請出那枚銘刻戒指。

觸碰戒指的時刻,戒指的熱力傳達到指尖,光滑表面的歌者似乎笑了一下,一股純凈恬然的力量落在心底,讓阿莫栗覺得先前奔波的疲勞一掃而空。

她嘴角上揚,緊緊握住戒指:「謝謝你。」

聖堂大廳,一道次元裂隙打開,聽到裏面熟悉的罵罵咧咧,進入戒備的雷澤放下手中岩劍。

「***的諾緹庫拉!你個臭不要臉的居然敢跟過來,真不怕我殺你嗎?!」

「行了行了,明明也是堂堂女神,一天到晚汪汪叫個不停真的很像一條敗犬。救贖靈使殺了幫她的人,這種事你自己信不信?」午夜女神跟在塔琳身後打量這個世界,魅魔女巫阿瑞露跟在最後面。

「草***。」塔琳罵道,在極樂境天人交戰一番,她最後還是對諾緹庫拉說出了那個「請」字。

「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希望可以在你和深淵主母的床榻上架一個機位,我會躺在我的軟榻上一邊吃着薯片,一邊欣賞那幅風景。呃,如果你有需要想佔主導位的話,我有幾部秘傳資料可以和你分享。」

諾緹庫拉喋喋不休,小碎步轉着圈欣賞穹頂的壁畫。

「嗯~讓我品味一下最好的詩人小花園裏的甜蜜滋味吧……」高雅的女神深吸一口氣,然後表情頓時僵住,菌毯被水流沖走後殘留的氣息神似男人分泌物的腥臭,午夜女士默默點上一斗她領域裏特產的煙草深吸兩口掩蓋鼻子裏的味兒。

「口味很獨特,有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回到了無底深淵裏阿勒什尼拉的萬樂園。」午夜女神想起自己作為魅魔女王的那段囂張日子。

塔琳冷哼一聲,雖然也看出來這裏經歷過大戰,但她並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揶揄第一令使的機會:「說不準這就是那個小***的品味。」

「似乎有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啊?」輕盈的聲音帶着甜甜的笑意,一陣清風拂來,在地上形成旋風旋轉,當風雲散去,一位詩人模樣的少年撥動手中琴弦朝塔琳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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