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立門戶（上）
如楚天佑所料，楚志宏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指着餐桌，對着大夫人道：
“娘，你為什麼叫人把馬給殺了？”
大夫人不好說是因為恨天佑才讓人殺馬的，這樣說出來多丟人，也不想兒子討厭自己，就隨便編了一個謊。
“馬腿摔斷了，沒有用了，那就讓人殺了！”
她不相信楚天佑是真的會把馬送給志宏，但是事已至此，那還不是天佑說什麼就什麼，真正是死無對證。
“可是——”楚志宏剛才已經問的很清楚，馬本身是好好的。
老夫人見楚志宏要說出真相了，立刻道：
“志宏，不要胡鬧，馬都已經死了，你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你要是還想要馬，就跟天佑要，反正他好馬多的是！”
聞言，楚志宏本能的看着楚天佑，他是真的想要好馬。
楚天佑也乾脆，雙手一攤，面露難sè道：
“大哥，你不要這麼看着我，我也沒有辦法，不然我就不會只帶一匹馬回來了！”
老夫人想不到楚天佑這麼的不識趣，厲聲道：
“沒有辦法你也要給我想辦法，你錢那麼多，還買不到一匹馬嗎？”
楚天佑聞言，故作為難道：
“nǎinǎi，都說千兵易得，一將難求，好馬也是這個樣子的，更何況楚國禁止買賣好馬的！孫兒要是買馬，被會抓去坐牢的。”
“我不管這個，你必須給買來！”老夫人生氣之下，有些口不擇言了。
見到老夫人這個樣子，楚天佑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裏冷笑一聲。
果然，老太爺聞言生氣了，直接拍了一下桌子，這個簡直就是故意欺負人。
“買什麼買，你就那麼巴不得天佑去坐牢？此事不要再提了！以後誰要是跟天佑要東西，我打斷他的腿！”
老太爺發話了，誰敢對着干？
老夫人跟大夫人都是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拿把刀殺了楚天佑。
楊秀是一直擔心的要死，很想勸天佑識趣，不要跟老夫人頂嘴，但是她攔不住啊！
玉雪崇拜的看着楚天佑，大哥真帥。
玉凝是想不到楚天佑口才真的不差，看來之前那一次不是巧合了，以後應該多注意一下，別又被他欺負了。
林姨娘倒是有些意外，楚天佑在家裏一直是沉默寡言的，他為什麼忽然高調起來了，難道他已經沒有顧忌了？
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的苦rì子也要到頭了。
吃完飯，楚天佑就借口查賬，出去了。
因為計劃有變，所以錢是不需要這麼多了，不過對於那些銅錢，他是一定要的。
一兩銀子是一千枚文錢，一千兩就是一百萬枚。
他也不管到底夠不夠，反正感覺差不多了，就讓馮掌柜停止兌換，然後讓人拉着銅錢回去。
與其苦苦等着老夫人算計，還不如他提前下手，這樣佔據主動權。
老夫人跟大夫人確實是等着楚天佑回來的，打算好好懲治他一番的，只是他不在家，於是要忍着。
隨時時間的推移，她們心裏的怒火不僅沒有熄滅，反而越燒越旺。
楚天佑直接讓人把銅錢送到老太爺那裏，老太爺不太明白，這個是什麼情況。
面對老太爺那疑惑的表情，楚天佑非常認真道：
“這個的nǎinǎi要的，她說爺爺大壽那天會有很多人送禮物，禮上往來，我們也要準備回禮，nǎinǎi跟我要五萬兩銀子，一時間籌集不到那麼多的銀子，只能用銅錢了！”
老太爺不傻，先不說回禮不需要這麼多錢，就算是需要，那也不可能是一次xìng回禮的，所以她這個是典型的趁機敲詐。
“去，把所有的人都叫到祠堂去！”
這個所有人是指楚家本族，以及配偶，與下人無關。
老夫人好不容易等待天佑回來，還沒有準備好發火呢！結果老太爺卻先發火了。
她想不到楚天佑這麼的無恥，居然主動挑明此事，明顯是不給她的面子啊！
不過生氣歸生氣，她還是要去祠堂的。
祠堂是擺放楚家先祖的地方，不過因為是祭奠死人的，所以不能太奢華，只是保證房間寬敞，乾淨而已。
老太爺黑着臉坐在主位，天佑站在他的身後。
他決定鬧翻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想了解一下，老太爺是不是堅定的站在他這邊，其次是鬧翻是早晚的事情，只不過是他提前了而已。
他不相信他自立門戶老夫人不會找茬要錢，趁爺爺討厭他們的時候開口，爺爺更會偏向他的。
看着車子裏散亂的銅錢，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好多的錢啊！
看到銀票，絕對沒有看到這麼多銅錢晃眼，所以愛錢的大夫人，雙眼冒光。
就是不愛錢的玉凝也是一愣，她不明白哪裏來這麼多的銅錢。
還沒有等所有的人找位子坐好，老太爺就發話了。
“夫人，老夫過大壽，天佑盡孝心是應該的，只是你為什麼要跟他要五萬兩？”
在路上，老夫人已經想好了說辭。
“老爺，禮尚往來是正常的事情，妾身這樣做沒有錯，天佑之前也是同意的，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反悔，不過我這麼做是為了楚家，我問心無愧！”
老太爺聞言，冷笑一聲。
“好一個問心無愧，那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老爺朝中事物繁忙，這些小事妾身自己做主就是了！”
老夫人面不改sè，輕描淡寫的說著，如同是真的是體諒老太爺辛苦一樣。
老太爺確實是公務繁忙，但是也不至於忙的一點時間都沒有，更何況是動用了這麼多錢。
別說是楚家，就是那些大的商人世家，超過一萬兩都會進行宗族大會談論的，更何況是五萬兩。
“我看不是這樣的吧！是不是你覺得老夫沒有幾天活頭了，楚家當家的人應該是你，所以你就可以隨便做主了？”
老夫人聞言，立刻跪下，求饒道：
“老爺，妾身不知道天佑跟你說了什麼，但是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要是巴不得丈夫死這個事情傳出去，她也算是無顏活在世上了。
老夫人都跪下了，還滿臉的委屈，但是老太爺依舊是不為所動。
“我跟你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以任何理由跟天佑要錢花！你根本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不然不會明知故犯了，你自己說，老夫要如何懲罰你？”
老夫人年歲那麼大了，不可能真的懲罰，但是不表個態，豈不是讓天佑寒心了？
而且這樣也有殺雞儆猴的效果，大夫人現在就是被嚇的臉都白了，雙手一直緊張的抓着絲帕。
“老爺，妾身只是想你大壽，總是要花錢的，禮尚往來我們也免不了的，不然妾身是不會跟天佑要錢的！”
雖然老夫人這個理由很牽強，但送禮確實是需要花大錢的事情。
楚家承擔不起，她找楚天佑也是正常的，誰讓他是楚家唯一有錢的人呢？
老太爺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因為老夫人只是錢要的多了，不是不應該要錢！
見老太爺詞窮，老夫人就得意了，大夫人也安心了。
“所以老爺，天佑出錢的應該的，妾身總不能回娘家拿錢吧？”
不管能不能拿來，反正老太爺是不會花老夫人娘家錢的，這個是面子問題。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那可不是楚天佑想到看到的。
“爺爺，孫兒打算現在就搬出去住！”
“不行！”老太爺右手一揮，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爺爺，按照家規，庶出的子弟成年之後就要搬出住的，天佑已經在外邊買好房子了！想帶着娘跟妹妹一起過去！”
房子確實是很早就買好了。也都裝修好了，他就等着爺爺大壽之後搬過去的。
老太爺知道楚天佑為什麼那麼想脫離楚家，但是他真的不想天佑離開。
“這樣吧！你自立門戶的事情我准了，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繼續住在家裏！”
楚天佑雖然不明白爺爺為什麼非要他留在楚家，不過這樣也算是打成目標了，不過他有些不放心。
“爺爺，按照規矩，孫兒自立門戶之後，楚家的家規跟人都無權干涉孫兒的任何事情，是不是？”
楚天佑清楚，不管老太爺會不會一直照顧他，老夫人跟大夫人都會一直找他麻煩的，他可不想給她們理由動家法。
“恩，你的事情以後你自己做主，誰也無權干涉，包括我！”
老太爺沒有反對，這個是所有的家族默認的規矩。
說是自立門戶，這個好聽的而已，大部分都是被逐出家族的。
你都對人不好了，你還指望人家對你好啊？
所以一旦確定自立門戶，只要不再並成一家，誰也管不到誰的。
這個跟成年之後分家是兩個概念，分家是只分財產，大家還是一個家族。
而自立門戶則是徹底脫離這個家族了，跟割袍斷義的意思差不多，雖是同源，但已經沒有關係了。
雖然老夫人是巴不得楚天佑走，但是她不能什麼好處都沒有，所以也不管是不是還跪在地上，直接道：
“按照規矩，自立門戶是要凈身出戶的，你要是想走，就交出所有的鋪子跟錢。”
凈身出戶，除了身上的一件衣服之外，什麼東西都不能帶，表示以後發家是憑個人的努力，與家族無關。
楚天佑知道老夫人會拿這個事情要錢，他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不管是大楚律，還是楚家族規，都明確寫明。未利用家族之資金，名號跟關係，所有盈利都歸個人所有！nǎinǎi，孫兒這個可是孫兒自己辛苦賺的錢，與家族無關！”
“你胡說，沒有楚家哪有你，要不是楚家罩着你，你能做生意嗎？而且你也不要忘記了，你賣了你爹的字畫。”
老夫人說著站起來，怒視着楚天佑。
楚天佑嗤笑一聲，“nǎinǎi，你這個事就是說錯了，先不說孫兒賣畫的錢都交給了楚家。其次是孫兒名下所有的商號，都沒有打出一個楚字的名號，何談是利用家族名號賺錢呢？至於說家族罩着孫兒？那麼孫兒在外跟土匪搏殺的時候，楚家可曾出過一人助戰？孫兒可是記得很清楚，鋪子被人強佔過，事後都是孫兒自己一個個爭回來的，楚家根本沒有幫過我。nǎinǎi，這事家裏人都清楚，你別告訴孫兒你忘記了！”
“我——”老夫人無話可說。
這事她不僅知道，還是她牽頭，才讓人對楚天佑下手的。
畢竟他是相爺的孫子，不管是不是嫡出，對付他就是不給相爺面子，一般人誰敢有那個膽子。
之後她不止一次從中作梗，害了楚天佑損失不少，這件事也確實是家裏的人都清楚，只不過都沒有說破而已。
老太爺想不到老夫人會這麼的過分，立刻道：
“這些年天佑給家裏花了不少錢，哪次回來是空手的？至於錢的事情就這麼定了，楚家不會要天佑一文錢！”
別說老太爺偏向楚天佑，此事換了別人，他也會這麼做的。
老夫人沒有話反駁，可是大夫人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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