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守夜
在了解完那個奇怪的盜竊預告后，看夜色已晚，於是便由錢掌柜下廚，給我們幾人安排了今天的膳食，並不是珍寶齋連個廚子都沒有，而是怕人多誤事，怪盜寒鴉可以假扮成府上的下人，所以錢老闆讓府上的下人統統休沐，回家省親，近日錢老闆的起居飲食全有錢掌柜負責。
還別說，這個錢掌柜不做掌柜完全可以當廚子，煮的東西相當可以，不輸給原時空的那些所謂的網紅餐廳的廚師。
為了預防錢老闆再次被下藥，林笑天對每一道菜都做出了檢查。
而原本放在桌子上錦盒裏的夜光寶盞，保險起見，錢老闆將他交給了他的兒子錢鐸。錢鐸一直抱着錦盒，坐在後面，沒入座用膳。
我跟少爺都會招呼他過來一起用膳，他都禮貌的拒接，表示自己不餓，晚些用膳也無妨。
有必要那麼緊張嘛？
用膳后，我們一邊品茗，一邊協商接下來的安排，因為實在不知道怪盜寒鴉會以什麼方式出手。
“林捕頭，您對怪盜寒鴉比較熟悉，您看該如何部署？”少爺先發問。
“目前還無法確認寒鴉會用什麼方式下手，目前只能想盡辦法守着，等寒鴉出手。依我所見，還是繼續原先的幾乎，夜光寶盞還是由錢老闆貼身帶着，交給其他人也不妥，而老夫跟芸兒還是按原來的安排，繼續輪流負責看守任務，柯公子您看如何？”
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只是這句“交給其他人也不妥”咋聽起來有點彆扭，看來林笑天對我們還是有所防備的。
“聽林捕頭的，這樣吧，陳默你也和林捕頭師徒一起看守吧，也可以跟林捕頭好好學習學習。”少爺朝我點點頭。
看來少爺也不是吃素的。
“是！少爺”
“好，那就這樣定了。請各位各自回房，夜裏儘可能留在廂房內，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大家都一一頷首。
錢老闆先是示意錢鐸帶着錦盒過去他廂房，然後跟少爺寒暄幾句后，以有事跟錢鐸商議為由，獨自前往廂房。
我跟林捕頭他們實在不好跟上，只好在內堂稍作停頓。
只是這時候還有什麼事需要立刻商議呢？
在等了一刻鐘后，我跟林笑天便前去錢老闆的廂房，而易芸和少爺則各自回房。
臨走時少爺給了我個眼神，看來他也發現了個中的問題。
到達錢老闆廂房，我們第一步先跟錢老闆確認了他和夜光寶盞的是安全。
此時錢老闆穿着寢衣正在廂房內看書，並無異樣，而夜光寶盞也安安穩穩的待在錦盒裏，因為廂房的燈光昏暗，夜光寶盞還在的發出了淡淡的綠光，看到林笑天眼睛都大了，而我則沒啥感覺，畢竟在原時光會發光的東西真沒啥值得驚訝的。
在確定完情況后，我們關上廂房的所有門窗，在確保沒有怪盜寒鴉無法從任何一扇門窗進入廂房內后，開始了看守的工作。
我們倚在在廂房門外的走廊欄杆上，背後是內花園，面對正是廂房的木門。
這是道傳統的木門，門的下半節有實木雕花而成，上部分則糊了一層窗紙，可以從上面的燭光倒影看到錢老闆的一舉一動。
他又開始擦拭夜光寶盞了，只見他慢慢的從錦盒裏拿出寶盞，用手袖輕輕的擦拭了一番，然後很噁心的用手指沾沾口水，在寶盞上反覆擦拭，口水不夠了，又沾了一些，又細心的擦拭起來，來來回回擦拭了幾次，
看到我直犯嘔。
這手法，這味道，如果這東西沒被怪盜寒鴉偷走，誰買了不臭死啊，都是他的口水。
等他擦拭完，將寶盞放入錦盒，然後拿起錦盒，將燭火吹熄，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總算上床睡覺了。
這個過程中，我和林笑天都沒有任何交談，估計今夜也不會有任何交談，因為彼此都防着對方。
不久，廂房內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像是人被卡住喉嚨發出的聲音。
我和林笑天一個對視，正準備衝進去，打呼嚕的聲音傳出來了，我們都鬆了口氣。
原來是睡眠呼吸暫停綜合症，這種病在像錢老闆這種肥胖人士中十分常見，有些身材瘦小的人也會，不過多半是鼻竇炎引起的。
一陣陣時有時無的呼嚕聲中廂房內傳出，雖然這聲音在夜裏十分刺耳，只是至少它代表了錢老闆目前很睡着很安穩。
一夜無言，直到下半夜，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林笑天一個箭步擋着了廂房木門前，身法很是矯健。此時廂房內呼嚕聲還在繼續。
“誰？”林笑天厲聲問道。
“師傅，是我。”來人正是林笑天的女徒弟，易芸。
只是這個易芸是不是……
只聽林笑天輕聲叨念了幾句，對方也跟着叨念了幾句，具體念的是啥我也聽不清楚，應該是某種暗號。
暗號都對上了，估計是我多慮了。
“芸兒，你這時候來幹嘛？”
“師傅，芸兒來替您，今晚本來該由芸兒守夜的，被某些人給擾亂了，芸兒見上半夜也沒出啥狀態，就想着來替師傅守夜，好讓師傅可以早些休息。”
你這某些人是啥意思？什麼叫被某些人擾亂了。
林笑天看看我，又看看易芸，然後看看身後的木門，此時廂房內的呼嚕聲還在繼續。
“唉，真是……算了，就由你來吧，不知道陳公子意下如何？”
你們都定了還問我干哈？
“無妨，今晚應該不會有狀況發生的了，林捕頭您就先去休息吧。”
“那就謝過公子了。”林笑天向我鞠了個躬，轉身離去，離去時還對易芸搖了搖頭。
啥情況？是不是有啥我miss了？
一切又平靜下來，廂房呼嚕聲又更清晰了，時而大時而小，引得人昏昏欲睡。
“你叫陳默？”易芸伸伸懶腰。
“嗯。”我叫啥你不知道嘛？
“這名字跟你好配。”易芸轉頭看向遠方。
你師傅沒教你跟人說話時，眼睛要看着人嗎？
“哦，為啥？”
“因為你……真的像個啞巴一樣沉默。”
“……”
我應該笑嗎？我是不是該誇你幽默啊。
“又沉默了……無趣！”易芸直接眯上了眼睛。
這半夜三更不安靜點，難道開派對啊，你不睡，街坊們也要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