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臉上傷疤的老者
沈以藍進去后才發現,裏面看似簡單,實際上四通八達,直直一條巷子,兩邊牆面分別開着數道小門,裏面是個小院子,分前院後院,後院還開着一個門,通過這個門便可以去另一條巷子。
門口邊內還守着人,眼神警惕四方,沈以藍覺得,要是對方聽到什麼動靜,便立刻關上門偽裝成這附近的居民。
在這裏,她見到一些跟她一樣背背簍或提挎籃的人。
每個人小心翼翼,來去匆匆。
沈以藍在裏面走了許久,都沒發現沈軒的人影,她知道這黑市肯定還有其它出口,說不定人從別的地方離開了。
這麼一想,她就回到剛開始進來的地方,挑了個空位將背簍放下。
她剛蹲下,立馬就有人來問。
“妹子,你這裏面放的是什麼?”一名拎着籃子的大媽湊過來低聲問道。
沈以藍將遮布掀開一角,“有紅糖,紅棗和雞蛋。”
聽到這些,大媽臉上有些失望,“沒肉呀!那雞蛋和紅糖價格多少?雞蛋我能自己挑嗎?”
“可以。”沈以藍報價給她,“如果有酒票的話我可以再便宜點給你。”
酒票!
大媽心道巧了,她確實有酒票,還不止一張呢,她那個死鬼就愛喝酒,有錢不想法子買些糧食回來,反而去縣上什麼煙酒公司買酒。
這次正好她就把這幾張票賣了,讓他沒酒喝去。
大媽挑了二十個雞蛋和兩包紅糖,雞蛋她挑出個頭大的后又讓沈以藍打開紅糖油紙,讓她檢查下,見紅糖沒有受潮后就滿意一笑。
因為有兩張酒票,沈以藍就算便宜點給她,大媽也沒討價還價,付了錢票后就乾脆利落拿了東西就從黑市走了。
做完這筆交易,後面陸陸續續也來了幾個人,大多都是要雞蛋和紅糖,紅棗倒是賣的比較少。
當整個背簍只剩兩三斤的紅棗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候后,沈以藍再等好一會兒后見沒人來問便打算離開。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她反倒看到沈軒從一個小門出來,跟他並肩走着還有一名少年。
沈以藍本想伸直的腿立馬蹲下來,微微低頭。
沈軒從她眼前經過時沒認出旁邊的人就是他的姐姐。
沈以藍見他們神情放鬆,跟別人緊張和小心翼翼相比,兩人在這有些昏暗的巷子裏走着像是在逛自家似的悠哉悠閑。
眼見沈軒他們往另一道門進去,沈以藍眼裏閃過深思,想了想,她還是將空間裏另一枚攝像頭放出去,然後她提起背簍離開黑市。
沈以藍邊走邊看那邊傳過來的聊天畫面。
沈軒跟那少年出現在一個小院子裏,院子裏有棵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大樹,樹下一名頭髮蒼白的老者躺在搖椅上閉目休息。
令她驚訝的是,老者臉上佈滿刀疤,連一塊完好的皮膚都沒有。
不僅如此,在沈軒開口喚醒老者的時候,老者張開眼睛,雙目無神,目光毫無焦距點,沈以藍這才知道人瞎了。
“文爺爺,我來看你了。”沈軒走過去將老者頭上的枯葉拿開。
另一名少年則是笑嘻嘻往屋裏奔去,嘴裏嚷着:“文爺爺,我肚子好餓先進去吃飯了,待會兒再出來陪你。”給院子裏的兩人留下獨處安靜的空間。
被喚作文爺爺的老者偏頭安靜一會兒,突然開口道:“小軒,你還帶了另外的朋友來嗎?”
另一頭的沈以藍咂舌,好厲害的人呀,連江子儒都沒察覺到攝像頭的存在,這名老者倒是先發覺出不對勁。
聽到老人的話,沈軒露出疑惑的表情,“沒有啊,就我跟張生兩人進來。”
說完這話后沈軒想起文爺爺那敏銳的察覺力,還是起身出去。
文爺爺身份特殊,院子四周都有人守着,以免有人誤闖進來。
“有什麼人來過嗎?”沈軒問守在門外的人。
對方搖頭道:“這裏里裡外外都有兄弟們都看着,身份不明的人都進不來。”
這些人都是跟在老爺子身邊二十多年的人了,沈軒還是很相信他們,轉身回去剛要對文爺爺說。
文老爺子就擺手搖頭道:“我聽見了,看來是我太過敏感了。”
沈軒覺得有些心酸,因為看不見,文爺爺都是憑感覺或聽覺來生活。
文老爺子察覺到沈軒的傷感,無奈笑了笑,轉移起話題,“沈家那些人我找人去處理過了,你們以後不用擔心他們會來騷擾你。”
“難怪!”沈軒之前還在疑惑呢,這次他家得了一筆巨款,那些人怎麼沒上門來鬧,原來是文爺爺幫忙。
“文爺爺,你是怎麼讓他們不來鬧事的?”沈軒好奇問道,“他們之前沒少佔着年紀大來倚老賣老,會這麼甘心?”
“不甘心也沒用,他們在城裏的兒女要想過得安穩,就得去約束他們老子老娘。
之前他們這麼猖狂無非就是佔着你們小的小老的老,才會這麼沒臉沒皮欺負你們。
也怪我這兩年身子越發不利索了,一時忽略了你們那邊,否則我哪會讓他們這麼囂張。“
文老爺子冷笑一聲,扯動到臉上的傷疤,顯得整個人面目猙獰。
沈軒連忙安撫老爺子的情緒,不敢讓人太多激動,“文爺爺,你別為了那些不重要的人生氣,以後他們要是敢來,我就帶他們去見我那爺爺。
不是說我爺爺對他們有恩嘛!
那把恩人帶回家去輪流照顧幾天也是應該的,不然就是沒良心忘恩負義。
沈軒說到沈老爺子的時候,沒注意到一旁的文老爺子神情怪異幾分。
“咳咳……”文老爺子乾咳兩聲,對沈軒說起正事,“小軒,你想不想去當兵?”
當兵!
沈軒一怔,一時之間心情有些複雜。
這年頭能哪個男孩子不想上戰場報效國家,只是他要是走了,家裏的奶奶和姐姐怎麼辦?
當年他爸犧牲后,爸爸的戰友們就提出要帶他去部隊訓練。
只是他想到鄉下的奶奶年紀大了沒人照顧。
林嬸是個好人,可終究還是個外人,哪能讓人時時照顧奶奶。
至於讓奶奶到城裏跟姐姐一起生活,剛開始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很快被他自己否決了。
這些年他媽媽跟奶奶之前緊張的氣氛他都看在眼裏,讓人搬到城裏只會讓事情更糟。
思考再三,沈軒還是拒絕父親戰友的提議。
如今聽到文老爺子說起這事,沈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