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虞槐連續陪顧雲月工作幾天後,整條魚都沒有精神了。
顧雲月望着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蠶蛹就是不起來的小姑娘,
「這幾天要加班,辛苦槐槐了。」
虞槐露出一雙委屈的眼睛「你工作太辛苦了,辭職好不好?」
每天工作到晚上九十點鐘才回家,還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人類熬夜到一兩點才能入睡,
魚哪裏能吃得消。
顧雲月:「我要養家。」
虞槐哼哼唧唧的把小臉貼在顧雲月的大腿上,用小手輕輕戳着她的軟肉,
「珍珠給你,你今天早點回家。」
「我不陪你去公司了。」
顧雲月穿上外套似笑非笑,「不擔心我被別的人勾走了?」
虞槐:「我能聞到你身上有沒有沾上別的人類的味道。」
顧雲月:「。」
顧雲月俯身把毯子蓋在少女身上,那一節精緻的腳踝露在外面,上面被綁了一條細碎鑽石的鏈子,更加襯半透明的肌膚無瑕白皙。
她手指輕輕磨蹭在虞槐的腳踝上,她的肌膚太嫩了,一劃就是一道紅痕。
虞槐哼哼唧唧把腳踝縮到毯子裏面,「你把我送你的珍珠賣掉,就不用忙碌了。」
顧雲月:「我可捨不得。」
不能要小朋友的東西。
顧雲月站在床邊又陪虞槐聊了一會兒後到點出發,整個宅子再次陷入到了安靜,只剩下掃地機械人行走在地板上的刷刷聲。
虞槐悄沒聲地摸到無邊泳池裏,從輪椅上一躍而起,整條魚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冰藍色的尾巴觸碰到同樣湛藍的池水,蕩漾出一陣波紋。
管家:「虞小姐,需要請傭人幫您下水嗎?」
管家非禮勿視,垂着眼站在不遠處,看到空蕩蕩的輪椅整顆心臟都快要被嚇出來了。
虞槐只露出上半身,「我沒事,不用請別人來。」
管家:「……好。」
虞槐舒服地在泳池裏舒展尾巴,有傷痕的尾巴接觸到水有略微刺痛,全身被水浸泡的蘇爽更勝一籌,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虞槐思索片刻,「麻煩李叔幫我拿些材料來。」
除非站在水裏,否則沒人能看清魚的尾巴,虞槐不擔心被任何人看到。
虞槐報出了一些材料名字,有些東西管家聞所未聞,憑藉著高超的職業素養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儘快給虞小姐收集齊。」
虞槐臉頰貼在冰涼的泳池邊緣,「我想給顧小姐一個驚喜。」
虞槐臉紅,「顧小姐每天在床上伺候我辛苦了。」
管家腳步一頓,險些在樓梯上摔一跤。
這是他一個管家能聽到的內容嗎?
……
顧雲月剛開完一個會,眉頭疲憊地回到辦公室。
總助:「顧總,需要簽字的文件放到您的桌上了。」
總助奇怪,「今天虞小姐沒來?」
顧雲月翻看文件,「你很關心她?」
總助不知該怎麼回答,尷尬在原地心想,整個公司磕CP的人都很關心虞槐。
虞槐光坐在那裏就是一道風景線,性格還比小明星好,軟軟乎乎的對誰都客氣禮貌。
哪像隔壁王總家的小情人,一不如意就在公司大喊大叫。
顧雲月沉聲道:「把今天需要處理的工作全部拿來。」
她要早點回家看小美人。
總助點頭:就算虞槐不在,也能磕到滿滿的糖。
這對CP太甜了。
在顧雲月即將下班的時候,秘書把找人定製好的項鏈拿來,裝在一個昂貴的木盒子裏面。
顧雲月單手把木盒子打開,裏面紅絲絨上盛放着一串單個珍珠,都將近一顆指節大小的項鏈,個個珠圓玉潤,飽滿瑩潤。
秘書感嘆:「設計師說從未經手過那麼昂貴的珍珠,就連鑽孔都提心弔膽呢。」
設計師同樣好奇,顧總是從哪國拍賣來那麼珍貴的項鏈。
顧雲月淺笑地用指尖撥動珍珠,在接口處懸挂着半個指甲蓋大小的黃金銘牌。
上面寫了一個「槐」字。
顧雲月真愛的將木頭盒子蓋上,放進隨身手提包里。
秘書抱着文件站在原地,擔憂:「顧總要下班了嗎,剛剛外面開始下雨了。」
每次一到下雨天,顧雲月都會等雨停了再走。
若雨一直不停就直接睡在辦公室內。
整個圈內都知道,顧總特別討厭下雨天,特別討厭雷雨天。
高層建築的落地窗能夠直接看到雲間的閃電流淌,伴隨着耳邊轟隆隆的雷聲,好像腳下的地板都在轟鳴。
顧雲月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抓着手提包的手指,微微顫抖。
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敲打在落地窗好像直接敲打在她身上,鼻吸間好像能聞到雨水特有的味道。
顧雲月口紅下的嘴唇蒼白,她嘶啞道:「你去忙別的吧。」
秘書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五年前的那場災難,也是在雷雨天氣,海面突然變了顏色,波濤洶湧浪花雪白。
她後腦隨着雷聲突然變得極為疼痛,顧雲月幾乎不敢把視線聚焦在雨幕之中。
「呃——」她一陣悶哼手緊緊抓在辦公桌角,不讓身體倒下去。
手機震動,她打開屏幕入眼的第一條消息是:
虞槐:下班時間到了,顧小姐什麼時候回家呀?(貓貓探頭.jpg
虞槐:李叔熬了魚湯,奶香奶香的很好喝,顧小姐要趁熱回來喝嗷。
看着文字顧雲月都能想像出那半大少女的語氣表情。
她艱難打字:我知道了,很快會回來。
虞槐那邊發來了一個貓貓舉花花的表情。
顧雲月在頭疼下勉強扯出一個笑意,同樣發過去一個花花的表情。
外面的每一下打雷震動,顧雲月心裏跟着猛烈一跳,五年前的陰影在心頭如排山倒海。
她踩着高跟鞋從辦公室內出來,找來司機開車。
司機也很驚訝,「顧總今日不在辦公室內休息嗎?」
真不是司機多話,外面瓢潑大雨,顧總都會在辦公室內休息。
顧雲月手下意識地摸到了裝有珍珠項鏈的木盒子,「家裏有人在等。」
顧雲月不知道虞槐哪來那麼多珍珠,更不知道為什麼虞槐明明能把珍珠賣掉卻甘願留在她身邊,也不知道為何家中的掃地機械人會卡到米粒大小的珍珠,謎題太多了,她不想追究。
頭疼如同鑿子一下一下扎入脆弱的後腦,顧雲月背後被冷汗浸濕,心裏唯有一個念頭——
見到虞槐。
黑色轎車破開雨幕,平穩又快速的停在老宅的車庫裏。
顧雲月跌跌撞撞的從車上下來,來不及換掉高跟鞋,急促來到客廳。
她的頭髮被淋濕了,臉上混合著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眼睛紅的嚇人。
反觀躺在沙發上的虞槐,身上穿着大一號的襯衫,堪堪搭在大腿根上,藍色長發披落在肩頭,無憂無慮地把珍珠當成彈珠彈着玩。
虞槐聞到熟悉的氣味,立刻撐起身體坐起來,眼睛亮閃閃,
「顧小姐回來了。」
虞槐笑眯眯地張開雙臂,示意要一個抱抱。
顧雲月趕忙抱上去,狠狠在小美人脖頸中吸了一口。
好聞的女子香味混合著舒心的水汽味,如遇到溪流淌過顧雲月緊繃的神經。
她舒心的嘆了口氣,把懷中嬌弱少女抱得更緊了。
虞槐嬌憨道:「顧小姐今天晚回來了半個小時。」
顧雲月把少女放在腿上,用嘴唇碰碰她的臉頰,「抱歉。」
虞槐感受到了人類的脆弱,好生安撫,露出了漂亮的脖頸,指了指說,
「顧小姐要咬一口嗎?」
虞槐憐惜道:「顧小姐看起來很難受。」
人魚對喜歡的人類不設防,單純地想要關心人類。
猶豫了一會兒補充說,「顧小姐多咬幾口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