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露西
五層的歌舞廳,燈火輝煌,最中間的大舞台上,旗袍直露到大腿根的舞女搖曳着手中絨毛扇姍姍起舞,主唱的歌女一身雪白的羽毛禮服,忘我的演唱着最近的流行樂,空氣中名貴的香水味兒、酒味兒和煙味兒,相互交織起整個荒唐奢靡的夜晚。
場地有些大,如果光憑藉惜月一個人的人力的話,在這五層高的歌舞廳里找到一個不那麼突出的鄭海,那可以說是真的很難。
好在,她有貼心小寶貝系統——小五。
惜月扭着腰往吧枱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和小五對話。
惜月:“鄭海的方位。”
“二樓。”小五有聲無力的回答道,並囑咐:“惜月,你可別輕舉妄動啊。”
惜月在吧枱前坐下,並點了一杯酒,心中回答到:“我知道,你宿主我沒有那麼傻。”
小五並不是很想理她,甚至在想,如果它有實體的話,現在一定是大大的嘆了口氣,然後再將這個不省心的宿主拖回去敲暈。
百樂門地處繁華地帶,雖然說惜月有身手,且還給自己畫了個媽見認不出的妝容,但是,就怕有意外啊,要是真的有什麼別人惹出來的事故,到時候再招來什麼警察啊、幫派分子啊,她怎麼能按時按點、容容易易的跑回眉山公館?!
真的是一天天的閑的,忘記家裏有個早起的耿媽了!
惜月忘記了嗎?當然是——沒有忘啊。
主要是吧,鄭海住的地方和眉山公館離得太遠,百樂門反而更近一點。
最重要的是,她想到百樂門這個傳說中的好地方來漲漲見識。
惜月的酒上來了,但是,她沒有喝,反而是拿着杯子靠在那兒看着大廳里來來往往的人。
小五不解:“惜月,你這是在看嘛?”
惜月端着酒杯,臉上的表情很是高貴冷漠:“我在欣賞,畢竟來這地方,估摸着也就這一次,先享受一下氛圍。”
小五一下子無了個大語。
好吧,是它的數據腦想不到的奇怪想法。
台上的歌換了,上一首唱完了,這一首唱的是蔣思月的成名曲《紅玫瑰》,不得不說,這首歌還是挺好聽的。
惜月不由的點了點頭。
惜月給自己化的這張臉是真心漂亮,略帶異域風情,加上在系統商城還兌換了個淺灰藍色的美瞳,那眼珠子,瞬間也就充滿了異域風情。雖然說那件華麗麗的裙子沒有那麼的顯身材,但整個人站在那兒也能說的上一句風情萬種。
總之就是沒有出現過的一種美。
所以,沒一會兒,身邊就來了好幾波人。
惜月呢,雖然沒有打算跳舞什麼的,但是就算是搭訕,也是要挑好看的,那好幾波人,看着還沒有蔣四兒好看,惜月懶得搭理,直接一張冷漠且顯示着老娘獨自高貴美麗的臉在那兒擺着,強行勸退了那好幾波人。
鄭海其人不好色,但是據說是個同道中人,熱衷於看熱鬧,還是那種看完熱鬧,如果人家吵起來了,他還會下來勸架。
惜月覺得,看熱鬧看到他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至少,自己是看熱鬧做不到看完之後還上去給人家勸架的。
惜月在想,她要怎麼個展開,然後才能將二樓的鄭海給引下來。
正想着,眼前出現了一朵鮮紅的玫瑰花。
“這位美麗的小姐,認識一下唄。”
聲音音色不錯,話很油膩,但是有音色的加成,聽上去沒有那麼油。
而且,這聲音還挺耳熟。
保持着自己臉上的冷漠高貴,惜月抬起眼皮順着玫瑰花伸來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飛快的收回目光,垂下眼皮。
為什麼呢?
因為這真是個熟人,而且是再多看一秒,她就能樂出聲來的、能給她當優秀工具人的熟人。
這個人就是——當年被塞去美國讀法,據喬九月所說學成之後叛逆着不回家,跑到香港去當大狀的喬九言。
這傢伙長相沒怎麼變,但不知道為什麼,氣質卻往斯文敗類的方向扭曲了。
惜月回味了一下他的穿搭,最終把原因歸咎在他的穿衣打扮上了。
一看見是這傢伙,惜月馬上確定下來,就拿他當工具人。
誰讓這傢伙當年在英國的時候,拿自己當工具人刺激並趕走白綺紅呢?雖然說,現在白綺紅也不知道到底身在何方,但是吧,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且模仿他順手牽工具人的優良傳統。
熱鬧製造的另一方就他啦!
“不喜歡嗎?”惜月現在這張臉,喬九言是真的沒認出來,見惜月沒有理他,將手裏的紅玫瑰又往上送了送。
惜月醞釀了一下情緒,緩緩抬手接過玫瑰花,抬起臉直面着工具人喬九言,毫無表情的臉上扯出來一個三分涼薄、三分譏諷、三分漫不經心的扇面圖笑容來,然後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將玫瑰摔在了喬九言的臉上。
本來只是來撩個妹的喬九言呆了。
現在這年頭,姑娘家脾氣都這麼暴躁的嗎?
然後,還沒等他思考完姑娘暴躁不暴躁的問題,惜月一個巴掌就上來了。
不過,惜月是算準了位置的,力氣也是收了的,巴掌並沒有落在他的臉上,而是落在了下巴和脖子的交界處。
用的是巧勁兒,但是清脆的響聲是有的。
“啪”的一聲,成功的引起了小範圍的注意。
然後,就是喬九言的聲音了:“你幹什麼!”
完美!
惜月在心中給喬九言的表現打了個滿分。
比起自己之前給他當工具人,喬九言這個工具人分明要合格的多。
聽見她心中想法的小五默默吐槽:“你那是知道的情況下當工具人,他那是啥也不知道的當了工具人,能一樣嗎?肯定反應真實啊!”
惜月對此表示,她並不接受小五的吐槽。
惜月那一巴掌是真的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但是喬九言這一嗓子就不一樣了,聲音大,且範圍廣,因為檯子上的音樂現在是柔情調調的,所以不少人都望了過來。
包括在二樓的欄杆邊和自己的上線說話的鄭海。
和上線已經聊完,鄭海自然就有看熱鬧的空子。
“喲!這是唱的哪一出?”鄭海在華國呆的時間長,所以華國話說的很通順。一手捏着杯子,一手扶着欄杆,鄭海直探頭。
小五提醒惜月,二樓的鄭海正在往過來看,惜月表示知道了,並捏着嗓子,抄着一口不甚流利、略帶口音的普通話對一臉莫名其妙的喬九言說:
“言,你怎麼能這樣!在香港時和你帶膩了,然後拒絕了我,現在又來調戲我!”
可能是喬九言這兩年認識的姑娘太多了,也有可能是惜月那淺藍灰色的眼珠子和異域風情的臉龐太有欺騙性,喬九言在聽了她這麼一句話之後,懵了一下,然後咽了口唾沫,問:“你是?”
好傢夥,這傢伙美國上個學之後,玩的挺花啊!這是勾搭了多少姑娘,自己都記不清了。
惜月心中感嘆,然後滿上充滿氣憤的編了個很大眾的名字:“你居然連我的名字都記不清,我是露西!”
露西這個名字真的很大眾,就跟有些年代的建國、紅霞一樣,拉出去一叫一大堆。
喬九言還就真認識好幾個露西,所以聽見惜月說自己叫露西的時候,直接麻爪了。
這是哪個露西啊!
喬九言麻爪的表情很是明顯,惜月趁此機會,直接堆着他胸口“邦邦”就是兩巴掌:“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這樣的人!露絲和琳達和我說,你就喜歡喝漂亮姑娘喝酒,我還不信!言,你怎麼是這麼一個人!”
說著,繼續抬手往他胸口上去。
惜月收了力氣,自然清楚打不疼。
但是,只可惜,這一下並沒有按計劃落到喬九言的身上,而是被一隻手捉住了。
“這位小姐,煩請息怒,是小弟行為有失,我一定教訓他。”
這隻手的主人是喬九思。
喬九思見惜月望向他,鬆開了握着她胳膊的手,瞪向了喬九言。
喬九言很是心虛的低下了腦袋。
很好,不算冤枉他。
鄭海目前雖然已經下了樓,還沒有跑過來,所以,惜月繼續說話:“有個詞叫做壞一窩,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會教訓他!還不如讓我自己來動手!”
惜月將跑到臉邊的頭髮往耳朵後面一別,上前一步。
喬九思剛想說話,正在這時,往過來跑的勸說型看熱鬧群眾鄭海到達了目的地。
鄭海手上還拿着他的杯子,杯子裏還有半杯酒,吧枱就在跟前,順手往吧枱上一放,就過來勸架了。
“這位小姐,這位先生,不要吵,給鄭某人一個面子,華國有句老話不是嗎?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你們說對不對?”然後看着惜月一副好像是個混血的樣子,解釋了一句:“就是大家要和和氣氣的,才能發財。”
惜月崩起了之前的那張冷漠臉,點了點頭。
鄭海繼續了:“這位先生,剛剛發生的事,鄭某人看在眼裏,確實是你的不對。這姑娘家是要尊重的嘛,怎麼能這般不尊重呢?你說是吧?”
說完也不管喬九言的表情與想法,對着喬九思說:“這位先生,自家弟弟也是要好好教育的,你說對不對。”
鄭海的話說的沒什麼毛病,喬九思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鄭海一拍巴掌:“道個歉嘛!”
說著,就往惜月這邊來。
而在他在那裏勸架的功夫,惜月在裝作讓酒保給自己重新換一杯酒的時候,不露聲色的手在鄭海放在那兒的酒杯上面路過,提前從系統空間格子裏面拿出來的小顆粒藥物就准準確確的掉進了杯子裏。
無色無味,遇水即溶。
等鄭海引着喬九言過來的時候,葯已經下完了,他們看見的只不過是重新端了一杯酒的惜月而已。
雖然說,喬九言還沒有想出來這個露西是哪個,但是現在有了梯子,就要下。
本來就是偷偷的回的上海,還被哥哥在百樂門給遇上,這今天是絕對要回家的,讓姑姑知道了可不就了不得了嗎?
所以,喬九言順着梯子下了。
“鄭先生,謝謝你的幫忙。”惜月堆着鄭海舉杯。
鄭海自詡紳士,自然是不會拂了一味漂亮小姐的敬酒,就那麼端起來自己的酒杯,喝了杯中酒。
這種葯不是立竿見影,而是逐漸發作,惜月對着鄭海笑了笑。
鄭海放下酒杯,從兜里掏出來一張名片,遞給了惜月:“露西小姐,這是我的名片,我在上海開了一家私家湯館,歡迎來光臨。”
惜月看了眼名片,清清楚楚的寫着“玉竹湯館”,聽上去就像個賣湯菜的似的。
“好的,有時間了我一定去。”
見惜月應下,鄭海笑眯眯的說:“歡迎帶着朋友一起來。”
說完之後,叫酒保給他重新滿上酒,然後端着杯子走了。
喬九思和喬九言倒是沒走,但惜月想要乾的事情已經幹完了,工具人不需要了,又怕喬九思這個干卧底的看出來自己是誰,乾脆就冷着一張臉繞開他倆走了。
惜月走的方向剛好是大門的方向,信號偵查到危險信號的小五趕緊催促惜月離開。
“惜月,檢測到四樓包間裏死了人,還被安裝炸彈,倒計時五分鐘,趕緊走。”
惜月暗自心裏罵娘,難怪喬九思人在這兒呢!感情是在完成任務,保持着正常的走路速度,惜月趕緊離開了百樂門。
在惜月剛剛拐進暗巷子裏之後,百樂門那邊爆炸聲響起。
“真是刺激!”惜月一邊給自己套上一件衣服,換了一雙鞋,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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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政廳廳長公子慘死百樂門,爆炸案真兇何在?”
第二天一大早,坐在飯桌上,惜月就聽見了這麼一則小報消息。
好傢夥,連夜登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