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點鼻子
惜月是真沒想到蔣琰司令那邊已經聯想到了可以給她和蔣錫城定親的進度了,要不是今天宴會一整天,蔣錫城都可以說是在自己身邊粘着,而且以她對蔣錫城的了解,蔣錫城絕對不會是個逼迫人的,惜月都要合理懷疑是不是蔣錫城這傢伙跑去和蔣琰司令提出的意見。
至於訂婚,惜月本人表示不反感,但是她還沒談戀愛呢,訂什麼婚的,一步一步來!
所以,就用話術繞過話題,應付了姜女士一番,然後就溜了。
蔣少盡的書房裏,蔣錫城和蔣少盡兩人正在聊關於袁仲訶的話題。
除了之前認為蔣少盡就是“汝父”外,蔣錫城並不知道他是紅方的人,而蔣少盡連家裏人都沒讓知道,自然也是沒有向蔣錫城透露的。
兩個人之所以能湊到一起聊袁仲訶,只不過就是袁仲訶的的確確與彭李岸有所勾結,蔣錫城那邊在收到蔣少盡遞給他防着點袁仲訶的消息之後,查的清清楚楚的——袁仲訶利用彭李岸教育處處長的職位之變,公然買賣學校學生以及教師的名額。
加上今天和惜月在蔣家后花園裏聽到的袁仲訶的熱鬧,蔣錫城覺得有必要和蔣少盡說一聲。
畢竟,收拾彭李岸一個人是收拾,多加一個袁仲訶一起對付也是對付。
“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麼複雜的嗎?”
蔣少盡聽完蔣錫城簡單明了的人物關係簡述,不由得驚嘆,好傢夥,這比姜覺新那傢伙搞出來的人物關係都精彩。
這個把親老婆親女兒弄的離婚自過、心滿意足的帶着初戀情人和她的兒女們過的渣男馮高,感情真的是養的是初戀情人的兒女們,馮樂和馮佳佳兩個,沒有一個是他的種。
嘖!
這是聽完蔣少盡都要同情的感嘆一聲的故事。
“誰能想得到呢?”蔣錫城想着自家爹袁仲訶這個下屬的評價,說:“認識袁仲訶的人,可都是評價他是個好男人,就守着袁太太和她的兒女們過,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兒的,婆媳關係融洽,夫妻感情和睦,父慈子孝的,誰能想到人家把外室養在上海以外的地方了呢。”
“也是,這種情況一般沒人想的到。”蔣少盡回答。
現在表面上看,他在查彭李岸,連帶着查出來了彭李岸和袁仲訶有勾結,手上不幹凈。
實際上,他是在調查“燕歸”留下的冊子上的人,倒賣軍火的袁仲訶只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
但他不能和蔣錫城直說,因為說不清消息來源,可以說他是在利用蔣錫城,只不過也替蔣家軍除害了而已。
現在,他就要逐漸把線索往袁仲訶倒賣軍火上引了。
蔣少盡從抽屜里取出來一份材料遞給蔣錫城。
這份材料是最近新調查弄出來的,通過舅舅姜彪管的碼頭上的丁點線索,拼湊起來的一份疑似袁仲訶太太娘家生意上的貨物的問題。
“我想着直接把彭李岸那種敗類拍死在岸上,這兩天就跟着之前查出來的線索往下摸,結果在查彭李岸參股的貨運生意時查出來些這個,只不過幫忙查的是我舅舅他們,材料有些糙。”
蔣錫城在接過來東西之後,就翻開看了,確實是一份很糙的材料,能看的出來不是干調查的人弄出來的,但是上面擺的也比較清楚,彭李岸參股的貨運生意,合作的老闆正是袁仲訶的小舅子,而且,運輸的東西里漏出來在碼頭上的粉末里,有黑火藥。
只不過沒有確定的證據,碼頭上的人也沒敢怎麼樣,畢竟人背後有人。
“黑火藥。”蔣錫城皺着眉恨不得把紙上盯出來一個洞。
以前蔣錫城不願意接收蔣家軍,就是因為他覺得蔣家軍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問題;而接收蔣家軍的這些日子一來,蔣錫城更是清楚,自家軍隊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乾淨,而自家老爹的那些老部下,也不是各個都是好東西。
袁仲訶此人,在之前的歲月里,可能是沒有怎麼關注過他,反正在蔣錫城眼裏看見的,這位跟了蔣琰司令時間很久的將軍,是個顧家且還算正直的人。
然而現在的現實卻告訴他的是,這人有可能在走私軍火。
無論是黑火藥還是槍支彈藥,一旦和私人貨運生意聯繫起來,那都是走私軍火。
“少盡哥,這事你別查了。”蔣錫城看着蔣少盡說:“我這事情無論真假,都很棘手,我這邊去查,比你那邊查更安全。”
哪怕心中認定蔣少盡就是“汝父”,也猜測過蔣少儘是不是和哪方勢力有關係,但是現在蔣少盡的身份只是一個教育處的處長,還是惜月的哥哥。袁仲訶就算再不濟,能在自家老爹的眼皮子底下走私軍火還不被發現,那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查他的時候如果被發現,自己動手查被發現,和蔣少盡查被發現,結果是不一樣的。
“好。”蔣少盡沒有反駁,直接答應了下來。
他本來也就是打算讓蔣錫城查,查出來結果了,蔣琰司令出面解決了是最好的方式,這樣就算袁仲訶是和什麼人勾結,那人也只會覺得是袁仲訶自己不小心,而不是從蛛絲馬跡上發現到紅方卧底人員這方面來。
“彭李岸這邊不查不知道,一查之後,牽連甚廣,惜月和慕月身邊有舅舅的人,但是也不一定安全,”蔣少盡多說了一句,想到惜月,又說:“尤其是惜月。”
蔣錫城點點頭:“上海灘本來就不太平,惜月身邊,蔣四兒他們會一直盯着,這個你放心。”
說完,也沒什好聊的了,蔣錫城便拿着東西離開了蔣少盡的書房。
剛一拐上樓梯打算往房間去,就看見了抱着個杯子靠在欄杆上哼歌的惜月。
“和我哥聊完了?”惜月歪着頭看着蔣錫城。
她是在這兒等他的,雖然她確信蔣錫城並不會喝蔣琰司令說什麼要直接訂婚的主意,但是她想知道,蔣錫城知不知道他爹今天找姜女士說訂婚的事情。
惜月這會兒穿了一身家居服,外面披着一條耿媽硬加上的大披肩,頭髮鬆鬆的束在腦後,手裏抱着一隻咖啡杯,看起來超級乖的樣子。
蔣錫城默默的捏了捏想要往惜月臉上捏的手指,最終是將惜月手裏的咖啡杯給強了過來:“大晚上喝咖啡,你不睡覺了?”然後自己一口把杯子裏的咖啡幹了,問惜月到:“怎麼?在這兒等我呢?”
惜月沒想到蔣錫城會拿她手裏的杯子,沒有防備,杯子直接就被拿走了,杯子裏一口都沒動過的咖啡也被這傢伙直接一飲而盡。
不過這傢伙有句話說的沒錯,她今晚是沒有打算睡覺,因為算一算,她好像因為去給哥哥的小據點送東西,已經好久沒有跑去日租界那邊浪了,剛剛一邊泡澡一邊逛系統商城的時候,看見新上了一種毒藥,和之前給藤田惠美用的迷魂香有一比的那種,無色無味,喝下去之後,會產生髮高燒的狀態,然後一連高燒好幾天之後,最後不治而亡。
日租界有個開湯池的、用着華國人名字的日本人,之前也忘了是找小五查什麼來着,捎帶着把他給查出來了,小五隻給了她一個線索說那個人是一個高級日本卧底的下線之一,沒有告訴她到底那人幹了什麼。
但是,幹了什麼重要嗎?既然都是卧底的下線了,想來也不會幹什麼好事。
惜月打算喝杯咖啡提提神,然後今晚玩個化妝變臉,跑去下個葯來着。
但是,好容易讓耿媽在大晚上給她泡的咖啡,就這麼沒了。
氣大傷身,傷臉,會變老!
惜月這麼自我安慰了兩句,然後才扯着嘴角,笑着看向蔣錫城。
“沒事兒!”惜月將杯子從蔣錫城的手裏拿過來,放到一邊擺着花盆的架子上,說:“就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蔣伯伯和我媽說,訂個婚的事情。”
蔣錫城看着惜月笑的不那麼燦爛而自然的笑容,沒來由的緊張,然後聽了惜月的問話,愣了一下,然後撥浪鼓式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說完之後,突然發現自己答非所問了:“不是,我是說我不知道。”
天地良心,雖然他有這個想法,但是這幾年下來,了解惜月做事風格的他敢說,他要是真的求老爺子幫忙,直接讓他和惜月訂個婚,他敢說,惜月能拿手術刀在他身上紮上幾十刀,並刀刀避開要害。
而且,眼見着追人成功走向了,訂婚不過是遲早的事,他沒有必要冒着惹惜月生氣的下場蒙聲作大死。
“哦。”惜月不輕不重的哦了一聲。
蔣錫城有點摸不透她的想法,想了想說:“我爹他真的和眉姨說,讓我們訂個婚?”
“我媽現在應該還在樓下,要不,你去問問她唄。”惜月眼神示意姜婉眉女士當下所處地標。
蔣錫城垂着眼摸了摸鼻子,他並不想去問姜女士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因為以他對自家老爺子的了解,這個提議確實是他家老爺子能幹出來的事兒。
惜月在很久之前就發現,蔣錫城只要一尷尬,或者是心虛,或者是憋着什麼主意的時候,就會摸自己的鼻子,這會兒見他摸鼻子,也判斷不出來他到底是那種情緒,反倒是自己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
往前走了一步,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之後,惜月微微抬頭看着他:“你在憋什麼壞呢?”
蔣錫城手還沒從鼻子上放下去,微微一抬眼就是湊近了的惜月,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步遠,一時之間鼻子上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放了。
“沒、沒有。”
雖然說蔣錫城今天又是拉手又是親人的順桿爬了一天,但是這種惜月故意湊近的情景還是頭一次遇見,雖然,他清楚惜月是在故意逗他玩兒,但是聞着惜月身上飄過來的香味兒,沒來由的緊張。
惜月看着蔣錫城緊張的樣子,被喝掉咖啡的不爽一下子煙消雲散,心情愈發的好了。
“呀,”惜月笑眯眯的和蔣錫城對視:“緊張了呀?”
說完,也不需要蔣錫城回答,伸手在蔣錫城的鼻子上點了一下,轉身上樓去了。
“我去休息了,你自便。”
看着惜月擺了擺手的背影,蔣錫城摸了摸剛剛被惜月點了一下的鼻子尖。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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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樂門門口。
現在是午夜十二點整。
用堪比換頭的化妝技術,搭配着從系統商城裏兌換出來的超現代防水化妝品,惜月給自己化了一個明星仿妝,仿的是她那個世界裏的女明星,總之就是現在她頂着化完妝的臉,走到姜女士這個親媽面前,都是認不出來的程度的妝容。
至於穿的,也是系統商城裏兌換的禮服裙,整個上海灘都找不出來出處的那種。
誰都想不到穿戴一新的惜月是翻牆跑出來的。
根據小五的友情提示,今晚她要試藥的對象,玉竹湯館的老闆鄭海就在百樂門。
本來吧,她是可以直接潛入鄭海的家裏下藥的,但是惜月想試試不一樣的出場方式。
這種正大光明出現,最後還不被人找到的方式才更炫酷嘛。
再說了,在小五的學習空間裏學了那麼多的打鬥啊、偽裝啊什麼的,總不能一直沒有用武之地啊。
而且,百樂門這種地方,介於有個管的嚴的姜婉眉女士,她還真沒來過,剛好長個見識。
本着這些綜合原因,提着異常華美的裙擺,惜月走進了百樂門的大門。
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惜月站在入口處粗略的打量了裏面一眼。
嗯,傳聞真的是誠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