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收穫

這天一大早，資料室眾人便察覺今天的小林格外高興。

“怎麼了？這是有什麼好事？”這幾天“常駐”資料室的小李技術員自來熟的發問。

“什麼好事？快說說，不會是和小晴一樣有對象了吧？那可真是好事將近了，記得請咱們大伙兒吃喜糖啊！哈哈哈……”

某個一把年紀的主任扯着嗓子大聲招呼，哈哈大笑起來震得房間一盪。真是的！男人八卦起來一點也不比女人差。

關鍵林嘉禾還不好不答，大小是自己暫時的領導呢！

“沒，主任，哪有什麼對象呀！咱這不是一心為工作，還想多奉獻幾年么……”她客氣的應付一句。

之後果然得了一堆“工作要儘力，家庭也不能耽誤”、“家庭工作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教育。

之後，等眾人不再注意，關係最好的汪晴和許青青才湊過來。

因着和趙大隊長的關係漸漸曝光，汪晴這幾天成了辦公室打趣玩笑的話題中心。剛剛她怕引火上身不敢開口，這會兒倒是好奇。

“不會真讓老嚴說中了吧？咱們幾個可說好了，有情況一定先和姐妹們報告，可不準偷偷摸摸背着我們談啊！”

啊！這……，嘉禾啞然，這個“約定”是昨天聊天時對方提的，自己隨口應了一聲，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是現世報來的快，之前才調戲過汪美人，今天就輪到自己了嗎？

可自己和沈明輝那點事兒早一個月前就有了啊！也不算違背約定吧？

看嘉禾神色，汪晴哪裏還不知道這是有狀況，立刻要求坦白從寬，老實交代。

“你和青青，一個兩個的，都悄咪咪瞞着，有了情況也不說，顯得我一個人傻子似的，還讓你們笑話了好幾天！哼哼！這下讓我逮到了吧？”

林嘉禾抬頭望去，三人里年紀第二性子卻嘴最軟的許青青果然羞紅了臉。

“這、這也不是我故意瞞着，是家裏介紹的相親……”少女白皙臉上升起兩團紅暈，真是我見猶憐。

得，這下也不用想着怎麼糊弄了！不然以後爆出來再是好閨蜜也沒得做。

約定了中午食堂開坦白局，汪晴才心滿意足的拉着許青青離開。

整理完了機械圖紙眾人也沒清閑，為了給工程師技術員打下手，少不了死磕幾本專業書籍。

沒人注意，林嘉禾趕緊偷空摸魚。經過了七天半，整整185個小時，在她激動又忐忑的心情中，遊戲農場裏的野山參終於停止了生長。

這意味着……

“收穫的時刻到了！”嘉禾難掩欣喜。

點擊參田，選擇一鍵收割，一片綠茵茵的人蔘植株頓時化作光點收入倉庫中。

點開圖片，顯示最新數據。

[作物：野山參]

[生長年限：一百三十八年]

[品質：優良★★★]

[狀態：成熟，]

[詳細說明：主體長度6.8厘米，直徑3.6厘米，呈黃褐色；主須最長達56.8厘米，須色黃白，共計128根……；重九兩三錢二分，葉生三枝五匹，二馬牙圓膀圓蘆，蘆頭見長，珍珠點突出，須長彎繞龍蛇飛舞……]

系統數據來源於林嘉禾的認知，一周前她去圖書館查閱過資料，對人蔘的專業術語有一定了解。

野山參有“五行六體”之說，蘆圓體長，重量更是超過八兩，可以說是極品。

“七兩為參，八兩為寶！九兩三錢二分，換成新計量大概就是467克左右了！”看過資料記錄，她知道這個分量等級在前朝可以用作“貢品”了。

百年野山參的主體皮黃有光澤，須子在一年年的生長中會漸漸腐爛，生出新須或者傷疤形成珍珠點。所以越是老參，參須越是簡潔、清爽，珍珠點繁多，須形順長。

單從五形來看，稱得上非常優秀。

一般的野生人蔘在生產中少不了病蟲腐爛等影響，往往兩百年左右便開始腐爛壞死。遊戲空間種植當然不擔心這點，只是體型上稍顯“笨”拙。

這個“笨”是六體中的笨體，也就是人蔘的腿多。沒辦法，土壤環境太好，沒有石頭阻礙，參須自然是肆意生長，自學成才海王技巧——劈腿。

生長條件不同，到頭來長得和純正野山參終究有點不一樣。

看着圖片中的三顆星，嘉禾不禁猜測，上面會不會還有更高一檔的真正野山參，那是四顆星、還是五顆星？

拋去不切實際的幻想，對這批成果她還是很滿意的。許是受母本影響，這批野山參籽貨生長年限集中在182-184年左右。沒有超過兩百年。

“不過，已經很不錯了！不光是創業資金，以後是可以當傳家寶收藏的！”遊戲倉庫儲藏可沒什麼藥效流失的說法，想到這兒林嘉禾心頭一熱。

點擊加工廠，選擇生晒乾燥，整顆的人蔘植株參籽、參根分離，炮製後分類儲藏。。

她查看了一下倉庫數量，人蔘籽顆粒碩大，當時買了一盒只有一百多粒，成功發芽生長的更是只有一百二十四顆。

她看了看，暫時不準備增加數量。

“質量高、數量少正好可以走精品路線……”

林嘉禾深知物以稀為貴，這種頂級大貨一旦出手數量多，必然會引人注目。

畢竟長白山裡才有多少存貨？貿貿然拿出幾千幾萬根你是炸了山了？還是掏了人蔘窩了？

這不符合邏輯，也沒必要。有遊戲系統在手，如果有需求一個星期足夠數量翻倍。

她已經打定主意，將百年野山參作為壓箱底的籌碼，輕易不會出手。

“反倒是我不看好的園參，六年生一波，量大高產也無所謂了，似乎幾年後人蔘行業就得到了恢復和推廣，到時候可以趁機賣一波……”

她統計下來，一百八十年的野山參籽貨共計一百二十四顆，六年生的園參經過多次種植已經有了兩千四百多斤。沒錯，多的只能論斤了！

至於參籽，三年一結果，此後每年開花結果一次，積累的數量也頗為可觀。野參籽收穫一百八十多次，有三十七斤左右；園參籽更多，有五百多斤的存量。

“這下可以敞開的泡參籽酒了！”

至於人蔘泡酒，她敢拿出來估計姥姥也不敢喝，說不得還要罵她敗家。

至於沈明輝……

“也不知道他的生意怎麼樣了？”想到一周前他說的許諾，自己會想到種人蔘還是受他提醒呢！

……

沈明輝這邊的事情並不順利。

一開始的談判倒是好說，有郭叔和一幫兄弟壓陣，鄒老三也不敢輕易動手。

更有一個好消息是對方還沒得手，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沈明輝這邊自然要咬死他截胡壞規矩，提出貨源分一半的要求。對方不樂意，少不了雙方吵出火氣。

最後，僵持良久，鄒老三還是鬆了口。

倒不是他忽然良心發現、自覺理虧，主要是擔心逼迫太過，沈明輝會故意把人蔘的消息泄漏出去。

他玩兒慣了陰招，以己度人，不覺得談崩了后對方會好心替他保密。

再一個，等賣了人蔘、賺了錢，消息散出去遲早會引來一群人虎視眈眈。與其將來斗個頭破血流，不如兩人合作守住這塊金元寶。

“……只要咱們兄弟聯手，獨佔S市這塊地盤的人蔘生意絕對是輕而易舉。……到時候五五分賬，大家一起發財……”

對於這種說法沈明輝不置可否，一來鄒老三的人品信不過，二來所謂的後續參源他還沒看見呢！

混跡黑市的哪一個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直接一推四五六，說要等見到真章才肯商量合作的事。

事情沒全部談攏，但也不算太糟。如果後來沒出問題，他如今也不會急得牙疼上火。

“什麼意思？你是說人跑了！”沈明輝眼神凌厲，大聲喝問。一不小心扯到發炎的腮幫子，頓時疼的嘶了一聲。

這件事還要倒回去幾天說。

當天晚上談判完，兩人約好第二天一起去見賣家。不管是定金還是來貨，兩人都對半分。

第二天，三方碰頭，沈明輝才見了真人。對方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自稱叫張紅偉，在吉林某公社任職。

發現買家多出一位陌生人，身後跟着第一次交易過的何岩，張紅偉臉色不變，沒有絲毫慌張，反而眼鏡后閃過一絲精光。

趕緊上前兩步，賠笑着連連道歉。

說自己初來乍到有些謹慎過頭，才臨時換了招待所沒再繼續第二天的交易。後來又偶遇鄒先生云云，說話很是客氣。

鄒老三也出來打圓場，笑着說什麼都是誤會，今天正好認識認識。

對兩人之間的貓膩沈明輝瞧得分明，不管是鄒老三主動截胡，還是姓張的故意搭訕兩家，現在都不是最重要。

“……只希望這次張同志膽子能大一點，老老實實交易，誰也不會虧待你……”沈明輝語氣不善，點了他一句，畢竟被擺了一道的是自己兄弟。

何岩卻不能忍，先是被人截胡后又丟了頭份賞金，早憋了一肚子火氣。叫囂着要給他好看，又被人七手八腳拉住，才攔到外面去。

“張同志別生氣，我這兄弟脾氣急！讓你耍了一回，難免心裏有點怨氣……”

雖然決定漸漸疏遠，但畢竟是自己人，當著外人的面沈明輝肯定要維護幾句。

“也不能怪他這麼生氣，畢竟說好的交易出爾反爾，你覺得不算什麼，可道上有道上的規矩……”

一時間，場面有些冷。

鄒老三這個人精早訕訕的躲到一邊去了。湊上去不討好，反而容易被說嘴截胡的事，傻子才幹愣着呢。

好在張紅偉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又苦笑着連連賠不是，說要以後請酒賠罪什麼的。

見打壓了兩人的氣焰，沈明輝也知道見好就收。今天來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吵架鬥氣。何況對方手裏還捏着貨源呢！

一場言語交鋒試探過後，三方坐定，沈鄒兩人都看向張紅偉。

直接讓對方說說情況。

張紅偉也不多猶豫，當即拿出了一沓相關的身份證明，大紅印章似乎也沒問題。又取出十幾顆小細參，正是何岩提過的樣品。

如果只是這些就想取信在場的老油條，那也不可能。

隨後他又掏出一堆人蔘收購條例和分級定品的證明，詳細講述了老家公社的養參賣參經過，聲稱有一批出口截留貨想要出手，並且可以不要定金。

“……我之前打電報回去，讓老家先把人蔘送過來，咱們可以當場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看他說的詳細有條理，具體數量、等級和對應價格也清晰，在場幾人不自覺信任了幾分，覺得似乎挺靠譜。

尤其是這種坦坦蕩蕩的交易方式，當然對他們更有好處。

只是，這條件會不會也太好了？

沈明輝和鄒老三對視一眼，隨後當場答應。畢竟在自己的地盤上，一個外地人還能翻出什麼花樣兒？

“沒問題，張老弟是敞亮人，我們也不來虛的，價格按照你說的50塊錢一斤，來多少我吃多少！別說二三十斤，就是二三百斤也是小意思……”鄒老三胸脯子拍的響亮，至於要幾百斤的說法自然不能當真。

不提前試試水、摸清楚銷路，再好的人蔘也不能當飯吃！他怎麼可能把錢砸在賣不出去的草根子上？

雖然手下沒有郭叔這樣的專業人士，但鄒老三也不傻，找了懂藥材的人確定了人蔘的行價，覺得有利可圖才會下力氣鑽營。

確定了大致合作，沈鄒兩人的關係也不再如之前一樣劍拔弩張。

沈明輝趁機打探人蔘來路的信息，一來他擔心兩人背後玩兒什麼貓膩，坑他一手。

二來心裏其實還有顧慮——真有那麼多稀缺又值錢的人蔘，哪裏找不到銷路？非得千里迢迢跑到S市出手，別是什麼空手套白狼的把戲？

別說姓鄒的沒有懷疑，沈明輝看了眼旁邊談笑風生的鄒老三，這老狐狸面上笑的親熱，私底下不知道找了多少人盯着姓張的呢！

又或許，兩人暗地裏早存了什麼交易……

可惜！對上鄒老三這種混不吝的老江湖，想套話可不容易。面對沈明輝的試探，對方扯來扯去半句口風也沒露。

張紅偉看着是個文化人，推起太極來也是一絲不露，只說等貨到了眼見為實。

因為心裏的謹慎，之後沈明輝一直小心提防。

誰知！接下來的交易出奇的順利。

沒過兩天，姓張的傳來消息：貨已經送郵寄過來了！

兩邊又是心焦又是好奇，各自帶足了人馬，先後趕到對方暫住的紅橋街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