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陽光照過的地方(5)
何曉還沒從視覺衝擊中回過神來,蔡澤豪穿戴好走到了她的面前,對她笑着說:“何小姐借過一下,讓我們出去。”
何曉一下子反應過來,趕忙低頭讓開身子,低頭的一瞬間她看到其他的人都在笑着看她,何曉的臉又一下紅起來。何曉灰溜溜地跟在其他人身後走出去。
夜深了,高架上車不多,馬路從山中間劈開穿過去。兩輛車在馬路上一前一後的行駛,蔡澤豪和司機在前車,何曉和其他的幾個人在後車跟着。誰也不知道蔡澤豪要去哪裏,作為他的手下,只能跟着。
紫樓酒吧的楊老闆,從天時號包廂出來,身後跟着助理,走下扶梯,嘈雜的音樂和舞池裏的叫喊聲越來越大,楊老闆從人群中穿過,走出了酒吧,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對着司機說:“去光明話劇團。”
光明話劇團每天從下午兩點開始營業,一直到凌晨三四點才關門,進進出出形形色色的人,普通老百姓都會挑下午或者晚上這些不耽誤工作和休息的時間,看完就走,就圖一個放鬆愉快。城裏的大人物喜歡凌晨來,看完了不願意走,一定要和話劇團團長聊聊自己的想法,講講自己的故事。
楊老闆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兩點多了,何俊和一幫後台的夥計在台上鞠躬謝幕。楊老闆和助理找了張小桌坐下,等着這波看客離開再進去。
眼看着人走光了,楊老闆剛準備起身,就聽見門口的夥計喊:“貴賓五位,裏邊兒請!”楊老闆瞟了一眼門口進來的貴賓,心裏咚的一下,心裏驚訝到:“何曉?那她前面的這個男人…..”楊老闆立馬明白過來,前面的這個人正是他們關注了許久的豪澤集團董事長——蔡澤豪。
何曉看見楊老闆在大廳,自己也是吃了一驚,但是自己的職業素養讓她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地從楊老闆身邊走過去。
楊老闆和助理看着五個人擺着架子走進來,讓開身子,跟在他們後面走進去。
楊老闆本可以拿出手機給何俊發一條信息來提醒目標人物以及他的女兒何曉來了;就在他們前往觀眾席的時候,何俊從走廊里衛生間擦着手走出來,走出來第一眼就看見自己女兒何曉那張冰美人的臉。
何俊索性又退回衛生間等他們過去。
大人物在光明話劇團是有包間的。楊老闆在光明話劇團有着固定的包間,一直在二樓的鵬程號包間。
楊老闆剛進包間,立馬招呼店夥計去叫何俊過來。
蔡澤豪第一次來這裏,坐在了觀眾席上,店夥計到蔡澤豪身邊問:“老闆,要不要移步二樓包間?”蔡澤豪擺了擺手:“不去那地方,麻煩,看不見聽不着的,感受不到氛圍。就這了。”蔡澤豪說罷對着店夥計笑了笑。
何俊穿着戲服快步來到鵬程號包間,何俊前腳剛邁進來,張口問到:“楊老闆,曉兒怎麼在這?”楊老闆示意他先進來,別急,楊老闆開口道:“她是我們安排在豪澤的卧底。”
“我不同意!楊老闆!”何俊情緒一下激動起來,張口還準備說什麼,被楊老闆打斷了。
“老何,是她自己要去的,攔都攔不住。”楊老闆語氣慢下來,接著說:“不讓她去,她就要去找你,女兒大了,有些事她應該知道。”楊老闆看着樓下觀眾席說:“老何,很快你們就能團圓了。”
何俊聽完楊老闆的話,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問楊老闆:“和曉兒來的,是蔡澤豪?”
“嗯。”
“楊老闆,
無論如何,你不要曉兒出事!”
“我答應你。”
“我就去準備了。”
“辛苦何老闆了。”
何俊在後台準備,聽見上場門給的信號,何俊起身準備上場,舞台上的燈光,透過幕布漫射在何俊身上,就像黃昏的陽光照着他。何俊的手微微顫抖,他緊緊攥了一下拳頭,掀起幕布,登上舞台,站在許久不見的何曉面前。
何曉看着台上話劇的主角是自己許久未見的父親,她一直想回到父親身邊,這是他們父女分別後二人距離最近的一次。何曉坐在昏暗的觀眾席上,眼睛裏盛滿了淚水,她儘力忍住,不讓淚水溢出。
她看着父親在台上賣力的演出,那種表演的張力像是一雙大手撫摸着自己的面頰,舞台的燈光將父親臉上每一道皺痕在她眼裏放大,父親的每一句台詞,是那麼清晰,就像小時候父親在叫她的名字。
淚水最終溢出眼眶,一滴淚水從眼角流出,劃過鼻樑,流向嘴角,進入口中。
何曉知道了,這淚是咸苦的。
光明話劇團外,夜的靜謐佈滿街道,地面的積雪在月色的銀光下閃閃發亮;乾枯的枝葉被風撫落,隨風飄去,落在銀色晶瑩的雪地上,這片雪地更是寂靜,夜色更濃,濃的令人窒息。
起床的鈴聲響徹整個監獄,楊四眼早已醒來坐在雷祥床邊,雷祥微微睜開雙眼,看見一人坐在床邊,瞬間被嚇的坐了起來,罵道:“NMD有病?”楊四眼看着雷祥的樣子,笑了笑:“醒了?”
二人按照規定迅速去集合吃早飯,楊四眼一進食堂就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餐盤上面放着一個一個的白饅頭,其他犯人看見今天這豐盛的早餐,趕緊上前去坐下,等待着開飯的命令。
楊四眼和雷祥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的座位已經被佔了,常士韋在門邊叫到:“你們兩個動作快點。”楊四眼二人回頭看了常士韋,常士韋身旁有兩個空位置,二人快步過去坐下。獄警清點完人數,常士韋給出了命令:“吃飯!”
楊四眼拿着饅頭邊吃邊看着周圍,嚼着嚼着楊四眼停住了,饅頭裏有東西,他冷靜下來,用舌頭在嘴裏翻弄,他發現是張小紙片。
楊四眼看看四周的人都沒有異常,他把紙含在舌頭低下,喝了口粥,把嘴裏的弄乾凈。雷祥突然叫:“這…,”剛張嘴,楊四眼一下踩在雷祥的腳上,眼睛對着雷祥使勁瞪了一下,然後用手拍着雷祥的後背,雷祥明白了楊四眼的意思,開始咳嗽,邊咳嗽邊說:“吃太快,吃太快了。”
雷祥回過神來,用舌頭在嘴裏翻弄也發現是個紙片。
到了工廠里開始投入生產,楊四眼對着對面的雷祥使了個眼色,讓雷祥跟着自己做,先假裝捂着嘴咳嗽,吐出紙片,在手心裏看一眼紙片上有什麼,看不清楚就多咳嗽幾聲,看清楚之後就喝身邊桶里的水,把紙片咽下去。
到了吃飯的時間,雷祥準備告訴楊四眼紙片的內容,楊四眼搖了搖頭。直到晚上回牢房,楊四眼對雷祥說:“寫的什麼?”
“靜待時機。”雷祥一臉不解地說。又問楊四眼:“你的呢?”
“天時已成。”楊四眼更是不解地回答雷祥。
二人帶着深度的疑惑和不小的驚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雷祥在下鋪用腳踢楊四眼的床板,說:“我怎麼感覺這下老實獃著都不可能了。”楊四眼盯着天花板說:“那就像上面說的一樣,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