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每個人都需要成長

加古拉這與正常人類社會格格不入的宇宙戰士，僅僅到來不到三天，就被方舟發現了。

夜山言黎捧着書本學習知識，聽着助手彙報，他就是光羽巨人這件事公佈之後，大眾的壓力迫使那些想要用光之巨人做實驗的聲音被徹底抹去了。

沒有人願意冒着風險，在人類將傾覆的關頭站到人民對面去，也有人嘗試了愚弄民眾，卻被渴望自救的智者們揪了出來。

tlt不得不在全世界修正法桉，開始對光之巨人持以本應有的正確態度。

“您看，就是這個自稱加古拉的人，他似乎對所有事物都感到新奇，而且對光之巨人很……

怎麼說呢，他的食量和戰鬥力，都遠遠超越了人類應有的標準。”助手對夜山言黎很尊重。

忘川解散和方舟成立其實並沒有多久，夜山言黎還沒有成長起來，他只是被迫坐到了這個位置，然後被迫成熟。

這一個月裏，方舟的心理學家一次次教他調整心態，才勉強有了如今的模樣。

“所以我們應該把他怎樣去對待？”

“按照tlt總部來訪者給出的數據，他應該是其他宇宙的人，我們檢測了他最初出現的地方，有着和消失的忘川最高長官離開這個世界時一樣的波動。

也就是說，他可能和那位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助手沒有過多建議，而是讓夜山言黎自己拿主意。

人類的努力到盡頭，也還是人類，被選中成為光，不是靠努力就能做到的。

“我會去見他的。”夜山言黎看着夜襲隊和加古拉的身體數據比對，頭痛無比。

對於普通人而言，夜襲隊就像另一個物種一樣，機炮到全身裝備的負重超過了三十二公斤，仍然能健步如飛，長途奔襲。

可夜襲隊，哪怕是曾經最強如今投身黑暗的溝呂木，在人類形態下，各種數據比對上加古拉依然被完虐！

加古拉自然知道自己被監視了，他是有意的，他想要引出方舟中的光。

光羽巨人的事，他聽說過，那是以路西法還是天使雪利奧特曼時賜予的羽毛變身而來的光之巨人，比一般的光之巨人更強。

“如果我獲得那樣的光，以我的戰鬥技巧還有劍術，異生獸也好，黑暗梅菲斯特也罷，誰是我的對手？”加古拉此刻正在一家網吧里，看着網上公開的黑暗梅菲斯特戰鬥視頻。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一個身影——那是持刀穿透黑暗梅菲斯特身體而過的身影。

是的，這公開視頻所記錄的，正是忘川以血肉之軀刺殺黑暗巨人一刀的那一次戰鬥。

“以血肉之軀，迎擊光或者暗之生命體嗎？我有那樣的勇氣嗎？”加古拉看着自己的手心。

作為o-50行星一個時期的王者，他卻無法直面自己居然沒有被光之圓環選中這件事，以至於他有了心理陰影，對於光之生命體越發恐懼。

加古拉又開始回憶起十年前的黑暗羽毛，黑暗在那時選擇了他，只是他沒有接住而已，而嚮往的光明卻將他拒之門外。

“加古拉大哥！便當來了！”一個看上去差幾歲成年穿着高中制服的半大孩子端着厚厚一摞便當來到加古拉所在的包間。

這是加古拉昨天認識的人，被在小巷子裏霸凌的傢伙，加古拉毫不客氣的把霸凌者一一打斷了腿。

以宇宙戰士的信條和角度來看，這個世界的人類孱弱得可怕。

哪怕是有着全套用宇宙金幣作為動力源泉裝備的宇宙劫掠者，在尋常宇宙戰士那裏都被看不起。

這些拿着落後熱武器的人類，在加古拉這裏，太脆弱了。

他或許比不過光之巨人，但蛇心流劍道的一刀，也能隔着幾十米，將一輛重型卡車一分為二！

也就是地球安逸的環境讓加古拉情緒緩和了，放在o-50行星，這種持強凌弱者，宇宙戰士們能殺就殺了。

“嗯。”加古拉拆開便當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個認他當大哥的孩子似乎並不缺錢，對方一身名牌，所求也不多，只想要加古拉的庇護而已。

“你知道嗎，加古拉大哥，現在我們高中全是關於你的傳說，他們都想跟着你做不良……”

“我沒興趣做那些事，跟隨我，也很困難，不能以刀將十公分厚鋼板一分為二的人，在我面前就跟嬰兒一樣無力。”

加古拉也有想過將自己的蛇心流劍道傳承下去，可惜他沒有合適的人選。

他不知道，在他原有的生命軌跡里，會遇上他心愛的徒弟，也會因為對方的身死投身黑暗進行宇宙魔人化。

雪利不僅改變了他的歷史，也改變了他徒弟的母星王立行星加農的命運，o-50宇宙的王立行星加農，其略者此刻已直接葬身星空中。

“十公分厚的鋼板……”聽着這些話，那高中生只覺得兩眼發光。

加古拉對於這傢伙也很頭痛，以宇宙戰士的生活方式來和這個姑且算是追隨者的傢伙相處的話，有點不太適宜。

“說起來，加古拉大哥您整天沉浸在網咖里，似乎有點墮落了呢。”高中生實在找不到話題，只好如此道。

加古拉這才反應過來，手指電腦看着高中生，帶着尷尬和不敢置信：“我？墮落了嗎？”

高中生拿過鍵盤噼里啪啦打了一行搜索。

加古拉是知道這個世界文字的，忘川教過，他認出了那個詞的註解。

我堂堂宇宙戰士，怎麼可能是宅男……

半個小時后，離開網咖的加古拉被迫帶着對方還有他的妹妹一起去遊樂園。

“自從父母死後，雖然獲賠了一大筆保險，卻從來為沒來過這種地方呢，真是麻煩您了，加古拉大哥。”遊樂園入口，高中生看似沒心沒肺的道。

加古拉卻是略微頓足，他心情沉重了幾分，接着他道：“沒有，是我也想來玩的。”

三人一路走進遊樂園，最後小女孩停留在一個正在做小動物氣球的遊樂場工作人員身前，眼中露出渴望。

“吶吶吶，你是要長頸鹿呢？還是小熊呢？還是小老虎呢？”千樹憐對着小女孩給出一個個對她而言很誘人的選擇。

“請給我每一個都來一樣！”高中生雙手奉上幾張千元大鈔。

“這個是免費的哦！”千樹憐誇張的拒絕了只會拿錢處理問題的糟糕傢伙。

“對不起！對不起！”高中生連連道歉。

加古拉看着這個清秀且身形單薄的傢伙，總覺得對方不夠男子漢氣概，是個弱弱且受受的臭弟弟。

“大哥。”軟軟糯糯的小孩子聲音中，加古拉被硬塞了一個小老鼠氣球。

三人在遊樂園玩了一個下午，直到方舟的人找到了遊樂場老闆。

沒有什麼過多的波折，加古拉在遊樂場的一個房間裏，和方舟的人見面了。

“我以為夜山言黎會來見我呢。”加古拉喝着橙汁，漫不經心道。

“我們想知道你和那一位的關係。”夜山言黎的助手問道。

加古拉道：“我是他養大的，兩個宇宙時間流速不一樣，他回去的時候剛剛領養了我，在我們那個宇宙的十年前，他在與大怪獸威古斯通的戰鬥中光榮死去了。

我追尋他的腳步去到了光芒前，我本以為我能成為光之巨人，然而光芒選擇了另外一個明明沒有我優秀的人。

於是我選擇繼續追尋父……師傅的腳步，來到了這個宇宙。”

“我大致理解了，加古拉先生，我們需要您簽署這份合約，以表示我們雙方的關係是融洽和平的，畢竟在光之巨人之下，您的力量有些超標了。”助手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契約。

加古拉拔刀，準備去挑起那張合約，助手的兩個隨身保鏢當即拔槍。

在他們看來，一個拿着冷兵器的人，能有多強？

“我的刀很快的。”短短一瞬間內，刀尖點了兩個保鏢七次眉心不算，還將合約挑回的加古拉道。

他看了一眼合約接着撕碎了，限制條件太多，給出的優惠太少。

“讓夜山言黎來跟我談。”

“預料之中的事，加古拉先生，這邊請。”

兩人來到遊樂場後方，上了一台車，夜山言黎低着頭，有些悲傷。

“您好，加古拉先生。”夜山言黎戴着耳機，很顯然剛才加古拉和助手的對話他也聽見了。

忘川其實算是夜山言黎的領路人，為他點亮了一盞明燈，點燈人已經離世，讓他很感傷。

“你作為光之戰士，太弱了，夜山言黎，從今天起，讓我來訓練你！至少，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宇宙戰士！”

加古拉看着這個被方舟強行催熟但明顯不夠的傢伙，有些失望。

“訓……練？”夜山言黎看了看車裏堆着的書本，感覺本就快樂的一天，似乎更要快了呢。

就在這時，加古拉勐然拔刀，蛇心流劍道已經將發，恐怖的氣勢下，車裏的人幾乎被盡數壓制。

下一刻，只要他拔刀，一道能飛出幾十米還能斬碎一大塊建築牆體的刀氣就能飛出。

“實在是很抱歉呢！”千樹憐從牆后舉着雙手走了出來。

他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看得夜山言黎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你涉嫌跟蹤光的戰士，跟我們走一趟吧。”助手上前，出示證件。

千樹憐老實本分的伸出雙手等着被拷上，助手還象徵性的搜了搜身，只是一上手，就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拿出進化信賴者后，助手沉默了。

解開手銬，助手有點頭痛：“您沒必要開這種玩笑，奈克瑟斯奧特曼。”

由千樹憐變身的藍色青年形態奈克瑟斯，比起光羽巨人，更受歡迎，因為其戰鬥技巧更強。

同時藍色青年形態奈克瑟斯悍不畏死，每一次戰鬥都像在鋼絲繩上起舞。

這個各種數據明明比不上光羽巨人的傢伙，卻將戰鬥演變成了一場藝術表演，帶給人們更多心靈上的力量。

加古拉開始低頭沉思，是不是髮型老實點，就會被光芒選中，怎麼最近遇到的光有點多。

方舟，醫療研究室。

“你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憐。”遠程投影過來的tlt關東支部預知者看着這個學弟。

預知者和千樹憐是同一個學院的，甚至就是同學，他們彼此熟識，在學院裏時，是關係是最好的兩人。

一個逃學了，另一個可能因為對方沒帶自己有點生氣，還想去問問為什麼逃。

“所以啊，我不想無聲無息的死去，我想在戰鬥中作為光升華。”千樹憐回應着預知者。

夜山言黎低頭不語，在這段時間相處中，哪怕只是彼此以光之巨人形態攜手作戰，他也將千樹憐當做了可以交付後背的戰友。

沒想到，對方的壽命，因為基因缺陷，已經將盡了。

加古拉不知道這短暫生命的意義，宇宙戰士通過修鍊，生命潛能爆發，壽命上限可以很長很長。

凱承載了光，他就是歐布奧特曼，壽命接近永恆。

而加古拉，修鍊到了極致，幾乎已經快要完成生命進化，他的壽命，同樣漫長。

“絢爛如煙火般燃燒嗎？父親，我到底在追逐着什麼，當你的刀插在大怪獸威古斯通的身上的時候，那是你在無法獲得光后所追求的極致嗎……”加古拉在心中問着無法得到回答的問題。

加古拉低頭看着手，他的手心，有着和忘川一樣的瘢痕，那是登頂戰士之巔留下的傷痕。

縱使過了幾百年後，這些瘢痕消失了，加古拉心上被戰士之巔拋棄造就的傷痕也還在，且會越來越深。

一縷縷黑暗在加古拉心中沉澱，恍忽間，加古拉甚至看到眼前好似有黑暗羽毛的虛影。

“加古拉先生，您說過要幫我鍛煉的！”夜山言黎的聲音突然想起。

黑暗羽毛彷彿幻視般消失不見，加古拉清醒過來，他強作鎮定：“我先說好，我的訓練是很辛苦的。”

夜山言黎沒有退縮，如果藍色青年形態奈克瑟斯也消失了，他便沒有攜手共進退者。

或許光的紐帶會再次造訪，選擇別的人，但他知道……

“不能再一味的依靠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