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這叫人情世故！
“玉蠡集團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
噗嗤～～
公交車打開車門，顧宇噔噔噔跳下了車。
集團總部和旗下白山分公司在一個工業園內，總佔地面積約兩千餘畝，北臨長江，東靠國道，西鄰長江碼頭，貫穿工廠的則是一條完整的自備鐵路專用線。
顧宇順着鐵路的軌道望去，遠處是挖了半截的山，山下是五六個高大的煙囪聳入雲端，裏面是高溫窯爐。每年梅雨季節檢修，死過不少人。
生產基地很大，休閑活動區也很多。體育館、桌球桌、餐廳等種類設施齊全，圍繞着總部大廈周圍還有一座座正在建造的活動中心。
不由得讓顧宇想到十多年之後，騰訊斥資數十億買了座島嶼，打造全球未來科技城“企鵝島”。
對比之下眼前這片龐大的活動場所瞬間變得小打小鬧起來，不過後面玉蠡集團在總部大廈周圍又陸續建起了酒店和醫院，並且高價挖來一大批專家團隊，提升到了上星上甲的品質。
但基本和工人無關，除了一年一度的體檢，主要是領導們的場所。工人整日忙忙碌碌，每天泡在水泥灰里，身上和鬼打的一般，隔三差五還要被考核扣工資。
“嗨，老顧！”
顧宇離會議中心樓下還有百米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身材健壯、三分頭髮型的滄桑男子叼着根煙，半依在玻璃牆上，遠遠地朝他招手。
顧宇愣了一下，等到走近了看清那副熟悉的青春版濃眉大眼，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老陳，怎麼今天來的這麼早？”
顧宇一邊問着一邊走了過去。
老陳本名陳虎，大顧宇六歲，講義氣，重感情，在顧宇的前世兩人是十多年的鐵友。
但在他豪爽開朗的性格里，同樣突顯着放浪不羈。
他畢業於師範專業，當了三年高中老師，覺得學校的日子太過平淡，沒有激情。於是寫了封辭職信：“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交接好工作后瀟洒離去。
辭職后的第二天天還未亮，他已經穿梭百里，蹲在玉皇頂上吸溜着鼻涕等着看日出。
後來更是環遊全國，穿越XZ、攀登珠峰，橫越戈壁……
途中甚至有整整半年與家裏斷了聯繫，急得他家人四處打聽，終於從一遠房親戚那兒打聽到他的消息。結果父母攜同七大姑八大姨浩浩蕩蕩一幫人，在千里迢迢外的一個小村莊中一家農舍里找到他，押着他回家。
回家后他父母當即給他買了一套房、一輛車，並安排他娶了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婚後一年生了兩龍鳳胎。一家人和和美美，夫妻恩愛，他也老實安頓了下來。
他父母都是玉蠡集團老員工，有公司的股份，在他安穩下來后便托關係把他塞進了集團，和顧宇參加同一批培訓。
培訓期間顧宇幫過他幾次忙，他回請顧宇幾次吃飯，一來二去的交往中，兩人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
“別提了，大清早的給兩孩子餵奶，結果兩小崽子一見着我就和見了仇人一樣，哇哇直哭。急得我娘當場就提溜起掃帚，把我掃地出門。”
陳虎愁眉苦臉的叼着根煙，吐出個煙圈，惡狠狠的罵了句：
“造孽啊！”
“年紀大了多是隔輩親。”
顧宇安慰道。
“唉，兒女就是父母前世攢下的冤家。”
陳虎敲落層煙灰，轉過話題，
“早上信息看到沒？你說過一會兒分配名單下來，
我們會被下放到哪兒？”
玉蠡集團主要從事水泥及商品熟料的生產和銷售，平均年生產銷售量高達千萬噸，為了節約運輸成本，在全國乃至世界不少地區建有分廠。
山高皇帝遠，猴子稱霸王。為了保持總部對分廠指揮，每年會定期從總部人才網中下放一批進入下屬分廠，基層鍛煉的同時加強相互之間的聯繫。
“不知道，但有方法一定可以查到。”
顧宇背負雙手，仰望青天，高深莫測的樣子。
“什麼方法？”
陳虎用腳滅了煙頭，站直身子，好奇的問道。
顧宇大拇指和手指微微摩擦，比出商人通用手勢——money。
想知道，得加錢！
“多少錢，趕緊的。”
陳老闆大手一揮，豪氣萬丈。
“陳老闆大氣！”
顧宇誇了陳老闆一句，打出了個俏小龍，
“七百！”
“七百？你怎麼不去搶啊！”
剛硬起的陳虎瞬間就萎了。
七百塊，足足有他小半個月的工資。
“搶？哪有找你拿錢快！算我先借你的，過兩天就還。”
顧宇看了眼時間，8：04，時間正好。
“靠！平日裏沒看出你小子這麼多花花腸子，今天騷話這麼多。說！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最近陳虎沉迷於《七界傳說》，對於“奪舍”這個詞情有獨鍾。
“老陳以前竟然沒發現你有當代福爾摩斯的潛質。”
顧宇錘了老陳肩膀一下，一本正經的“真言真語”，
“沒錯，我是來自2022年‘人類未來戰略研究局’的一員，未來人類突然遭受巨大災難危機，我受組織委派穿越回來調查事實真相。”
“呸，能讓你回來一定是老天爺瞎了眼！”
陳虎嘴上罵罵咧咧，手上卻是利索的翻出了錢包，點出七張紅色的老人頭，遞給顧宇，
“咱孩子的奶粉錢可全在這兒了，你要是不說清楚，哥哥我在你嫂子那兒可沒法交代。”
顧宇遙遙一指另一邊的辦公大樓，言簡意深：
“送禮！”
……
會議中心前有小超市，私人的不大，但是種類齊全。
超市門口一箱箱水果盒子堆積如山，琳琅滿目。顧宇拎了三箱紅富士，來到收銀台前敲了敲桌面：
“老闆，有沒有黃山？”
“要硬的，要軟的？”
“軟的！給我來四包！再加兩條硬中華。”
顧宇數錢結賬，老闆抹去零頭，要了他九百八。剛入手的錢還沒捂熱就沒有了，反倒把手裏的錢全賠了進去。
出了超市門口，顧宇就把其中兩箱水果箱中的水果先拿出幾個，把兩條中華分別一箱一個塞到底下，其中一箱多了三盒黃山，再往上面蓋上一層果子。
重新裝好箱子，顧宇提起兩箱朝陳虎面前一遞，讓他記下順序。
“拿着！別搞錯嘍！一箱主任的，一箱副主任的。”
看着顧宇眼花繚亂的操作，陳虎默默翹起了大拇指：
“果然混國企的，還得看你這樣的油條。”
顧宇一撇嘴，不滿的辨道：
“什麼油條不油條的，江湖從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