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常亮
8
“這也就意味着，，，”孟宇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本來已經吞葯自殺的屍體，又活過來了。”
此話一出，屋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哪怕當下處於一個現實難以理解的環境中，但孟宇所說的是在現實中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這讓生在唯物主義時代的眾人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動搖。
“難道，，，鬧鬼了？”王標伸長脖子皺眉問道。
“這世上哪有鬼？”田雨翻了個白眼。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王梅梅抱着肩膀，聲音都有些顫抖。
沒人回答她，從他們醒來的那一刻，事情早已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水平。
過了很久，孟宇打破沉默：“各位，我覺得是這樣的，不管我們現在是什麼情況，但在記憶中我們絕對不能摻雜超自然的事物存在，否則我們永遠會陷入死循環。”
“那你怎麼解釋你自己看到的事情？是你說的你看到張博文自己從別墅出來的吧？”田雨嚷嚷道。
“會不會是那會兒張博文沒死？又或者黃小洋又回去過？”金常亮說道。
王標舉手示意：“我覺得黃小洋再回去的可能性不大，那天她從別墅出來之後就去了我那裏，我見她那模樣都要被嚇死了，怎麼可能又回現場呢？”
“那有沒有可能那會兒因為藥量不夠他自己又醒過來了？”金常亮再次質疑。
“也不太可能，安眠藥這東西吃了之後就算不死，也應該睡著了，怎麼會又醒過來呢？”孟宇搖了搖頭。
“我多說一句，”見眾人不再說話，田雨說道，“下次審判我們要慎而又慎，現在黃小洋消失了，很可能已經死了。”
田雨一邊說著，眼睛變得通紅，緊緊捏着拳頭，指節都有些泛白。眾人聽了他的話紛紛點頭贊同，這畢竟不是遊戲，出局的結果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死亡！面對死亡的恐懼，所有人都不得不打起精神。
“田雨說得很對，我們剛才太草率了，對於黃小洋的那份記憶我們還有很多不知道的。”孟宇懊惱地拍着大腿，“如果再這樣亂弄下去，我們最後的結局可能和黃小洋一樣。”
金常亮皺眉道：“她還隱瞞了什麼嗎？”
孟宇抬起頭，眼神再次發出懾人的亮光：“有啊，比如我們現在根本無法確定她後來到底去沒去過別墅。而且，既然我們都經歷過死亡，那我很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煤氣中毒。”
旁邊田雨突然再次開口說道。
“什麼？”孟宇猛然轉頭看向田雨，“你說什麼？”
“我說，她死於煤氣中毒。”田雨看着孟宇，“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着各位，我就是喜歡黃小洋，那天晚上孟先生看到的另一個人應該是我。”
“原來是你跟蹤黃小洋？”孟宇瞭然。
“對，我就是想殺張博文！”田雨眼中爆出濃濃的恨意。
“什麼？”
聽到田雨的話，其他人幾乎都坐不住椅子。
“田先生這是承認自己的罪行了？”金常亮詫異地看着田雨。
“田先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王標提醒道。
“我沒開玩笑，我就是想殺掉他！”田雨依舊狠狠地說道，“但是我進到別墅里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死沒死我不知道。”
“你是什麼時候進去的？”孟宇問道。
“大概四、五點鐘的時候，我記得天剛蒙蒙亮。”田雨說道，
“在這之前我看着黃小洋去了一間公寓，應該就是王先生那裏吧。”
王標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後來我看見她出來魂不守捨得，我就上去和她說了幾句話，”說到這田雨頓了頓，像是在回憶和黃小洋說了什麼，“我當時想跟她確認張博文是不是真的性侵了她，然後我就去了那個別墅，偷偷溜進去準備殺了那個狗東西！”
田雨狠狠地啐了口唾沫繼續說道：“當時我看到他就倒在沙發上，便宜他了！”
田雨停下來，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又繼續說道：“沒過幾天，黃小洋就出事了。”
“啊，我想起來了！”金常亮突然打斷田雨，接着往下說道，“是我和田雨一起發現屍體的。”
“對，就是那次，”田雨點點頭，“張總去世之後公司暫時處於半停滯狀態，而我的帳沒做完，所以加了個班，那天剛好金總也在公司，他讓我跟他一起去一趟黃小洋那裏，說是要談什麼事情。”
“嗯，我準備勸黃小洋放棄賠償，因為博文的死已經讓公司動蕩不已，如果這個時候黃小洋再次發難，這麼大的公司，我一個人就支撐不住了。”說到這，金常亮怨恨地看向王標，就像一條毒蛇。
“金先生，貌似張博文出事之後我並沒有聯繫過您吧？而且這件事不是我一直和您聯繫的嗎？您怎麼會去找黃小洋呢？”說到這王標像是想起了什麼，“啊對了，我記得黃小洋去別墅也是您打電話給她的吧，她和我提過！”
“對！剛剛也是他一直催我投票給黃小洋的！”田雨也站出來直指金常亮。
王梅梅也幽幽地說道：“張博文死之後，貌似你很快就接手了公司的大部分事務。”
所有人都看向金常亮，懷疑在每一個人心中不斷滋生，當一個人處於大多數的對立面時，大多數總是會被隻言片語挑撥起針對那個人得負面情緒。
金常亮眯起眼睛，看着句句針對自己的四個人，良久，他笑了。
“這是又都沖我來了是嗎？”金常亮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我是公司副總裁，博文莫名自殺，我不接手公司事務那誰來管？如果這也值得被懷疑的話，梅梅，似乎在博文死之後，你多次想插手公司事務，在這之前你可是從來都沒管過的，這麼看來，你的嫌疑比我還大啊。”
金常亮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梅梅，王梅梅在他的目光中縮了縮腦袋。
“再說剛剛投票這件事，黃小洋出局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吧？”金常亮看向田雨，“每一票都是你們自己投出來的吧？現在判斷失誤了各位開始怪我了，如果剛剛判斷正確，黃小洋就是罪人，你們會謝我嗎？不會吧？”
田雨的喉頭動了動，梗着脖子想說什麼，卻咽了口唾沫什麼都沒說。
“這件事我們先放一放，金先生，您先講一下田雨剛才說黃小洋死於煤氣中毒，是怎麼回事？”孟宇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這事我得先解釋一句，為什麼我要直接聯繫黃小洋，”金常亮點點頭繼續說道，“王標先生開出的條件過於獅子大開口了，我想試着能不能從黃小洋這裏直接撤訴。”
金常亮眯着眼鏡看向王標，就像是看着獵物的猛獸。
“而且之前不是我約的黃小洋，是張博文。”
“至於那天去黃小洋的住處，我就是想和她商量撤訴的事情，但我不方便一個人去，公司當時只有田雨一個人，我不找他，找誰？”
孟宇點點頭：“那到黃小洋那，你們看到了什麼？”
“我們當時敲門沒人回應，以為她不在家，”金常亮邊說邊看向田雨，田雨也點着頭，對金常亮的話表示贊同，金常亮繼續說道，“我們等了一會兒正準備走的時候，房東來了，是他開的門。”
“嗯，剛一打開門我們就聞到了很濃的煤氣味道，”田雨接過話茬，“我當時就衝到房間裏，打開窗戶，金總去關得煤氣，但是黃小洋沒搶救過來。”
田雨捂住臉，似乎不願意回憶。
“又是自殺？”孟宇眉頭皺了起來。
“不，是意外，”金常亮回道，“當時鍋里煮着湯，聽說她喝了點酒睡著了，鍋里的湯撲出來，把灶台上的火滅了，才導致煤氣中毒而死的。”
“意外？”孟宇皺着眉，思索了一番后，向奇洛問道，“我們能看到現場的照片嗎？”
奇洛再次將幾張照片放到桌子上，向前伸出右手，身體略微前傾，做出請的動作示意眾人可以隨意觀看。
孟宇率先拿起照片，這應該是刑偵大隊犯罪採集科拍攝的現場照片。照片中的內容嚴格按照從右到左，先下後上的順序，以微距鏡頭1：1進行拍攝的。
照片中，黃小洋穿着T恤和牛仔褲躺在客廳沙發上，手裏攥着一個杯子，杯底還有一些沒喝完的棕色液體，應該是威士忌一類的酒，旁邊的椅子上隨意搭的睡衣垂到了地上。廚房燃氣灶的照片也在其中，鍋中煮的應該是米湯一類，鍋里的湯灑在灶台上，一部分順着灶台邊緣滴到地上。
孟宇看過照片之後，將其遞給其他人分別傳看。
照片遞到王標手裏之後，他沒有急着看手中的照片，他抬起頭看向眾人。
“我想知道，對於張博文的死因，警方是如何判斷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