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司馬亮死了
太陽光透過老式菱格木窗上鑲嵌的花紋玻璃直刺秦軼的雙眼，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割開秦軼的眼瞼皮肉，獵獵連心。秦軼一個激靈，驚坐而起。柔柔眼睛，抬手看錶，已經上午11點，幾天來連軸轉，秦軼真的是累壞了。
正欲下床，秦軼發現床頭柜上有張紙條：
秦隊長，見你睡得香，不忍打擾，馬剛來電話，說小蝶去找他了。我們保持聯絡。另外請秦隊長對昨晚之事守口如瓶，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等小蝶恢復記憶，我定會把墓穴里的一切還給國家。
沈逸飛
秦軼忙起床出屋，跟鍾伯告辭。
走出沈家，秦軼給沈逸飛打電話，得知他們一切順利。兩人約好下午3點半在學校對面的火鍋店見面。打完電話，秦軼連忙打車趕回市局。肖黎不在市局，秦軼撥通他電話：
“肖黎，麵包車找到了嗎？”
“秦哥，我5分鐘就到市局，有新情況。等我回來說。”說完肖黎就掛了。
肖黎回來后直奔秦軼辦公室，仍然是氣喘吁吁：“根本就沒有‘洋g’牌照的麵包車，交管局說7座車在大洋市都統一是‘洋s’牌照。”
“什麼？夏雨到底是何用意？”結果出乎秦軼意料，“還查到什麼？”
“我回去找夏雨了，她說的還是那些，我沒有跟她透露我發現她說謊的事情，我只是說信息不夠，牌照無法查到。”
“辦的好，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秦軼對肖黎豎起拇指，“你去找夏雨的同學了解一下，夏雨平時在學校表現如何，經常有什麼人跟她接觸，我總覺得這小妮子不會是瞎編的車牌。”
“好的，我馬上去查。”肖黎轉身要走。秦軼叫住他說：“小心一點！”
肖黎靦腆地笑笑：“放心吧。”
肖黎走後秦軼去找劉局商量增派人手，劉局長以案件太多為由拒絕。秦軼將理由一一陳述，當然他沒有告訴劉局長沈家的事情。一是因為沈逸飛的請求，二是出於職業敏感，他認為沈家現狀不宜被破壞。
最後劉局為了打發秦軼，承諾“別墅殺人案”優先處理，技術人員隨時供秦軼調用。
秦軼見多說無用，只能作罷。技術人員能夠優先處理此案已經是對他們莫大的支持。
從劉局辦公室出來，離約定的3點半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秦軼趕忙開車前往。
到了火鍋店，沈逸飛3人已經在等待。
坐定后，秦軼覺察到了異樣：
沈小蝶正輕聲抽泣，緊緊拉着馬剛的手臂，生怕馬剛跑了似的。馬剛一直柔聲安撫着沈小蝶。
“小蝶怎麼找到你的？”秦軼問馬剛。
“小蝶本來跟我就是同學，以前她也經常過來找我。”馬剛說。
“可是她不是失憶了嗎？”秦軼沒有說昨天沈小蝶失蹤的事情。
“我也不明白，小蝶說她害怕，至於怎麼過來的她也說不明白。從早上見到我一直哭，說害怕失去我，不讓我離開她……”馬剛說著說著臉紅了。
“別說這個了，點菜吧。”沈逸飛打斷馬剛的話。
吃完飯，沈逸飛想帶妹妹走，可是沈小蝶怎麼也不肯放開馬剛。無奈之下，沈逸飛問馬剛：“你能跟我們走嗎？”
“我要上課。”馬剛輕聲答道。
“我幫你跟李老師請假，你就先跟沈博士走吧。”秦軼說。
正說著，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突然黑雲滾滾，眼看暴雨將來。
秦軼惦記着肖黎那邊，就跟沈逸飛告辭，沈逸飛說：“我正好明天出去辦事，馬剛在家我也放心一點小蝶。案件有需要我幫助的，秦隊長不要客氣。”
“好的，一定不客氣。”秦軼笑着說，“如果沈博士不介意，我有點事情還想請教。”
“你說吧。”
“你想怎麼幫小蝶恢復記憶，因為小蝶對命案很重要，我不得不過問。”秦軼言下之意，如果你沒法辦到，還是讓醫院治療的好。
“這正是我明天要出去辦的事情，如果事情順利，10多天後我就會回來，到時候我一定會給秦隊長一個很好的解釋。”
“好的，我相信你！”
暴雨已經襲來，沈逸飛不便多說，拉着沈小蝶和馬剛鑽進出租車。
秦軼也趕緊躲進自己車裏，正要給肖黎打電話，肖黎的電話已經過來了：
“秦哥，趕緊去司馬亮碧螺灣的別墅。我就不多說了，情況緊急，蕭紅有危險！”
容不得秦軼再問，肖黎已經掛了電話，看來肖黎正在駕車飛奔過去。
秦軼不敢怠慢，馬上啟動車子。
暴雨傾盆，天地昏暗。所謂春雨綿綿，這樣的傾盆大雨實在少見。秦軼把雨刮調到最快，開了霧燈，視線也不過50米開外。這樣的極端天氣，秦軼不由得為剛學會開車的肖黎擔心。
幸好，暴雨不過5分鐘左右就停了，秦軼感謝老天，不敢放鬆，提高車速飛奔而去。
趕到別墅的時候，天已經放晴，暴雨洗刷了塵埃，天空清新飄香。
肖黎也剛到，正要翻牆進去，秦軼趕緊跑過去拉住他。肖黎回頭一看，見是秦軼，剛要說話，秦軼捂住他的嘴巴。
倆人前後翻牆進入，這個別墅他們較為熟悉，因為4.3命案他們來過幾次。
兩人掏出配槍，疾步跑向大廳，大廳門敞開着，寂靜無聲，此時此景只覺死氣沉沉。
秦軼做個手勢，示意兩人分開行動。
秦軼慢慢移向廚房，肖黎則順着樓梯輕輕往2樓去。
廚房裝修比較西化，打掃的一塵不染。秦軼仔細地查看，沒有發現異樣。
秦軼正欲退出廚房的時候，走動間發現地板在輕微地晃動。不是秦軼這等經驗豐富的刑警根本就覺察不到。秦軼趕緊趴下身子，輕輕敲動地板，只聽得“哐哐”作響，原來秦軼剛才踩到的地板下面是空的。秦軼環顧廚房沒有可疑的機關開關，時間不等人，秦軼拿起廚房的砍骨刀一頓猛砍——果然下面有架樓梯。
秦軼正要下去，聽到肖黎在上面大喊，“秦哥你快過來！”
秦軼擔心肖黎有危險，連忙跑到2樓。
2樓房間眾多，秦軼找了幾個房間才找到了肖黎。肖黎伸出手招呼秦軼，秦軼馬上跑過去。
走到門口，秦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間中央一具無頭屍體趴在地板上，血噴得床上、地板上、天花板上到處都是。看血跡應該剛剛死去不久。從天花板上的血跡可以推斷，死者開門查看屋外動靜的時候，被兇手推開門一把抓住頭髮一刀砍下頭顱，頭顱並未落地，因為地上沒有頭顱留下的痕迹。被砍下頭顱后，死者本能往後退，鮮血直衝天花板，退到屋中央，死者不支，俯身倒地。因為倒地前，地板上並無血跡，所以死者並未留下明顯腳印。
從地板血跡上僅有的一排從床邊沖向屋外的鞋印可以看出，死者死後，有人從屋裏衝出，但是並非兇手。因為死者面對門口，應該是被門口兇手斬下人頭，兇手並未進屋，屋內床上的另一人等兇手走後，跑出屋子，留下鞋印。這個鞋印是誰的呢？是蕭紅的嗎？
想到這裏，秦軼趕緊吩咐肖黎：“趕緊給局裏打電話，派技術人員過來。”
交代完畢，秦軼想起應該去地下室看看，於是讓肖黎守着現場，自己馬上跑到樓下。
順着樓梯秦軼很快走到地下室，剛到地下室，秦軼就聽到幾聲輕哼。秦軼打開火機，藉著微弱的火光，秦軼看到幾個人被反綁着，嘴裏塞着布。那幾個人看到秦軼馬上“嗯、嗯”亂叫……
技術人員趕到后，勘察現場，判斷跟秦軼基本相符。從地下室救出的幾個人是這裏的傭人和保安。他們說，今天暴雨前，他們都在屋子裏幹活，突然莫名其妙感到頭暈，醒來就在地下室了。不過根據他們辨認，死者正是別墅主人司馬亮。司馬亮左手臂上有一塊紅色燒傷疤痕，與死者相符。
傭人們還證明，司馬亮是昨天傍晚時分與幾個手下回的別墅，不過半個小時，司馬亮和幾個手下又走了。今天下午4點，司馬亮沒帶手下，自己一個人回的別墅。
“你沒有看到一個女的？”秦軼問。
“有。”一個傭人很肯定地回答。
“是不是這個女的。”肖黎把蕭紅的照片遞給傭人。
“對，就是這個女孩，長得很漂亮，我印象很深刻。”傭人看了看照片說，“不過女孩當時好像喝醉了似的。”
“這女的一直沒有離開？”
“昨天司馬亮走的時候，沒有帶着這個女的，還吩咐我們誰也不可以去那個房間。”
肖黎把秦軼拉到一邊。
“秦哥，我把下午調查到的情況向你彙報一下。”
“我也正要問你，你怎麼知道蕭紅在這裏的？”
“你知道司馬亮跟夏雨是什麼關係嗎？”
“不知道，什麼關係？”
“情人！夏雨是司馬亮的情人。”肖黎看了一下四周，接著說，“夏雨的同學說，經常看到司馬亮開車到校門口接夏雨，而且你知道嗎，司馬亮奔馳車的號牌就是‘洋ga0001’，因為車牌招搖，大家都印象深刻。”
“你是說，夏雨知道是司馬亮綁架的蕭紅？”
“據我分析，麵包車應該不會掛着牌照搶人，夏雨說車牌號無非兩個目的，一個就是她知情，但並非合謀，故意暗示我們，事後她可以說，她受到威脅，不敢明言，只能暗示。還有一個，夏雨本來跟司馬亮就是合謀，她說車牌號是本來就預謀的計中計。無論哪種目的，夏雨作為警校學生，就像你說的不會胡亂瞎編車牌，所以無論出於哪種目的，只要這個車牌真的跟司馬亮有關係，找他准沒錯。”
“那你怎麼知道司馬亮一定會把蕭紅帶到這個別墅。”
“這個別墅死過人，大家都躲着，不會注意，再說這個地方因為上次命案離奇，已經開始傳說鬧鬼了，就算弄出動靜，司馬亮以鬧鬼加上自己沒有住這裏，推得一干二靜。”
“你的分析很準確。”秦軼豎起大拇指，“不錯，進步很大！”
“都是秦哥的影響，時間長了，耳濡目染有點進步罷了。”肖黎靦腆地笑笑。
聽了肖黎的分析，秦軼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他吩咐肖黎：“走，去醫院會會夏雨。”
接着秦軼跟技術人員打聲招呼，要求他們儘快把驗屍報告和現場報告整理出來。一切交代妥當，直奔夏雨所住醫院。趕到醫院，夏雨不在病房，跟護士一打聽，夏雨卻已經出院了。倆人又馬不停蹄趕往大洋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