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沈家三十六小鬼
晚上八點半，秦軼趕到了沈逸飛家的老宅子。
沈逸飛把秦軼領到西廂房后說：“我讓小蝶在這房間獃著，希望能夠幫助她增加記憶。等我再過來找她，發現她已經不見了。我們四處都找過了，應該是被人綁走了。”
“兇手應該不會為難小蝶，小蝶失憶從某種程度說是對她的保護，只是我想不明白，兇手之前不綁走小蝶，為什麼等你回來后馬上就綁走？”
“你懷疑兇手對我感興趣？”
“我不敢確定，但是小蝶失憶后唯獨記得你，不能不讓人生疑。”
“秦隊長你有所不知，小蝶從小就是我帶大的……”
“嗯，你們兄妹情深也說得通。”
鍾伯已經準備好了酒飯。
“秦隊長，想必你還沒吃晚飯吧？”
秦軼是性情中人，加上確實飢腸轆轆，也就不推讓。
“沈博士，你好好想想。”還沒吃上兩口，見沈逸飛沒談正事，秦軼忍不住了，“看誰有可能對你們兄妹倆不利，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線索。”
“這個……我暫時也想不到。”沈逸飛說，“秦警官，你知道小蝶為什麼失憶了嗎？”
“恕我才疏學淺，我能想到的只能是驚嚇過度。”秦軼說。
“並非你才疏學淺，只是這鬼怪的事正是信者有，不信者無。”沈逸飛擺手道，“像秦隊長這樣英武陽光，鬼怪難以近身，所以生平見不到鬼怪。”
秦軼聞言輕笑，心想，這個沈博士，真是學壞腦子了，按理說搞科研的人，應該是堅決的唯物主義者，怎麼也相信這鬼怪之事。
沈逸飛看出了秦軼的意思，但也沒在意，繼續說：“其實鬼神並非只是迷信一說，牛頓老年許多事情都求助於神學。”
“這個是宗教，跟鬼怪應該分開來說。”
“還是那句話，信者有，不信者無，宗教信仰也是如此。”沈逸飛的本意並非跟秦軼爭辯，“我妹妹是被希鬼纏身了。”
“下午在車上你也是這麼說，按你說，希鬼是什麼呢？”
“簡單跟你說吧，鬼道眾多，所以鬼也有很多種，除了陰曹地府的鬼，人間也有鬼，有大鬼也就是成型的鬼，分殭屍鬼王，吸血鬼王，魂鬼王等等，而大鬼下面有很多小鬼，殭屍鬼王可以驅使殭屍鬼，吸血鬼王統治着吸血鬼，魂鬼王統治着36類小鬼。另外還有一些孤魂野鬼，比如落水鬼，轉路鬼，打洞鬼等，這些孤魂野鬼本該歸入地府，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尚存留人間。”沈逸飛說起鬼來如數家珍，秦軼不禁啞言失笑。
“比鬼更高的是魔，像大鬼有些是半鬼半魔，有些是半鬼半人。”沈逸飛知道秦軼並不相信自己所說，也不多說沒用的，“這些我就不多說，我直接入正題吧，纏住小蝶的就是36類小鬼中的一種鬼——希鬼。”
“說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希鬼是什麼啊。”
“36小鬼都沒有什麼大的攻擊力，普通人家都可以飼養，不瞞你說，我家裏就養着36隻小鬼，只要你藏好了不要讓魂鬼王發現就行。”沈逸飛說著朝鐘伯點點頭，鍾伯轉身朝裏屋走去，“秦隊長，眼見為實，你跟我來。”
沈逸飛站起來，也朝裏屋走去，秦軼跟着。
裏屋是個卧房，中間擺着一張雕花木床，木色暗紅，一看就知道用的是上等好料。
鍾伯在床頭立柱上左轉右轉一陣擺弄，即刻木床向牆邊移動，接着，移開的地面上地板塌陷，
出現一個三尺見方的入口。從入口可以看到一張斗梯通往地下。
秦軼正看着，沈逸飛已經開始沿着斗梯往下走。
“秦隊長，你請。”鍾伯讓秦軼進去。
沈逸飛已經進入地窖，點亮了油燈，秦軼見一切並無異樣，跟着走了下去。
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窖，四周堆放着各種瓜果蔬菜。
沈逸飛走近地窖一面土壁，土壁上並無異常。只見他一個深鞠躬后往地上一跪，接着三磕九拜神情虔誠。跪拜完畢后，沈逸飛手掌平貼土壁，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後，土壁“轟”的劃開一道，出現了一個僅能一人進入的入口。原來這地窖中藏有密室。
沈逸飛見密室門已經打開，拿着油燈，招呼秦軼跟着自己進去。
入口狹長，秦軼緊跟着沈逸飛，走了約有500米，出現了一個開闊的洞室。
“這是一個墓室。”沈逸飛說，“這是我父親挖地窖的時候無意之間挖到的。”
“哦，原來是墓穴，那棺木還在這裏嗎？”
“在。”沈逸飛繼續往前走，“你跟我過來看看。”
出於職業習慣，秦軼開始數着自己的步數。大約300步后，出現一道石門，藉著油燈有限的光亮，秦軼看出石門有着精緻的石刻。
見秦軼在觀看石刻，沈逸飛說：“這是湘西一個古老民族的文字，寫的是‘鬼王宮’。”
“你怎麼知道？”秦軼問，但是剛說完就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多餘，沈逸飛是考古學博士，研究的就是這些，於是他連忙接着問，“應該不止這幾個字吧，還說了些什麼？”
“這裏記錄了鬼王的來歷、身份和地位。這裏面是第21代魂鬼王的地宮，也就是墓穴。”
“鬼王也會死嗎？”
“大鬼王只是半鬼半人，也會死。就像真人，高僧，半人半仙，半人半佛，也會仙逝。蘭花寺的金身佛你聽說過嗎？”
“聽說過，不化金身。”
“釋迦牟尼當年在天竺修成丈八金身，鬼王都想修鍊成魔，死也是他們的一個修鍊過程。”
秦軼越聽越糊塗，臉上寫滿了疑惑。
“這麼跟你說吧，佛道是宗教信仰，鬼道也是很多人的宗教信仰。”沈逸飛把油燈湊近石門，“你過來看這上面的刻畫。”
秦軼湊近一看，上面畫著一群小鬼簇擁着一個鬼王，鬼王腳踏黑雲，左手揮鞭，右手執劍，目露凶光。而就在鬼王腳底，跪拜着萬千信徒，如同萬民禮佛。
看着看着，秦軼不覺心裏寒意直涌。
“上面還說了什麼？”秦軼接着問。
“上面說21代魂鬼王來自湘西，遊歷到此，尋得此建殿寶地，建立宮殿並攜帶36小鬼在這裏潛心修鍊，魂鬼王預言，200年後，鬼王將尋得有緣人，並相助修鍊成魔。算起來，鬼王所說的200后，就是2020年7月14。”沈逸飛一邊看一邊說，“但是這上面也沒有說其他的了，至於什麼時候有緣人出現，怎麼才能修鍊成魔都沒有提到。”
“喂，你還當真啊！這不過是塊墓碑罷了，只是信徒們的希望。”秦軼嘴上這麼說，心裏已經感到陣陣寒意，雖然他不相信鬼怪之說，但是身處墓穴之中，又聽沈逸飛“言辭鑿鑿”的解讀，心中難免害怕。
“好，我們先不管這些，先辦我們今天的正事。”沈逸飛說著動手打開石門。
隨着石門打開，秦軼看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石室，石室一開，四角的油燈自動點燃，照亮石室。
石室中間擺着一口石棺，石棺周圍圍着一圈瓦罐。
沈逸飛指着石棺說：“這就是魂鬼王的安身之所，周圍擺着的36個瓦罐就是36小鬼。”
“你們打開石棺看過嗎？”秦軼問。
“我沒有打開過，我父親離家之時，我剛過20歲，小蝶剛出生不久，我父親從來沒讓我進來過，每次只帶着鍾伯，我父親走時，交代鍾伯好好看管這一切，至於剛才進來這些密語，都是鍾伯後來教給我的。”沈逸飛說起父親不由得心中一陣酸楚，“15年了，我至今沒有找到我父親。”
“你說的希鬼是其中一個小鬼嗎？”秦軼指着那些瓦罐問。
“是的，瓦罐上刻着小鬼的名字，還有各個小鬼的介紹。其中希鬼就跟小蝶所表現的一樣。”沈逸飛指着第10個瓦罐，“希鬼在小鬼中排列第10，本身沒有大危害，只不過會讓人惡言惡語。”
聽着沈逸飛的解釋，秦軼不由得心中一顫，心裏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脫口而出：“難道世人惡言相向是因為希鬼纏身？”
想想自己一個從來不信鬼怪之人，竟然有此想法，秦軼不由臉紅。
“這36小鬼幾乎涵蓋了人性所有的罪惡。”沈逸飛回答說，“所以我雖然是博士，有時候真的很矛盾。不過世人的惡言相向並非希鬼相纏，只是自身罪惡罷了，其中的因果輪迴，我也是無從說起。希鬼相纏會讓人失憶，只有惡言。”
“那麼說，小蝶是被人下了希鬼了？”
“應該是，本來我懷疑是這裏走了鬼，既然這裏的希鬼還在，應該是另外有人作怪。”沈逸飛看着秦軼，“小蝶失蹤肯定是同一人所為，我懷疑他們之前不抓走小蝶，應該是另有打算。”
自從進墓穴以後，秦軼的心越來越寒，只是他不知道，沈逸飛雖然跟他說的都是真話，但是還有很多保留，如果都讓他知道，只怕他更加膽戰心驚。
晚上，秦軼就住在了沈家西廂房。
沈小蝶從兩歲開始就獨自一人住在這個房間，住了3年。
躺在床上，秦軼雖然困意甚重但久久不能入睡。在墓穴中見到的一切讓他對沈逸飛有了重新的認識。聯想到這幾天來發生的一切，秦軼隱隱感覺到這次“別墅殺人案”絕不簡單，背後一定有個龐大的集團在操控着。否則以個人的能力，絕不可能做得如此完美。
相對於“4.4槍擊案”，“別墅殺人案”顯得更為詭異，毫無線索的現場，無端失去頭顱且淪為殭屍的屍體，還有沈逸飛嘴中的“鬼”，似真似假的一切，讓秦軼覺得有點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