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回家了

第19章:回家了

挑飛,擊殺。

突刺,擊殺。

斬擊,擊殺。

迷離的白霧幾乎要填滿整個訓練室,而此刻的文寧卻似乎沒有任何寒冷的感覺,恰恰相反,他的身上甚至還冒出了迷離的蒸汽。

這是運動量極大所產生的表現。

很明顯,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遊戲和戰鬥,對他而言也是個不小的挑戰。

但就算如此,他和寒天的三次對戰也都被他毫無懸念地取下了勝利。

如果說他們使用體感設備進行對戰的話,那麼寒天毫無疑問可以用他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將文寧徹底碾壓。

但可惜的是,在這個丙級聯賽的訓練室中,他們只能使用鍵盤,鼠標這樣的次級設備,而這也將溫寧手速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鍵盤輕響。

猶如交響樂上最後一個震顫的音符,畫面上的角色揮舞着手中的兵刃,將眼前的敵人徹底擊穿。

勝利了。

文寧大口的喘着粗氣,把自己手上的汗輕輕地在衣服上擦了一擦,便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寒天。

而寒天則緩緩的吐出了一口煙霧。

當他看到文寧那一招擊中他遊戲角色的要害時,他就已經將手遠離了鍵盤和鼠標,點了一根煙在旁邊靜靜地觀看了。

這三次對戰,已經讓她徹底明白了他和文寧之間的差距。這種手速是天賦和努力相疊加所產生的結果,是哪怕用什麼樣的手段都難以企及的。

“你真的很強。”

所以寒天深深地吸了一口口中的香煙,由衷的讚歎了一句。

“我不會答應的。”

而文寧卻只給予了這樣的回答。

寒天愣了一愣,突然笑了起來,把口中的煙夾起,放到旁邊的煙灰缸中捻熄,微微的搖了搖頭。

“可是我還沒有提出什麼要求或者提議。”

文寧則是自顧自的站了起來,此刻的他,由於剛剛的高強度運動已經滿身是汗,在這樣的寒冷環境下,不由得全身顫抖。

“一般別人誇你的時候,只會有求於你。但是你的任何提議,我都不答應。”

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就在文寧說完這句話的那麼一瞬間,寒天的周圍似乎迸發出了一股難以置信的寒氣,這似乎也代表了他聽到這句話時的心情並不平靜。

詫異,恥辱,亦或者是單純的嘆服?寒天自己都不清楚,或許只有陳秋在這裏才能準確的判斷出他此時的情感。

那他還是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步步走出了這個訓練室。

他沒有去攔。

…………

盛天集團大廈的倉庫中,最內部的密室里。

周易?

周易。

世間有道,是為太極,陰陽交濟,是為兩儀,此升彼降,是為四象,相搏相形,是為八卦。

陰陽二爻構成八種本卦,不同本卦結合,構成六十四種卦象,不同的卦象代表不同的情形,其中還有更多細微的解釋,生生不息,妙用無窮。

無論是依照斷裂的龜紋還是擺放的蓍草,其根本目的都是為了探尋所求的卦象,從而得到相應的指引。

所以所謂的星宿引路,又或者是生辰命定,都不過是一種方式。

而它們卻遠遠不是最高效的。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陳秋看着眼前爬滿了黑色蝌蚪形紋路的石碑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語道。

這些石碑似乎原先並沒有真正的意義,

而是根據所求者當下所需要的內容,自動排版成觀閱者所能理解的知識和語言。

如果按照剛剛陳秋所探尋到的知識的話,這應當也是占卜的一種。

一塊早應失效的死物,在此刻卻仍然能夠釋放出它原本所擁有的信息,甚至還能夠自主判斷來者的用意,如此神奇的造物……

等等。

感受到腦海中混沌開始逐漸被撬動,先前那種躁動的感覺也在瞬間退卻。

陳秋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剛剛心態的不對勁。那種似乎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將眼前石碑奪走的貪婪,完全不符合他一直以來的行事準則。

且不說能否將這塊石碑完整的帶走,單單是要牽着這樣的重物突破層層防守就已經是一件難以想像的重任了。尤其是在已經跟丁火伙結盟的情況下,這樣的行動簡直算是毫無意義。

這塊石碑也有問題。

也難怪丁火火要將它嚴防死守。

不過為什麼她先前不提醒呢?

是為了試探,還是單純的想要看笑話?

“怎麼了?陳先生。看起來您收穫頗豐啊。”

此刻,又換了一身白色長裙的丁火火又踏着高跟鞋,姿態嫵媚的向著陳秋走了過來,雖然說從表面上看,她依然是那副禮貌溫和的笑容,配着一襲白衣,宛如高潔無比的聖女。

但先前知道了眼前女子真實性格的陳秋,卻完全不會被這種假象所迷惑。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眼前的這個丁火火完全是和陳秋是一類人,都是會為了自己心目中所追求的愉悅而不惜一切代價,不在乎任何形象的人。

簡單的說,就是極為純粹的樂子人。

“還是要感謝丁總裁,帶我見識到了這麼好的寶物。我自然已經心滿意足。”

這句話卻不是假話,無論是所記下的64種卦象及入微的變法解析還是那種更為高效的神秘卜筮之法,亦或者是先前所知曉的神明知識,每一樣都讓陳秋不虛此行。

而更重要的是,石碑這種能夠影響神明感知的詭異物品,陳秋也並不敢再過多接觸。

“那好吧!不過陳先生,還有一件事情。”

丁火火的笑容愈發燦爛,他上前幾步走到了陳秋的面前,輕動蔥指,撩了撩垂到腮邊的頭髮。

“您的朋友文先生似乎和我們的航天隊長鬧了些不愉快,我們真的很希望和他建立合作,您能否對他勸解一下呢?”

公式化的語言,溫和的語氣和無可挑剔的言辭。可陳秋卻從其中聽到了陰陽怪氣和命令的壓迫。

你收了我的好處,起碼得幫點忙吧。

雖說如此,丁火火卻還是沒有直接的說出如此粗俗失禮的話,但陳秋心裏面確實有數。在這樣的情形下,他確實也不好拒絕這種請求,畢竟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他是這樣說的。

“我當然會勸她,但不是現在。他與貴集團的不愉快我也不好插手,如果貴集團實在不願讓步的話,那我就先和他一起回去了。”

陳秋搖了搖頭,從丁火火的旁邊直接繞了過去,走出了這間儲藏室。

雖說這裏路途十分彎繞,防守也很嚴密,但是以陳秋的實力和感知,也並非無法離開,更何況這麼一件小事,丁火火也不會直接撕破臉。

可為什麼不直接答應呢?

呵,開玩笑的吧……

且不說文寧所提供的情感,對於陳秋來說是怎樣重要的食糧,單單是為了保證合作方面的絕對把控,陳秋就絕對不會答應這個請求。

在獲得了卜筮的知識后,陳秋自然也對丁火火先前的能力有了些許了解。

那不過是通過手中的那塊詭異的羅盤來改變所接觸物體的命運而已,將觸碰的命運改為不被觸碰,將存在的命運改為融化,便可以做到這一點。

這種能力的確十分的詭異,但如果敵方在信息層面的體量過大,那所能改變的部分也會急劇減少,而且通過命運層面的更改自然也可以通過命運來進行反制,並算不上什麼強有力的威懾。

尤其是在陳秋此刻已經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情況下,他暫時還沒有直接翻臉,來使利益最大化,已經是他對丁火火未來潛在利益的信任了。

不出意外的,丁火火也沒有加以阻攔,看來她對於陳秋的態度也是有一定的心理預料的。

出門,依舊是藍白色調的走廊。陳秋很快就在空氣中發現了文寧的氣息,作為已經和他生活了三天的人,陳秋自然早早便將他的氣息在腦海中進行的備份,所以才能夠快速的進行尋找。

所以他馬上就準備走向文寧的方向。

此刻的文寧正站在門口。他之前走到和陳秋分離的地方去詢問陳秋的去向,可那些工作人員給他的答覆卻是已經跟隨丁總離開了,讓他耐心等待。

所以沒有辦法,他只能在門口等着陳秋出來。

突然,他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回頭一看,眼睛中卻撞出了一張溫和的笑臉,眼睛微微眯起,正看着驚慌失措的自己。

“陳秋!那個總裁跟你說什麼嗎?你知道嗎?有人誣陷我作弊!那個寒天還想搞我你知道嗎?陳秋……”

文寧語無倫次的說著,他今天本來只是想來打個表演賽,結果卻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此刻,他滿身是汗,狼狽地站在燈火通明的大廈門口,身後是已經寥寥無人的街道,眼前只有一個陳秋。

憤怒是無力的,悲傷是無力的,語無倫次的大喊大叫是無力的,剛剛在網上所發的澄清帖子也是無力的。

小丑。對的。

他真的很像個小丑呀。站在聖天大廈的門口,像個瘋子一樣喊着……

“走吧,回家了。”

陳秋依舊是溫和的笑着,笑着拍的拍他的肩膀,笑着把他的身子轉了個個,面向了只剩下星星點點燈火的夜。

“這些事到時候再說吧!回家一起捋一捋。”

走吧,回家了。

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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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神之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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