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紐因之城
蘇文鼓起勇氣，在門邊轉過身來，對着老人說到：“我真的什麼都不能知道嗎？”
老人明顯是愣了一下，神色又冷淡下來，蘇文看着他的眼睛，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推開門就往外走。
“等等”，背後有人叫到，蘇文疑惑地轉身，這時老人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扔給了他：“去吧，你的未來由你自己決定。”
莫非是什麼武功秘籍？蘇文以前見過一些強大的武者，力氣大到可以徒手劈開山嶽，最近的那個山谷就是當年的七階大武神奧萊克斯大人一拳打出來的。
沒想到蘇老竟然會把這東西交給自己，蘇文感動地對着老人鞠了一個躬，在老藥師的目光中，心神蕩漾地關上了房門。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關上門之後，老人突然笑了起來。
“真是個小傻子啊，希望他好運吧。”
另一邊，蘇文收拾好了行李，只有一隻麻布袋子，一塊銀牌，一隻做工簡陋的鏟子，這就是他全部的家當。
“要快點了”，蘇文嘟囔着，再次打開那隻信封，裏面是一張地圖，上面繪製了米蘇熱亞大陸上的每一個重要地點。
他推開房門，刺骨的寒氣像水一樣灌了進來，蘇文披緊單衣，背上這一包行李，決定踏上人生里的第一次征程。
臨走之前，他沒忘把藥草熬好交給“眼睛”保管，在那裏葯湯可以常年不壞，當時他醒來時一籮筐的草藥擺在他的床邊。
諾因克山脈。
“穿過偉大的山林，成就最強”，山路上，一位騎着駱駝的青年哼着山歌，手提一個金屬製成的杯子，大口地灌着酒。
下面一條條蟲子跟隨着駱駝爬行，每一條身上都散發著金屬的色澤，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毛毛蟲背上了猙獰的鐵甲，數不盡的鐵甲蟲遍佈天地。
“很不好惹啊”，蘇文躲在遠處的小樹叢里，看着那一個個鐵甲蟲，感覺心靈受到了震撼。
這是前往大都會的必經之路，目前他還待在諾爾行省的偏僻北部，要想到省會紐因城，恐怕得跟那傢伙打個招呼了。
蘇文默默地扭頭，確定沒有別的路線后，徑直走了上去。
那邊青年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還么等蘇文現身，就已經下地走向這邊，邊走還邊拿出了一把利劍。
蘇文心裏一抖，莫非這傢伙是要殺他，他想要扭頭就跑，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青年越走越近。
“別，別殺我”，蘇文嚇懵了，他最近一次進城還是一年前，那時候風平浪靜，路上既沒有鐵甲蟲也沒有這傢伙，如今遇上了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
青年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沒有明白蘇文為何做出這樣的反應：“新來的？要交換么？”
“交換？什麼新來的？”蘇文還是有些害怕，還有一點迷茫，想要往後退縮卻不得不待在原地：“是說我嗎？”
青年默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沒有給出回答，而是把利劍塞進蘇文的懷裏，然後對着蟲群甩了甩手，和它們一起消失。
耳邊突然出現一陣聲音，空氣中似乎有人正在吟唱，那是幾百幾千萬的合唱，那聲音在說：
“你是魔法的起源者，魔力流通從你而生，萬物之法則由你開啟，世間之一切榮耀皆歸與你！讚頌你，起源者，始祖者！”
同時眼前的世界也大為改觀，蘇文發現，集中精神看某一個東西之後，那個東西的上面就會出現一些不同的顏色，
比如凝視樹木時，樹木就是綠色的，而積雪就是藍色的。
蘇文獃獃地靠在一棵樹上，在利劍入手的一瞬間，就有一大股記憶湧入他的意識。
衝天的火焰與涌動的血流在他眼前接連晃過，還有巨獸與神明廝殺的場景，他仔細地感受着，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一個相當獨特的東西。
那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形似星辰的光點在幽藍的洞口內盤旋，一個個被甩出洞口，在這片廣闊的空間內涌動。
蘇文閉上眼，就發現自己似乎也成了一個光點，旁邊是一個個浮動的星辰，他還想去觸摸一下其他的光點，卻發現眼前的世界突然恢復了正常。
他把一片雪花輕輕拖起，只剩下一片水跡，蘇文把它按在臉上，冰涼的感覺讓他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蘇文心想，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幅地圖，在一根根藍色虛線中，有一個地方顯示了一條紅色的路線。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古怪的感覺，胸口裏的石頭似乎正在催促他去往那個地方。
蘇文抓起利劍，驚訝地發現它竟然消失不見了，再次感覺到它的存在是在體內的意識海里，利劍插在洞口的正中央。
詭異的感覺再次襲來，眼前天旋地轉，蘇文差點就摔倒在地，掙扎了幾下后只好抱着頭蹲在地上。
“它在指引我”，蘇文感覺到體內的力量越來越焦躁，甚至都有一種再不上路就要破體而出的架勢，他跌跌撞撞地走上泥路，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拿。
下山非常快，然後又走了幾十分鐘后，蘇文終於看見了遠處那座雄偉的城池，紐因城的外圍有幾道高聳入雲的巨大城牆，幾乎是連接了天地，而城牆表面和地面上則印刻了幾個古老玄奧的神術法陣。
縱然是蘇文這種讀書少的人也知道那是不凡之物，細細打量之後就知道了這東西的來歷，這正是凜冬之神治下的土地，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之一。
門口有幾個穿着鐵甲的侍衛，每一個要進城的人都要排隊，蘇文看到有幾個衣衫襤褸的貧民往侍衛手裏塞了點東西，頓時感覺不好了。
在山上的時候他還沒有感覺，但一到城市裏，他才想起自己還是一個窮嗶，唯一的資產就是眼睛給的那幾枚金幣，但他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否值錢。
前面的人又挪了一步，蘇文看着他製作粗糙的帽子，默默熄滅心中想要打劫的想法，不需要對視，那也是個老窮嗶。
前面的人越走越快，蘇文看到城門邊一塊告示，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上面寫着“擾事者死”。
“見鬼！”蘇文低聲罵到，守門的侍衛向來不講理，如果金幣不值錢的話，那他就有可能被就地格殺，轉身離開是更不可能的，現在似乎有一種力量操縱了他的身體，推動着他及時前進。
“下一個”，有一個無聊的侍衛突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差點沒把沉思中的蘇文驚得露餡。
前面的人這時候走了上去，很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大把金燦燦的東西，因為視線被那個傢伙阻擋了大半，沒能看清楚那些東西的全貌。
蘇文心裏一沉，因為那幾個守衛大笑了起來，為首的那個把東西往兜里一塞，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已經相當清楚了。
不過最後那人還是被放進去了，侍衛們齊齊扭頭，看向沉默中的蘇文，侍衛們冷眼看了他幾秒，見他沒有給錢的意思，有一個人開始對他喊話：“喂，小東西，你知道這裏的規矩嗎？”
蘇文從口袋裏掏出幾塊金幣，揮手撒在幾人的臉上，然後化身一道幻影，為首的侍衛瞪大眼睛，“敵襲”的敵字還沒念完，他就已經從他們的中間穿行了過去。
“敵襲！”
一秒后，旁邊的一個侍衛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大聲吼道，然後就被旁邊兩人捂住了嘴抬走了。
幾人對視一眼，各自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精巧的東西，把那個大號“蝸牛殼”湊在耳朵旁邊喊話。
遠處，蘇文站在城牆上面，剛才他並沒有逃進城內，-而是做了一套繁瑣的掩飾后打暈了一個侍衛，換上了他的鐵甲。
他也不擔心被人認出來，反正一開始他就是低着頭的，這一頭白色的長發遮擋了別人看他的視線。
唯一讓他感到驚訝的是自己，沒想到只是這麼一會兒體能就有了這麼大的提升，看起來已經近乎二級武者了。
“趕緊來c區，這裏出事了。”
“別問了，這事耽誤不得！”
那些人的聲音隔着幾十上百米也十分清晰，下面的人一片騷亂，幾個侍衛拿着“蝸牛殼”，對着為首的侍衛比了個完成的手勢。
侍衛長長舒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露出任何錶情，就感覺有一陣狂風拍在身上，仰頭看去，天空上飛下來一個黑影。
那黑影還沒落地，所有的武器都已經打開了，對準在場的所有人，各種玄奧巧妙的符文鏤刻在金屬的器具上，周圍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黑影放聲大吼：“哪裏有敵襲！”
“煉金武器！”人群里有人驚呼。
所有人都顫慄起來，這個源自遠古的名詞給予過他們太多恐懼，侍衛長深吸一口氣，走上去對着黑影說：
“實在是非常抱歉！尊敬的大人啊，這裏……沒有敵襲，剛才那是一個新來的侍衛喊錯話了，請您海涵原諒卑職們吧！”
“怎麼會沒有！”黑影愣了一下，隨即暴怒了，“你大爺我可是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大人您別生氣……”，侍衛長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影一把掐住了脖子，只能艱難地吐出幾個音節：“達人，憋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