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微弱的光芒

聞昌邊走邊看，突然停下了腳步，牆壁上貼着一張A4紙，上面寫着找學徒工，包吃住。地上蹲着一個人，一手拿着護目鏡，一手拿着焊把，正在焊街防護欄。

“老闆，老闆。”聞昌喊了兩聲。

“你有啥事？”蹲在地上的男人放下了護目鏡和焊把，抬着頭，表情嚴肅看着聞昌。

“你這裏是不是招學徒工？你看我行不行？”聞昌笑着問到。

那個男人站了起來，約莫40出頭，個子比較高大。“是在招，你吃得了苦不？”

“我農村來的，老闆你放心，我能吃苦。”聞昌笑着答道。

“那你啥時候能來？”

“現在都能來，你看有啥我能幹的，我先幫你幹着。”聞昌眼裏透着期望。

“那你幫我扶着這些不鏽鋼管，不要晃動，我把這個焊了。”

“好。”聞昌蹲下身子，用手抓着鋼管，中年男人遞給他一副佈滿灰塵的墨鏡，聞昌一隻手接過，戴在眼睛上。

中年男人蹲了下去，拿起了放下的焊把和護目鏡，熟練的操作着。蹲了有個把小時，腿有點發麻，聞昌伸了伸腿，手上的不鏽鋼管晃動了一下。

“不要動。”中年男人的語氣十分洪亮，他沒有其他動作，保持着焊接的姿勢。

“不好意思，腿有點麻。”聞昌收回腿，繼續扶住鋼管。

焊好了那條鋼管，中年男人讓聞昌去拿了個小板凳，坐在板凳上繼續幹活。聞昌不敢輕易的動彈，生怕老闆不高興，不讓他來上班。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那套防護欄焊街完畢了，聞昌和中年男人一起把防護欄立起來放到牆邊。

“今天就到這吧，先吃個飯。”中年男人示意聞昌在門市上坐着等他。旁邊就是個飯館，點了兩個菜，中年男人走回門市，從屋裏拿出一張小桌和兩個凳子，示意聞昌也坐下。中年男子摸了摸口袋，聞昌馬上反應過來，從兜里拿出煙，給中年男人遞了一支過去，給他點着后自己才拿了一支點上。

“我叫毛輝，以後你就叫我輝哥，你叫什麼名字？”毛輝嘴裏吐了一口濃煙，喉嚨發出嗖嗖的聲響。

“聞昌，聞名的聞，昌盛的昌。輝哥好！”聞昌笑着回答到。

“你那裏人？”毛輝繼續問道。

“就是興城牌坊溝的，離這100多公里。”

“哦，那你住哪裏?”

“離着不遠的一個小旅館。”聞昌有些結巴的回答道。

“那你是自己租房還是住門市上，門市後面有個小隔間，收拾收拾可以住人。”

“住門市這裏，幹活方便。”其實聞昌想節省錢，他就是看到包吃住才停下的腳步。

“那行，你明天一早自己過來收拾收拾，我這裏包吃住，學徒工一個月300塊，有活就沒假，沒活就休息。”毛輝吸完最後一口，煙頭扔在地上，飯館的老闆恰好端過來一盤菜，還拿了兩瓶冰凍啤酒。毛輝把圓領短袖脫了放在了一旁的防護欄上，天氣實在太熱了，汗水濕透了衣服，聞昌衣服也濕透了，他沒有學着毛輝脫下衣服。

“喝酒嗎？”毛輝拿起起瓶器打開了一瓶啤酒，聞昌笑着點了點頭。毛輝遞了過去，又開了另外一瓶，對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吃吧。”毛輝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嘴裏。

“好。”聞昌夾了一小節菜放進嘴裏，慢慢的嚼着，畢竟兩個大卷餅吞下去沒多長時間，他並不飢餓。只是比較口渴，

對着瓶口喝了一大口，差點搶着。

毛輝看着笑了笑，並沒說話。飯館老闆有端來另外一盤菜，毛輝還讓老闆再拿一瓶酒。他本來沒打算給聞昌計劃酒的。

快速的吃喝了一些酒菜，毛輝從包里拿出煙，遞給了聞昌一支，自己點上了煙。“看你細皮冷肉的，不像農村幹活的。”說著話，又開了新拿來的啤酒。

“剛大學畢業，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剛好大學學了焊接，有一點基礎，看牆上招人，所以想來學點技術。”聞昌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到。

“你大學畢業不去大廠，跑我這小門市來幹活，豈不浪費了你大好前程。”毛輝臉上有些嘲諷的笑意。

“那裏都可以學本事，我也沒啥背景關係，大廠不好進。”聞昌有些尷尬的回答到。

“我這裏可比不得大廠，忙的時候從早到黑，還要高空作業，錢也不多，你可想好了。”毛輝面無表情的說到。

“輝哥，我沒問題的，這些我都能幹。”聞昌有些緊張的回答，他怕毛輝不要他。

“那好，你要是不想干，想走就走，我也不留你。”說完話，毛輝扔了煙頭，繼續喝着酒，吃着飯。

“謝謝輝哥，我明天一早就過來。”聞昌說完話就把剩餘的啤酒一飲而盡，然後等着毛輝吃飯。

毛輝吃完了飯，讓老闆把盤子和碗筷收走，付了飯錢。聞昌把桌椅收進屋裏。然後和毛輝一起把東西都收拾好。毛輝拉下了捲簾門，聞昌從包里拿出煙遞給他，毛輝擺了擺手，說抽多了，然後一屁股坐上電瓶車。聞昌和他說了聲拜拜，等毛輝騎車遠去了，才轉過身，笑着走向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