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顯擺
亭媚老闆費利亭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他老爸辛辛苦苦創業,卻勞累過度,不到六十歲心腦病猝發,雙腿一蹬兩眼一閉,留下這一大片家業給他。
費二代也是個不愛讀書的主。做出口,常要和外國人打交道,請翻譯他疑心人家翅膀硬了挖他的牆角,想來想去,便想到轉內銷。
咱華廈泱泱大國,人口十幾億,人手一套內衣,那是多大的走貨量?
可是做內銷,他同樣是外行。所以想請諮詢公司。
正好德成一位叫朱玉鋒的業務員過來聯繫業務,聽完介紹,雙方一拍即合,合同快速簽訂。諮詢師齊曉很快下廠。
費利亭也很快發現,方案上的文字,是齊曉從在書店買來的書摘抄來的,完全的一副紙上談兵,比他還不如。
費利亭大怒,差點親自掄掃把把他拍出去,然後天天打長途去德成吵。費二代做生意不行,口才卻了得,一張毒舌把德成上上下下說得很不堪。廖偉昌會來永慶,他的毒舌佔了很大的原因。
楊逸第一次過去,他心裏的怨氣還沒有消,派了杜若霜出場,既有觀察的成份,也想給楊逸一個下馬威。早已得到吩咐的管理人員更是做好了把楊逸奚落一頓的準備。哪裏想到楊逸和杜若霜交談沒兩句,一句合同不對,拍拍屁股走人了呢。
這些天,他不是沒有和別的諮詢公司打交道。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發現整個永慶地區沒有諮詢公司能接他的活。人家聽完他的要求,便讓他去省城賓州找諮詢公司,要不然,只能和德成談。
德成是全國xìng公司,好歹能找出符合要求的高尖端人才也說不定。費利亭沒辦法,只好讓杜若霜再來找楊逸,心裏的氣依然不順。
楊逸趕到亭媚的時候,杜若霜客氣而略帶冷淡地接待了他。
楊霜開門見山道:“不知貴廠考慮得怎麼樣,是決定接受加價更改合同的建議呢,還是決定待貴廠做國內品牌遇到瓶頸再踐行合同?”
杜若霜一雙桃花眼睃了楊逸一眼,道:“你就這麼不解風情嗎?”
楊逸反問:“這與風情有什麼關係?我們可是在談公事。”
杜若霜道:“人家都把外交比喻成聯姻,既是聯姻,怎麼跟風情沒有關係?你這人,一上來非黑即白,硬邦邦,哪有一點外交的樣子。”
楊逸失笑,道:“我是來做諮詢的,可不是來搞外交的。如果你想從外交入手,我們公司會派公關部的人過來。”
那意思,如果你想討價還價,或者使用美人計混水摸魚,我就走人。
杜若霜語含幽怨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楊逸淡淡一笑。前世,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他並不是真正的毛頭小伙,女人拋個媚眼,就不知東南西北。
杜若霜光滑的手輕撫鬢角,慵懶道:“難道德成派你過來,就是為了漲價?難不成你是業務員?”
楊逸眼望窗外,對面窗一排排的縫車,一排排緊張忙碌碌的工人。
杜若霜無盡風情盡付流水,腦中浮起一個念頭,這人是不是身體某個機能存在缺陷,要不然怎麼可能對女人沒興趣?
她對自己的美貌還是很有信心的。
楊逸乾脆走到窗邊,斜倚窗沿,道:“亭媚有多少工人?每天出貨嗎?”
他兩次過來,都看到四十尺的貨櫃從廠里駛出。這裏生產的是文胸,要裝滿一個四十尺櫃,得多少?
杜若霜低罵一聲:“眼瞎。”揚聲道:“車間有什麼好看的,過來坐吧,我們談談合同。”
楊逸發現她職業裝的領口開得很低,居高臨下一望,深深的rǔ/溝一覽無餘。
杜若霜見他在敏感部位一瞥而過,有些惱怒地道:“楊老師看起來很年輕,不知結婚了沒有?”
楊逸訝異道:“我們合同上沒寫我的婚姻狀況吧?”
杜若霜突然覺得這人面目可憎,她沒有了和他周旋的興趣,站起身道:“楊老師請稍等,我去看看費總有沒有空。”
擒賊先擒王,楊逸早沒興趣跟她周旋,聞言點了點頭,道:“麻煩杜小姐了。”
費利亭早和杜若霜商量好,先讓杜若霜用美sè引誘,畢竟楊逸太年輕,在兩人看來,血氣方剛,應該沒什麼定力。沒想到楊逸雖然年輕,卻是睜眼瞎,對着一個大美女沒什麼反應。
杜若霜和費利亭商量后,決定採用第二套方案。
一個身穿T恤衫牛仔褲的女孩子過來,請楊逸去總經理辦公室。在路上,時不時回頭偷看他。
楊逸摸了摸鼻子,拿不準費老闆要對他不利,還是小姑娘覺得他帥,對他一見鍾情了。
費利亭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倨傲地點點下巴,說了兩個字:“坐吧。”
他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容長臉,下巴有幾顆青chūn痘,紅彤彤的。
楊逸在他對面的大班椅上坐了,道:“不知道費總讓我過來,有什麼話說?”
“哈哈哈,”費利亭莫名其妙爆發出一陣大笑,道:“難怪若霜說你這人古板。”又高聲叫:“若霜,把我從國外帶回來的咖啡機拿過來,我請楊老師喝頂級的藍山咖啡。”
不見得藍山就是頂級咖啡吧?
楊逸優雅地道:“謝謝。”
身後高跟鞋響,杜若霜端着一個紅木托盤進來,托盤裏放着全套的咖啡用具。
費利亭臉有得sè,像看一個土包子似地道:“楊老師喜不喜歡喝咖啡?這是我去歐洲玩的時候買的,哎呀,當時為託運回國還是隨身帶回來很費一番心思啊。”
杜若霜抿着嘴笑,當然不會說穿他參加旅行團歐洲十天游。
楊逸簡潔地道:“歐洲可以玩的地方還是蠻多的,雅典神廟和愛琴海都不錯,要不然租輛車,走走鄉間小路看看小國們的鄉土人情也不錯。”
費利亭的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顆雞蛋了。這土冒,從書本上看到的嗎?他花了兩萬多大洋才出一次國,也沒有看看什麼鄉土人情,導演像趕鴨子似的趕着他們赴一個又一個的景點,更多的是不停地向他們推銷物品。
楊逸一瞥眼見杜若霜手忙腳亂地拿着咖啡豆不知怎麼放進磨豆機,翻了蓋子又看又聞,便過去道:“是這樣。”
流暢地cāo作給她看,道:“下次這樣cāo作就可以了。”
咖啡味在室內瀰漫,杜若霜第一次望向楊逸的眼睛沒有做作的成分,而是赤/裸/裸的驚訝。
費利亭呆了半晌,尖聲道:“你喜歡喝咖啡?你一個月的工資多少?還喝現煮咖啡?”
楊逸微微一笑,道:“費總這套咖啡機很正宗啊,應該很貴吧?”
“那當然。”費利亭像找回自尊似的,驕傲又回來了:“我買東西一向買最好的。”
杜若霜讓開座位,對楊逸道:“你來吧。”
與其在他面前出醜,不如大方讓開給他表現。
楊逸當然沒有表現的想法,他只是看不慣好好的咖啡被兩人弄得不能喝。原煮咖啡跟速溶咖啡不同,那可是講究氣氛的,對口味的要求也高。
濃香的咖啡味在寬敞的辦公室瀰漫開的時候,杜若霜忍不住道:“你這人真會裝,明明很講享受,非要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誰裝啊,楊逸不可能說他前世在以咖啡為主飲料的國度生活了十年,咖啡文化已深入骨髓,只好笑笑不語。
咖啡的香味沒能讓費利亭顯擺成功,反而讓他對楊逸產生了敵意,有誰敢搶他風頭,他就跟誰拚命。
喝着咖啡,他的臉黑如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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