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直白了
楊逸睡得不是很安穩，恍恍惚惚中女朋友好象說不許他再吃高蛋白的東西，說什麼預防痛風。切，他才三十三，就痛風，有沒有天理呀。
不過，一向腦袋聰明只會讀書不會運動的他，小時候是小胖子，長大了是大胖子，褲子得穿三十八碼的。
他講究享受，喜歡美食，是不折不扣的吃貨。不讓他吃，很痛苦的。
正和女朋友討價還價，可惡的她，一點都不讓步。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隻香味四溢的大龍蝦被她端走，看着她用手撕開龍蝦，就那麼用手抓着吃。太沒儀態啦！他氣急敗壞大喊，就想衝上去搶一點塞進嘴裏。
不對，真的有香味。
迷迷糊糊中，有人戳他的肩頭，道：“快起來吧，懶豬。”
睜開眼，一根焦黃sè的東西在眼前晃動，定睛一看，原來是油條。順着油條看過去，是兩根蔥白般的手指，纖巧白膩的手臂，一張鵝蛋臉映入眼帘。
柳夢瑤巧笑嫣然。
“你怎麼進來的？”
“嘻嘻，我昨天去買飯盒的時候打了一套鑰匙。”
楊逸看了她足足有三分鐘，才在她的催促下上洗手間洗漱。這是一間不足半平方的洗手間，沒有窗，就一個蹲位一個洗面盆，最廉價那種。牆上掛着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鏡子旁插着一支木梳子。估計楊亦成比較臭美，昨晚楊逸在木箱子裏發現一瓶沒用完的嘟喱。
昏黃sè的燈，從小鏡子裏照出一張帥得爆棚的臉，和一頭濃密的黑髮。
獃獃地望着這張臉，楊逸心裏五味雜陳，看來有失必有得呀。他打小就羨慕長得帥的同學，可惜可了勁地吃，還是越長越胖。瞧瞧人家，一張臉，比王力宏帥多了。
柳夢瑤在街轉角買了一張小桌子兩隻小椅子過來。這時擺好，用濕布擦了，把豆漿油條放好，坐在桌旁，等了半天，人還沒出來。
洗手間裏好象漏出光，果然，這傢伙又發獃呢。
楊逸被柳夢瑤扯出來，濕濕的手還在臉上亂摸，這張臉呵，看着實在透着不真實。
柳夢瑤抿着嘴笑，道：“不會醒過來變帥氣吧？自己把自己嚇傻了？”
楊逸點頭。事實如此嘛。
柳夢瑤笑出了聲，把油條夾在他碗裏，道：“快吃吧。好好休息兩天，就要面對客戶的壓力了。”
楊逸咬了一大口油條，新鮮剛出爐的油條，很香。兩三口把油條嚼了，才問：“你今天怎麼不用上班？”
柳夢瑤扮扮鬼臉，道：“我跟經理說去見客戶了。”
楊逸不清楚業務員偷懶的套路，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柳夢瑤哎呀一聲，道：“我沒約客戶啦。過兩天再去拜訪也沒事。”
楊逸想了想，覺得很有必要說清楚，他可不願頂着別人的身體，再霸佔別人的愛人。
“這個，夢瑤，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應該談個男朋友了？”
柳夢瑤垂下頭，楊逸只看到她發紅的耳根。不對，她不會以為是向她示愛吧？楊逸喝了口豆漿，舔舔嘴唇，道：“你確定你了解我嗎？我是說，現在的我，跟以前不一樣了。”
柳夢瑤霍地抬起頭，大眼睛盯着他，慢慢的，眼眶裏有淚水，但是努力不讓它溢出來。
“怎麼不一樣了？是不是你現在成為英雄，我配不上你了？”
楊逸抹了把汗，忙解釋：“當然不是。我是說，我經歷過生死，xìng子會改變。你以前喜歡，以後不一定喜歡。既然總有一天不喜歡，還不如……”
柳夢瑤打斷他的話：“你怎麼知道我以後會不喜歡？我只有更加喜歡，更加愛你。”
呃……就算心裏喜歡，也不用這麼**裸地表白吧。楊逸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嘴裏咬了一半的油條掉了下來，也沒感覺。
柳夢瑤撲哧一笑，嗔道：“傻瓜。”
如花笑臉在眼前綻放。坦白講，柳夢瑤確實比女朋友長得漂亮，而且漂亮很多，年輕很多。但是，他真心不願接受一個受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的女孩。雖然在她眼裏，他還是他，而事實上卻不是。
不過，貌似這個話題對人家姑娘刺激太大。楊逸識相地婉轉了些：“我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麼能養活老婆孩子呢？還是等我以後賺了錢再說吧。”
柳夢瑤瞟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唇，道：“你離領結婚證還差兩年呢，說什麼養活老婆孩子。”
呃……楊逸再度無語了。
吃過飯，楊逸想去外面走走，了解一下處身所地的城市。柳夢瑤當然自告奮勇作陪。
這是一座南方城市，也就是三四級的地級市，經濟不算特別發達，但空氣清新，陽光下的天空，藍得耀眼。
街道上綠化率很高，隨處可見高大的喬木遮蔽陽光，馬路上留下斑駁的樹影，yīn涼一片。
午飯是在外面吃的。楊逸搜遍所有的褲兜和屋子裏每一個角落，得款三百六十八塊三毛。兩人在一家小店吃了麵湯，花費十塊。
柳夢瑤搶着要付帳，楊逸不答應，道：“總得讓我謝謝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吧？還讓你請，怎麼好意思？”
小店裏還有四五桌男男女女在吃飯，看向楊逸的眼神有些怪，估計人家以為他們是情侶。出門在外，不是得男孩付帳請女朋友吃飯嗎？怎麼兩個人還客氣呢。
柳夢瑤不再堅持。
吃過飯，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楊逸打算回住處了。柳夢瑤還是一步不離地跟着。
楊逸無奈，只好把她帶回來。總不能大太陽底下把人趕走吧。
前天的茶還有得剩，柳夢瑤自來熟地煮了水，泡了兩杯，道：“你以前不是喜歡喝可樂嗎？怎麼現在喜歡上喝茶了？”
可樂是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好不好，正朝大叔級別衝刺的楊逸老早就不喝可樂了。他淡淡一笑，道：“我跟你說過了啦，我經歷過生死，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柳夢瑤眼珠轉了轉，道：“就算變得不一樣了，我也喜歡你。”
太直白了吧。楊逸撫額。
十餘平方的房子，電視都沒有，只有一台小風扇扇呀扇的，那風，聊勝於無吧。房子裏光線昏暗，開燈又感覺曖昧，楊逸建議在走廊坐。“這樣涼快些。”他道。
干坐了好一會，楊逸沒話找話：“我以前怎麼談業務的？我都忘了。”
柳夢瑤抿了口茶，道：“公司一向是先電話營銷，在電話里約拜訪的。不過，你電話營銷不太行，總沒能約到客戶。好不容易約到一個，到那裏又……”
楊逸問：“又怎麼？不會讓人打出來吧？”
柳夢瑤驚奇：“這事你記得了？”
暈，還真讓人打出來呀。楊逸問：“不會每到一家都這樣吧？”
楊亦成，你不會工作能力這麼差吧？
柳夢瑤道：“什麼呀，你就只約到一家，是一家辦公傢具公司。到那兒沒說兩句話，人家老闆就讓你出去。你就真的出去了。”
楊逸再次目瞪口呆，不會吧，兩個月才約到一家？這樣的業務員，怎麼還能留在公司？要是在他的公司，這樣的人，早就勸退了，怎麼會留到現在？
柳夢瑤安慰他道：“誰都有第一次的時候嘛。我第一次見客戶，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那時候還是鄭經理親自帶的，整個過程都是他在跟人家談，我就是個擺設。鄭經理人真不錯，最後談成單，業績和提成都算我的。呵呵，我很不好意思呢。”
你是美女，是受照顧的對象，當擺設是可以原諒的。
柳夢瑤道：“我做了一年，也有些經驗，鄭經理讓我帶帶你。放心，等你好了，我再陪你去一次，和那老闆談談，也許能談下來也不一定。”
在楊逸的印象里，請一次諮詢公司價值不菲。當然，他指的是世界知名的諮詢公司。德成他沒什麼印象。據柳夢瑤介紹說，是一家總部在京城燕京的公司，規模很大的，全國有二十幾家分公司呢。諮詢師都是很厲害的人。
想必，他以前關注的是最好的，所以才沒什麼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