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漁民的傳說
賈列德被皮猴一通搶白,尷尬的笑了笑就沒在說話,畢竟同處一支探險隊,同心同德、同舟共濟是必不可少的基本素養,關係搞僵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我心說這次做領隊確實壓力不小,黃珍慧、菲菲兩個女流之輩都沒有雨林生存經驗,賈列德又認識不到熱帶雨林的恐怖,前進的道路上不僅要尋找路徑,還得分心來照顧她們,如果探險隊人員出現傷亡,就算他們不說什麼,我也沒臉要她那幾萬美金的報酬了。
吃飽喝足,我就拉上皮猴去渡口尋找合適的船隻,留他們一行人在旅館休整。
京那巴當岸河是婆羅洲最長的河流,自西向東注入印度洋,平均水深十米左右。當地河流大多都是短小湍急,只有這條河流量還算平穩寬闊,河口離我們下榻的旅館不遠,渡口也有不少漁船貨輪,大多都很簡陋,可我倆連問了五六條船竟沒一人願意搭乘我們逆流西上,漁民們一聽說要朔流而上去京那巴當岸河中游,都把頭搖的好像撥浪鼓。
最後我拉住一位六十齣頭的老漁民,給他塞了包煙死乞白賴的打聽根由,這個叫科多的漁民才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對我說:“這個季節是萬萬不能去這條河的中上游的,水裏有可怕的水怪泛濫,會掀翻坐船拉人下水,你打聽打聽,誰敢去冒這個險,除非九月份以後,不然沒人敢在這段漲水的季節去中游送死。”
老漁民的話聽的我和皮猴面面相覷,京那巴當岸河中游有能掀翻漁船的水怪?這倒是從沒聽說過,這條河在婆羅洲雖然是第一大河,但比起祖國的長江、黃河無疑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連跟它們的支流比都相差甚遠。
就這麼一條總長度不過560公里,寬不過六七十米的河中能有水怪?我跟皮猴都表示不信,但看科多信誓旦旦的表情絕非作偽,皮猴就問道:“水怪?是什麼樣的水怪?能不能詳細的跟我們講講?”
科多面露難色的說:“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沿岸漁民們口耳相傳的傳說,說起來也怪,那東西輕易不顯露真容,見過的人並不多。只有每年五月到九月在中上游頻繁活動,聽見過的人說長得就像條大海鰻或者鱷魚,見有船隻經過,就在河道興風作浪,不把船隻掀翻不算完,反正在這個季節只要行船的遇上了它就是九死一生,附近的漁民們都說那是河裏的水神伐樓那的化身。”
我奇道:“你們這位水神還真有個性,每年只有四五個月出來禍害人,還偏讓咱們趕上了,不過我並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水神水怪,可能就是一條奇形怪狀的大魚,被以訛傳訛誇張成了妖魔鬼怪。”
科多見我不信,也不再多說,只是搖頭嘆息,又低下頭去修補他那破舊的漁網。皮猴對我說:“雲子,當地漁民都懼怕水裏的水怪不敢出船,這可怎麼辦?要是空手回去還不得被老周他們笑話,說咱們堂堂特種兵軍官出身,連條船都搞不定,還談什麼尋找古城遺迹?”
我心中早有計較,冷哼一聲道:“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在哪都好使,我就不信還有大把美鈔辦不成的事。”
說著掏出十張面值一百的美紙拍在科多面前,“老爺子,您瞧好了,這是一千美金,只要你肯開船送我們到京那巴當岸河中游,這錢就是你的了。”
這回輪到了科多目瞪口呆,他和孫女相依為命在這條河上捕魚為生半世,一年到頭也只能勉強解決溫飽,又哪裏見過這麼多錢?
只見他乾咽了口吐沫,
望着那沓美金怔怔的出了好一會神,好半天才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我們說:“好,我答應你,這趟活我接了,不過我有個要求,不知道老闆能不能答應。”
我見金錢攻勢奏效心中一喜,對他說:“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只要合情合理,我這一路綠燈。”科多說:“送你們去河的中游可以,不過我得把我孫女帶上,她自小體弱多病,這一去一回最少得一星期時間,不帶上她我不放心,老闆你要能答應我這個要求,明天一早我在這裏等你們。”
我聽他說還要帶上孫女,頓時大感頭疼,心說你這條小破漁船本來就窄小簡陋空間有限,我們探險隊共八個人再加上裝備物資,已經是滿滿登登,你再加上個孫女估計不用等遇上水怪,船行到河中心就先因為吃水太深沉到河底了。
作為領隊必須為整個探險隊的安全負責,起碼不能冒無謂的風險。正要盤算着怎麼找個理由拒絕他,皮猴先說話了:“嘿嘿,我說老爺子,您把您這條船當黃眉大王的人種袋了吧?不管多少人多少東西說裝就裝?咱們又不是去旅遊,您帶上孫女不是讓她跟着擔風險嗎?”
科多聽不懂黃眉大王、人種袋為何物,但皮猴的大體意思還是搞明白了,他憨厚笑道:“這位老闆別急,我知道你們人多貨物重,怎麼會開這條船去河裏冒險呢?我在這條河跑船幾十年了,要找條動力足空間大的貨船不算什麼難事,包證你們二位滿意,你們只管回去收拾行囊,明天早上我就在渡口等你們。”
我和皮猴聽他說要找大的貨輪才放下心,又跟他商量了些出船的具體事宜,這才準備回旅館休息,皮猴臨走前好像想起了什麼,把我給科多的十張美鈔又拿回來九張,說暫時只能留給他一百美元作為定金,其餘的錢要等他把我們安全送到地方才能兌現。
對此,老實巴交的科多也表示理解,說就按你們說的辦,我先去找合適的船隻,明天一早咱們渡口見。
回去的路上我嘲諷皮猴:“行啊猴子,現在也學會不見兔子不撒鷹了,看來這兩年跟獨三打交道多了,他那套奸商的嘴臉你是學的八九不離十了。”
皮猴得意道:“哎,這你可就說錯了,咱這可是跟姓黃的那美妞學的,兩萬美子把咱倆套牢,其餘八萬找到古城兌現,我這是現學現用,活學活用,萬一這老爺子拿了錢跑路,咱們不是白扔一千美子打水漂了嘛?”
我點頭贊同說:“這我還真疏忽了,剛才還不是被找不着船給急的,聽你這麼一說還真的防着那老漁民來這套,還是咱們孫營長有先見之明,這回是我工作上的失誤,多虧有你跟着。”
皮猴看我誇他更是來勁:“那是,作為你最親密的革命戰友兼靈魂導師,對你的行為舉止、思想動態進行正確引導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免得你腦筋一熱走上歧途。
對了,說到這我可得勸你一句,我看最近你跟姓黃那娘們走的挺近啊,不然她怎麼處處都向著你說話,我說雲子,你可得頂住資本主義糖衣炮彈和美色的誘惑啊,何況人家是名花有主……”
我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的話:“你他娘的看到什麼了就編排我和她有事?我可告訴你,我跟她除了暫時合作關係外,其餘什麼關係也沒有,你也別往我這光輝形象上抹黑,當心這些話傳到她耳朵里壞了咱們的回國大計,到時候保證腸子都得悔青了!”
皮猴大大咧咧說:“那可沒準,這年頭世風俞下人心思變,那晚在泰來居你跟那娘們手挽手在月光下漫步那親熱勁我可盡收眼底了,反正我是不能讓你對不起小楚!”
我心說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晚曖昧的一幕怎麼還讓這廝看到了,不過轉念一想我又沒做虧心事,怕他作甚?
就對皮猴哂笑道:“東南亞這邊人都很開放,你在這混了這麼多年了又不是不知道,泰來居那樣高檔場所出入的都是上流社會的精英,哪有孤身一人遊盪的?不是讓人笑話嗎?所以她挽住我的胳膊只屬於禮節上的客套,碰到那些成功人士也算是往我臉上貼金了,你他娘的就別瞎想了,眼下辦正事要緊。”
二人一路胡侃回了旅店,我讓皮猴把下午雇船的經過跟大夥說了,眾人聽到巴當亞那岸河中游這個季節有顛覆舟船的水怪出沒,都感到很好奇和意外,菲菲到底年紀輕,就問皮猴河裏的怪物到底是水神伐樓那還是像鰻魚一樣的水怪?
皮猴從木箱裏拿出一把嶄新的AK步槍,熟練的插上彈夾一拉槍栓說:“菲菲妹子你不用擔心,管它是魚是怪,只要敢擋着咱們發財的路,老子手裏的傢伙可不是吃素的,一梭子就送它下地獄!”
我知道皮猴這個人向來膽大包天目空一切,如今有了趁手的武器更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當然這也跟我們前些年一路槍林彈雨有很大關係,很多時候許多事不是你想不想做,而是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老周對於我採購的武器也比較滿意,聽眾人說起河道可能會遇到水怪並不過多放在心上,微笑着同我們說:“機遇往往跟危機是並存的,我前些年穿越羌塘無人區和XSBN雨林也是困難重重歷盡磨難,最後也都一一設法克服,成功完成了探險,這次我們人多勢眾兼之器械精良,相信也會無往不利的,既然坐船問題解決了,大家就都早點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早上出發。”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吃過早飯告別了熱情的旅店老闆,仍由萊斯開車拉着我們來到渡口,下車一看科多已經等候我們多時了,我率先上了船四下看了看,科多這次找來的是一艘八米多長的貨船,寬敞的船倉已經騰空,對於裝我們探險隊物資來說綽綽有餘,36馬力的引擎足夠也應付水上的突發情況。
老周同科多握手道:“這次要麻煩老哥了,不是有你幫忙,我們這次出行還真要為座船的事犯難,感謝啊!”科多憨厚的笑笑:“這位老闆客氣了,這都是分內的事,但願水神保佑我們這次能一帆風順。”
我們把中巴上的物資裝備全部搬進了后倉,就都來到了前倉休息。在這裏見到了科多的孫女,一個年紀跟菲菲相仿病殃殃的柔弱女孩,讓人意外的是這個叫巴丹的女孩皮膚白皙的嚇人,在遍地黃棕色皮膚的婆羅洲土著人里顯得格外異樣,她見我們這許多陌生人都盯着她看,害羞的忙躲到了祖父科多背後,垂下滿頭秀髮遮住臉龐也不同我們說話。
科多嘆了口氣把我們拉到甲板說:“我這個苦命的孫女從小就有種怪病,生下來膚色就異於常人,而且時不時皮膚、鼻孔會毫無徵兆的出血,當地的土著都拿她當妖怪看待,她的親生父母也因為受不了鄰裏間的歧視和風言風語,在她三歲時拋棄了巴丹遠走他鄉,只留下我們祖孫二人在河道上相依為命。”
老周聽完巴丹的可憐身世轉身對菲菲說:“菲菲,你能看出老哥的孫女患的是什麼病嗎?咱們是不是能幫她做點什麼?”皮猴好奇的低聲問我:“怎麼?老周的侄女菲菲還會看病?她是醫生啊?”
我說:“你忘了老周說過菲菲就讀於英國斯坦因大學醫學系,正在攻讀博士學位的事了?以此問她可謂是術業有專攻。”
菲菲向科多仔細詢問了些巴丹的具體情況,這才開口對眾人說:“我看這位小姐姐患上的很可能是血友病,這是種由於體內缺乏凝血因子而導致皮下、關節出血的遺傳病,由於經常性出血大多數患者會伴有障礙性貧血,導致皮膚蒼白,目前世界上還沒有能根治這種疾病的有效手段,只能採取藥物控制病情保守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