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神秘輝光
“怎麼樣了，切斯特怎麼還不出來。”
“聽人說剛剛好像聽見了切斯特他們的慘叫……”
“怎麼可能！”
“噓，說不定四人都被毒死在了裏面呢！我們要是能撿個大漏最好了，嘿嘿……”
呵，黑格冷笑一聲，瞭然屋外原來是群“食腐的”廢鼠爛蟲，比之剛才三人還更加不堪。
不過，此刻還有更重要之事擺在面前，他可沒空去清理這些東西。
目光向身後掃視一圈。
黑格退上三步，割下了距離最近的弒主僕人的頭顱。
走到門口，將頭顱滾球似地推了出去。
“啊——，頭！”，“頭，死人頭！！”
屋外響起了陣陣驚呼。
頭顱面容上殘留的恐懼，足以讓屋外的少年少女泛起諸多令他們自己都害怕的聯想。
而那道斑駁的木門，也在他們驚異的神情中敞起了一道更大的縫……
目光所及之處，屋內扭曲的屍體駭人恐怖！
“死了，切斯特他們都死了，但黑格沒死！”
“戲法，絕對是戲法做的，他肯定已經是巫師學徒了……”
“他，他是故意的，就是在誘騙人到他的陷阱！”
又是一陣驚恐不安的討論。
再過不久，黑格拄着鉛銀嵌頭手杖從門縫後頭出來之時，屋外已經沒人了。
走廊一片寧靜，只有海浪拍打船體的聲音撫平人心。
“吱呀~”
黑格關好門，鎖上。
將鉛銀嵌頭手杖，或者說“劇毒蛇吻”，放到了月光之中，第一次如此認真地觀察起來。
剛剛這一群人來了又走，像是在演一場荒誕的鬧劇，但黑格卻反而藉此理清了不少思路。
眼下這根手杖，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內蘊神秘。
至於使用手杖的方法，就和死去之人曾提及的“水銀藥劑”有關了。
“水銀、水銀……”
黑格重複喃喃着，試圖回憶起更多的信息，但不時蹦出的記憶碎片，更多的卻是一些與之無關的事情。
看來要理清一個完整之人的記憶，沒有那麼簡單……
黑格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湊到了巫師學徒屍首旁。
他開始翻找切斯特的衣物，希望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那怕不是珍貴之物，只要能激發記憶都行。
搜查逐漸完成，黑格謹慎起見，為了保證任何一處都檢查到位，直接就一層一層的扒下了切斯特的衣物，挨個檢查。
到扒下最後一層貼身衣物之時，指尖傳來的古怪觸感令他動作為之一滯。
咻嗛！
一種微麻的感覺突顯手指，像是有極微弱的電流在指尖跳躍！
黑格看着眼前一幕，不免有了幾分錯愕。
“這是……”
只見他的手與切斯特屍體接觸的地方，突然間泛起了淡淡的光輝。
更神奇的是，光輝在亮起之後幾乎毫無滯澀地就擴散滿了切斯特全身，令這具屍體幾乎成了一個發光體。
但這並非結束，還不等黑格反應，所有的光輝就重新匯聚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漂浮在黑格面前、切斯特屍體上空的光團。
眼見着光團中漸漸浮現出了切斯特模糊的面孔，黑格終於忍不住謹慎地收手，彈出手杖劍刃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幽靈！？”
黑格反應得很快，但光團卻消失得更快！
幾乎是在黑格手掌脫離切斯特身體的一瞬間，
光團就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原處空白無物，連空氣流動也未有明顯變化。
黑格所見之光團，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一個沙漏時過去，他微有些失神，心中依舊充滿了疑惑：“剛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他回想起光團出現的畫面，仿若漫延出了無數與虛空相連的絲線，詭異卻神秘……
腦海中思緒起伏，轉瞬間靈光一閃而過！
黑格趕緊抓住閃現的靈感，喃喃出聲道：
“難不成是……秘靈？！！”
秘靈相關的理論，不是黑格自這個巫師世界獲得的知識，而是上個世界曾提出的理論。
據稱，“靈”存在於世界任何一個物體，任何一處角落，甚至連“無”也為“靈”所記載、記錄，卻並非獨立之存在，而是與物質甚至是人類理解中的“物質”更上一層的概念，如若一體、密不可分。
而這樣的理論，其誕生的終極使命卻都是為了找到——秘靈！
所謂秘靈，即是一個包含某個物體甚至某個概念的所有信息的集合。
直觀一點，將整個世界所有的靈理解成一張巨網，秘靈就是這張巨網上網紋格外密集，甚至呈現出立體狀的一個“團塊”。
研究員們將之理解為世界的接口，一旦與之接入便可以超乎想像的速度獲取到大量的知識！
如果將世界比作一個電腦程式。
那麼之前人類探索世界的方式，就是“在程序中”——以自身也身處其中的方式，一點一點地去探索無比磅礴的未知宇宙。
礦石的化學組成、物理性質……
不同物質之間的相互反應，以及材料之間組合之後產生的質變……
這些都需要實驗來一點一點的探索。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是渺小的人類以一己之力探索山巒之龐大。
對於絕大多數課題而言，研究員窮盡一生都只不過是在探索再渺小不過的世界一隅，獲得些許對世界而言微不足道的知識。
可根據秘靈的概念，一旦將之找到便相當於找到了知識的接口，可以以超脫於世界的方式，以曾經無法想像的速度獲取知識。
相當於是在利用程序的BUG！
對於傳統的知識獲取方式，無異於降維打擊！
但這樣無比光輝的使命，在後人視角中是那樣可笑。
像是“永動機不存在一樣”刻在後人腦子裏的知識，令他們瞬間就能做出對前輩們的嘲諷。
熱力學第一定理，可以直接表述成“第一類永動機不可能實現”，同理第二定律也可表述成“第二類永動機不可能實現”。
“永動機是一場荒謬的鬧劇。”——後人如是評論。
秘靈理論也是如此，最終被證明“不可能實現”。
荒誕的追求史，成了歷史中令人恥笑的塵埃。
正因如此，到了黑格穿越的時間點，秘靈理論已經被掃入了歷史的垃圾桶，幾乎已經沒人在探索了。
除了黑格所在的地下組織。
那是他同事的課題。
黑格不知道組織是因為什麼才重啟的秘靈研究，但好歹因為研究之間的互通，對這一理論有所熟悉。
可從回憶起的信息來看，即便是他所在的組織，實驗結果也依舊錶明——秘靈根本就不存在。
相較之下，反而是幽靈在這個巫師世界中更加合理，光是一些不成形的記憶碎片中，就有大量的證據證明幽靈真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