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背叛
酒窖中擺放着許多巨大的木製酒桶,每個酒桶的上面都貼着年份。
白銘要看的那瓶香檳放在了一個單獨的屋子裏,落了鎖,不過艾莎很快就在管理員那裏拿到了鑰匙。
兩人順利的進入了藏酒的房間,放在最中間的那瓶,就是今晚要用來宴客的香檳。
艾莎將酒瓶拿在手中,花哨的轉了兩圈,看得白銘心驚膽戰。
那酒瓶彷彿下一秒就要飛出去了。
“怎麼樣?這可是青城絕無僅有的一瓶酒……我父親的藏酒雖然多,能稱得上孤品的也沒有多少。”
白銘接過那瓶酒,心中舒了一口氣。
“城主在你的生日宴上拿出這瓶酒,可以看出他很重視你。”
艾莎的眼神一瞬間暗淡了下去,她自嘲的笑了笑,看向白銘。
“這瓶酒不是為我開的,我聽說……父親在家裏關了一個‘新女兒’,沒有我這麼醜陋的身體,很討父親的喜歡……”
“‘新女兒’今天也會在宴會上介紹吧,大概……”
之後……她這個親生女兒的地位,大概就要讓給那個新人了。
白銘看着艾莎失落的表情,默默的把手伸向了口袋。
“艾莎……”
“嗯?”
艾莎轉過頭,一些白色的粉沫在她眼前劃過,不可避免地被她吸入了體內。
“這是……什麼東西……”
“迷藥。”
白銘面無表情地說著,艾莎身體一沉,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為了防止發出太大地聲響,白銘一手扶住她,一手接住險些觸地的香檳。
艾莎睜大了眼睛,她死死地抓着白銘地衣服,困意襲來,她的聲音很低。
“你...你在做什麼?”
“連你也要背叛我嗎?你...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艾莎雙眼通紅,充斥着血絲,死死地瞪着白銘。
白銘伸手捂住了艾莎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困意更為明顯。
“這不是背叛,艾莎……我壓根就沒喜歡過你。”
癱軟在白銘懷裏,艾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場景。
那是她被賤民擄走之後,謝爾曼站在囚禁她的房子前的場景。
火光滔天,父親根本就沒打算救自己。
似乎是害怕這位被玷污的女兒給自己帶來不好的影響,他下令燒毀一切……包括自己的親生骨肉。
死的...總比髒的好。
那一次,她從火坑裏爬出來了,帶着一身的疤。
這次呢?
她拚命的拽着白銘,張嘴咬在了他的手上。
白銘皺了皺眉,但卻並沒有把手移開,他看着艾莎的眼睛,那眼神,就彷彿被神明拋棄的信徒。
她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遭到了背叛。
艾莎想要掙扎,但她最終還是不敵迷藥的力量,手掌漸漸鬆開,昏了過去。
白銘將她緩緩地放下,讓她平躺在地上。
“在外面的人要麼死要麼降……至於你,就在這自求多福吧。”
白銘說罷,剛想起身離開,卻發覺艾莎的口袋裏掉出了兩枚戒指……
那兩枚戒指上鑲嵌着鑽石,很是漂亮,白銘皺了皺眉,但無暇再去想太多。
他拿起酒瓶便走出了藏酒的房間,將高秋給的迷藥全都下進了酒里。
他走出酒窖,將酒瓶交給一個侍從,並佯裝認真的告訴他,酒已經醒過了,可以直接倒進香檳塔。
他和艾莎地關係每個人都是看在眼裏的,沒有人會懷疑他帶過來的那瓶酒。
宴會廳內,金色的香檳順着高腳杯一層層的倒下,酒香頓時瀰漫開來,香醇濃厚,彷彿光是聞着,就要醉了。
城主站在宴會廳的正中央,舉杯敬酒。
幾乎所有人都喝下了這杯香檳,只有白銘淡然的舉着酒杯,強忍着即將迸發而出的笑意。
眼看着所有人喝的差不多了,忽然有一個侍從叫住了白銘。
“道林先生,你見到艾莎小姐了嗎?”
侍從焦急的看着白銘,似乎是有什麼大事。
“艾莎小姐說……敬酒之後她要宣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我現在找不到她人了。”
白銘想起了艾莎口袋裏的戒指,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們艾莎小姐要宣佈什麼,你可以和城主說……由我代替艾莎小姐發言。”
侍從愣了一下,但鑒於白銘的身份不凡,他還是乖乖的去了城主身邊稟報。
城主似乎有些不耐煩,趕蒼蠅似的擺了擺手,不過在侍從再三地請求下,還是讓白銘站到了宴會廳地正中央。
侍從微笑着走向白銘,比了一個請地手勢。
“道林先生,請您上台講話吧。”
白銘表現得十分淡然,他一步步地走上台階,宴會中地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齊刷刷地看向白銘。
白銘舉起手中沒有喝過地香檳,再也不用演示自己地口音,乾脆地開口。
“很榮幸地告訴各位,現在在宴會上地每一個人,你們全都跑不了了。”
“革命軍將接管這裏。”
白銘將名貴地金色液體直接傾倒在了琉璃舞台上。
霎時間,不知從何處鑽出了許多帶着刀的刺客,有的是原本地賓客摘下了人皮假面,有的則是穿着燕尾服地侍從直接抽出了利刃。
雖然現場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是革命軍,但對付那些葯勁上頭的人,綽綽有餘。
此刻,他們把刀架在那些城主親信的脖子上,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你他媽是革命軍的人?”
“該死!我就知道那個廢物婊子帶不來什麼好傢夥!”
“守衛!把他拉下來!”
謝爾曼滿臉震怒,立刻反應了過來,臭罵了自己的親女兒一句,隨後指着台上的白銘怒吼,而周圍的人早已經哼哼呀呀的倒下了一片。
“看好每個人的身份,重要人物留下,其他人全部處決。”
白銘冷冷一笑,將高秋的話完整的傳達了出去。
刀劍切割肉體的聲音一陣陣傳出,大廳內華麗的壁紙染上了極其艷麗的紅色。
謝爾曼見狀轉身想要逃走,卻被衝過去的白銘一把抓住。
白銘一手按着他的肩膀,踢了一下他的膝彎,謝爾曼頓時半跪了下來。
一切進行的似乎比想像中要順利,耳邊……也漸漸響起了謝爾曼的嚎叫喊。
“你們這群狗東西!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我可是青城的城主!”
“你們這些雜碎沒資格處決我!放開我!”
白銘冷笑了一聲,想起謝爾曼對小幽的所作所為,剛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他從衣服中抽出匕首,然而下一秒,他整個人突然感受到了極其強大的壓力。
白銘被壓的弓起背部,腳下的大理石應聲碎裂。
“這是……人間道?”
他自然是記得這種體感,在費豺的莊園自己差點就死在這力量下了!
是那個信仰月神的面具男……那個神恩者!
“該死的...原來又跑到城主手下當走狗了...”
白銘頂着巨大的壓力,雙手卻還是死死的抓着謝爾曼,不讓他逃走。
直到二人腳下的影子動了一下……
那漆黑之處似乎出現了一方幽深潭水,一個人猛地從影子裏鑽了出來……
“這他媽又是什麼!”
從影子裏鑽出來的那個人也是戴着陰陽面具,披着黑色斗篷。
白銘這才想起,月之雙子!第二個神恩者!
他手上拿着彎刀,毫不猶豫削去了白銘左手的四根手指,將謝爾曼拉入了影子……
“該死!別跑!”
白銘咆哮着,可身體在重壓之下還未緩和,根本無法出手。
他咬着牙,直接將右手拇指塞入嘴中,用牙生生扯下了指甲。
隨後猛地一揮,那片帶着爛肉的指甲就貼在了謝爾曼的身上,一起被帶入了影子中。
影子在一瞬間消失了,白銘四處張望,想找到人間道的影子,卻不知他藏在何處。
謝爾曼被擄走,自己還在被人間道控制着沒法去追,白銘惡狠狠的看着恢復如常的影子。
他留在謝爾曼身上的那一小塊指甲在無形中發揮着作用,他能感覺到,謝爾曼還在莊園之內,只是被藏了起來。
“你沒事吧!”
旁邊的幾位革命軍見到了白銘斷掉的手指,想要過去,卻被白銘制止。
“別過來!你們會被壓碎的!”
“謝爾曼交給我!這裏有不止一個神恩者!你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任務!”
白銘吃力的站起身,慢慢的適應着高壓帶來的痛苦。
畢竟已經有過了一次交手,白銘對人間道的能力還是有所了解的。
雖然對方藏了起來,但只要超出一定距離神恩就會失效,他只要去追謝爾曼,就不怕對方不現身。
感應着那片指甲的位置,白銘扛着高壓邁開了步子。
他抽出一直藏在小腿的斷矛,雙眼冰冷好似豺狼,走進了一道通往地下的門扉之中。
【倒計時: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