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紅樓之薛家長女
喬依要住的院子就在松鶴院的隔壁，是提前安排好的。獨立的一個院子，是為了防止她帶的人多，也方便日後宮裏安排的嬤嬤來教禮儀。
屋子裏雖不如自家裝飾得喬依的合心意，但也看得出主人家的重視。
在船上的日子晚上睡的不踏實，沒有充足的睡眠，又陪着王老太太她們聊了一個多時辰，喬依確實有些疲憊，她簡單梳洗一番，打算小憩一會兒。
周嬤嬤帶着靈珊、靈雲和其他人在院子裏收拾規整行禮。
等喬依被人輕聲叫醒，一時有些迷糊分不清時辰。
喬依問旁邊來叫她的靈珊：“什麼時辰了？”
“姑娘，已經申時二刻了。老太太院裏來傳話說，已經準備晚飯了，讓姑娘稍後過去用餐。”
“好，我知道了。”喬依的聲音沒什麼起伏，淡淡地說。
等她坐起身，就瞧見窗外的夕陽染紅了窗欞。
喬依簡單得用濕手帕擦擦臉和手，重新換身衣服，挽個髮髻，着重把臉上的妝容補了補，把原本十分的美貌降到六七分，這才滿意。
她到時，王老太太正坐在小榻上，王熙鸞在她身邊逗趣，一旁的小丫鬟們每人手裏一道菜，正陸陸續續擺在桌子上。
喬依展開笑顏，脆生生地叫：“外祖母！鸞姐姐！”
“來！坐到我身邊來！下午可休息好了？”王老太太招了招手。
依言喬依坐在老太太的另一側：“休息好了，讓外祖母擔憂了。”
“我還以為我來晚了，不想來得時間剛剛好。”
王熙鸞解釋：“那得虧祖母神機妙算，安排人提前通知妹妹，同時又讓人準備晚餐，這不時間正好。”
“那也是外祖母疼我！”喬依挽住王老太太的胳膊，嬌笑着。
王熙鸞也不甘示弱，拉住老太太的另一邊衣袖，輕輕搖晃：“祖母也疼我！”
“都是我的心肝兒，都疼！”老太太一手拍一個孫女。
閑聊時桌子上的菜已經上的差不多，府里的主人家也都來了，喬依重點拜見一下白天沒見過的舅舅和表哥。
王子騰表現的倒是符合身為舅舅和當家人的身份，先是問了喬依身體狀況，又問在金陵的薛家眾人的情況，還特意囑咐二舅母照顧好她。讓她把府里當自己家。
表哥王仁絲毫不符合薛母口中謙和有禮形象，也沒有喬依印象里不仁不義的小人形象，不過貪花好色這一點還是有的，不然他也不會看喬依看得眼都不眨。
王子騰面色黑沉：“王仁！”
“啊？二叔！”王仁顯然很怕王子騰，連忙恭敬起來。
“平日都是府里的姐妹，你一起吃飯也就算了，今兒你姑媽家的表妹來，你也該避避嫌。”
“是。”王仁不甘心的偷偷看了一眼喬依，可他又不敢反駁王子騰的話，只好拱拱手退出去。
王老太太原是想讓他留下來，可涉及到喬依就不得不慎重。
喬依以為像王仁那樣的人，會時不時地來騷擾自己，可沒想到一直等她參加大選，王仁也沒有什麼大動作，只是偶爾在花園遇上痴痴地看幾眼，也不打緊的。
估計是王仁被王子騰狠狠警告一番，才不敢的。
這都是后話，此時眾人入席，喬依被留在王老太太的身邊落座。她環顧四周沒找到王熙鳳的身影，想着這個時間該是回家去了。
一日就這麼過去了，接下來的兩三天，喬依早上去給王老太太請安，有時還會遇見兩位舅母，然後和小姐妹王熙鸞喝喝茶、賞賞花、聊聊天，晚上再去賠老太太用餐，基本沒再見過王子騰。
這天用完飯，王老太太留下喬依。
“丫頭，你已經到京城四五天了吧？”
“已經四天了，外祖母。”喬依乖巧回答，不明白老太太說這幹什麼？
“明兒就讓你二舅母帶着你去一趟榮國府。都是姻親，你姨母和鳳姐姐都嫁到那府里，怎麼著也得去看看。”
“來京城的時候由備禮物嗎？不然讓你二舅母替你準備一份。”
“來時，母親已經備好了。本也打算去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合適，這事兒喬依還想問外祖母呢。”
“可巧了。”王老太太慈愛地說：“你沒經驗，有這個心就好。”
第二日，喬依跟隨王二太太一起乘車去榮國府。
在馬車上，王二太太對喬依出言提醒：“這榮國府的規矩與我家稍有不同，下人也散漫，若是有看不慣的地方就忍忍，我們今天最晚也不過晚飯後就回來。”
“舅母，我曉得的。不過榮國府我有些陌生，您能幫我介紹一下嗎？”
“榮國府和我們家差不多，上頭一位老太太不怎麼管事，大房裏有大老爺賈赦、續弦邢夫人和先頭夫人留下的嫡子賈璉，那賈璉也是鳳姐姐的丈夫。二房就是你姨媽和姨丈賈政，他們家的珠哥兒前兩年去了，那真是個好孩子！”說到這兒，她不由得感慨。
嘆了口氣接著說：“留下了你珠大嫂和兒子賈蘭。現在你姨媽家還有個嫡親的表姐元春和表弟寶玉，其他庶出的不提也罷。”
隨即有安慰安慰喬依：“那府里人雖然比我們家多，但你也別緊張，這些人今天也不一定見的全。再說大房太太不頂用，現如今正是你姨媽當家做主。”
喬依淺笑，隨聲附和：“有舅母陪着我，又是去親姨媽家，怎麼緊張！”心裏怎麼想的，就不好對外說。
從王府到榮國府的距離，不算近但也並不遠，不到半個時辰馬車就停下來。
喬依從馬車出來就發現已經到二門外，什麼時候進入府里的都沒感覺。
門口正立着一位看起來頗有臉面的中年婆子，這人明顯是認識王二太太的，滿臉堆笑迎上來。
“二太太，您來了。我們家太太聽說您要帶着表小姐來，一早兒就盼着你們呢！”
她看到喬依的瞬間，眼睛一亮：“喲！這是姨太太家的表小姐吧？真真是天仙模樣的人兒。”
這話說的太直白，喬依感到幾分羞澀。
王二太太看到她的窘樣，好心地替她解圍：“這孩子臉皮薄，當不得你這樣誇讚。喬依啊，這位是你姨媽的陪房周瑞家的，你叫她周姐姐吧。”
“周姐姐好！”聽到這聲稱呼，跟隨喬依來榮國府的周嬤嬤皺了皺眉頭，心裏想着這府里的奴才也配讓主子稱呼“姐姐”，真沒規矩。
“那老奴就托句大。”話是這麼說，但卻沒有絲毫惶恐不安。
“瞧我，一看到二太太就激動地話都多了，可別讓我們家太太等久了，且去榮禧堂說話。”
到了那兒元春和寶玉都在，又是一番互相引薦，然後問安，再把喬依準備的禮物該分的都分了。
也不知是不是沒有什麼利益關係，此刻的王夫人待喬依十分親厚，眼裏透着慈愛，嘮些家常，問候一下在金陵的人。
那邊王夫人和王二太太說著話，這邊喬依也在與元春談笑。
喬依詢問元春：“表姐，不知今日府里老太太是否有時間，我想給她老人家請個安，還有從金陵帶來的一些特產，合該親自送過去。”
“妹妹有心了，等會兒我叫人去問問，若是老太太得空，我就帶你走一趟。”
“多謝表姐。”
“無妨。平日裏妹妹都看着什麼書？”
“沒看過太多書，只是閑來打發時間，都看過……”
二人討論詩書，喝喝茶，再講講女紅，慢慢熟悉，也親近起來。
王夫人摟着寶玉，打趣她們二人：“你們真不像是表姐妹，倒像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呢！”
“我和妹妹一見如故，怕是親姐妹也比不上。”元春順着王夫人的話接下來。
“沒錯。”喬依附和，她認真的態度惹得眾人發笑。
周瑞家的出現打破了現在的局面。
“怎麼了？”王夫人先看到她，問了一句。
周瑞家的恭敬的俯下身，“回太太，老太太那兒傳話，說是聽聞有親戚家的姑娘做客，讓太太帶過去看看。”
“知道了。”
王夫人帶着屋裏這些人還有跟隨的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過去。
在賈母那裏，除了兩位老爺和避嫌的賈璉，其餘王二太太介紹的人物都出席了，還有未曾提及過的三春也在。
喬依把帶過來的禮物都交給周嬤嬤處理，人際關係這一塊嬤嬤熟悉得很，她非常放心。
喬依沒在賈母的院子裏待許久，就與其他姐妹去院子裏賞花玩耍。期間從沒人說起關於大選的話題，元春因為生病沒能參加選秀，談起來怕她心裏不好受。
至於等喬依離開后，賈母和其他人有沒有說就無從得知。
喬依和王二太太在榮國府里用過午飯之後，沒多待就回去了。
喬依走後，賈母曾問王夫人：“你妹妹家的姑娘幾歲了？”
“今年初春，剛剛辦了及笄禮，滿十五歲了。”
“這樣小的年紀，卻如此聰慧過人，未來不可限量啊！”賈母忍不住感嘆。
“確實聰慧，然我們家的幾位姐兒也都不錯。”
“只是不錯罷了，比不了她，那幾位小的不說，單說元春，這心性和眼力就比不過。”
王夫人忍不住反駁：“老太太，元春那是再好不過了。就連被我哥哥評價絲毫不比男子差的鳳丫頭，也是比不過我們元春。”
“鳳丫頭足夠聰明，但格局太小，眼睛只放在後院這一畝三分地。”
都說人老成精，賈母就是如此，只是與喬依寥寥幾句交談，就讀出許多內涵。
這些話喬依並不清楚，她若不是知道整部《紅樓》的劇情，覺看不出那位慈祥的老太太會是如此偏心的人，最後狠心害得黛玉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