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生
“晨風，晨風！快開門，開門！”這天清晨，林晨風正在家中看書，突然聽到陣陣敲門聲。“來了！”林晨風放下書本起身便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門外，站着村長和後面穿着官服的一行人。“大喜，大喜，你考了省試的第一名。這可真是文曲星再世，文曲星再世呀！”村長激動地說道。
只見一人從村長身後走上前來，拿出一紙道:“林晨風聽令，經溫澤省官府討論決定，因你在科舉考試中取得第一名，現特授你為易安縣縣令。”那人說罷便滿臉堆笑地看着林晨風說道:“大人，我是易安縣的縣承，率眾恭迎大人！”隨即這些穿官服的人紛紛彎下腰向林晨風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免禮，我還有事，你們先走吧，明日我自會來衙門。”林晨風看起來並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回了這一句。“聽從大人吩咐！”眾人又恭敬地鞠了一躬，便轉身離去。
屋內，若江離吃驚地看着林晨風說道:“你居然考了省試第一名！嗚，之前你還說你學習不好，這下我們易安縣有救了，再也不會有官兵欺壓百姓了！
“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林晨風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你不是說想改變這個世界嗎，我希望你知道這是很難的，現在是實現你理想的開始，接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都是易安縣的最高長官了，那就算改變不了世界，讓整個縣的人民都過上吃得飽穿的暖的好日子還不是簡簡單單。誰再敢欺壓百姓和貪污你就把他們抓起來！”若江離興奮地說道。
林晨風苦笑了一下，說道:“好了，臨走前陪我去逛逛那片桃花林吧，好久沒去了。”
深夜，溫澤省官府內。
”賀大人，此次中央下達命令要我們省籌集軍糧，今年大旱，百姓遭災，軍糧肯定是收不上來，這該如何是好？”溫澤省布政使王切對巡撫賀陽說道。
“王大人可有什麼想法呀？”賀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地說道。
“溫澤省三十六個縣的糧食都由明德府徵收，我明天先問問他們那邊今年能徵收多少糧食吧。”王切嘆了口氣。
明德府，是應天府在每個省設立的一個由宦官主管的機構，掌控着一省的外貿和征糧。當初設立該府，也是為了制衡每個省佔主要地位的文官集團。
賀陽閉上眼睛品着茶不說話，許久，王切忍不住便說:“賀大人，到底要怎麼辦您倒是說句話呀！”賀陽睜開眼睛看了王切一眼道:“明天朝會，中央特使許吉安會來和我們商討此事，這樣，你明早就去找商賈高翰，明德府的糧食徵收都是讓那個人來辦的。明早明德府的鄭公公也會來朝會，你繞過明德府直接去找高翰。”
“這是為啥，怎麼不明天一起開會商量一下。”王切撓撓頭，不解地說道。
“雖說籌備軍糧是朝廷是皇上的旨意，但您覺得明德府的鄭公公能在會上安心讓我們把糧征上去嗎，他們明德府那麼多號人，糧征上去了他們還有什麼籌碼和我們索要權力，王大人？”賀陽又抿了一口茶說道。
“好，我明早去便是。”王切轉身便離去。
第二天一早，溫澤省朝堂上左右列滿了官員，其中有溫澤省巡撫賀陽，剛到任的中央特使許吉安，和從明德府坐轎而來的鄭公公。
“許大人，歡迎前來溫澤省與我們當地官府一起執行此次籌備軍糧的任務。”賀陽笑眯眯地說道。
“謝過賀大人。”許吉安起身抱拳拜了賀陽，隨後回到了座位上。
“許大人，此次要籌集軍糧多少擔呀？”賀陽問到。“回大人，此次要徵集軍糧三萬五千擔，經工部計算，只要徵收今年溫澤全省三十六縣農戶的三成收成，便可滿足需求。”許吉安說道。
“我聽聞今年秋收溫澤省有大旱，百姓收成大減，不過既然許大人有言，僅徵收三成糧食，那我想事情還是能辦的。”賀陽說罷便扭頭看向鄭公公。
“賀大人，您忘了今年徵收的糧食拿去幹什麼了嗎？”鄭公公撇了賀陽一眼，接著說到:“隔壁霖豐省今年大旱，農民幾乎顆粒無收，皇上念及百姓，命我們明德府發五萬擔糧食支援霖豐省。哪裏還能有糧食籌集？”
“那能否先徵收一部分，其餘的再從長計議？況且籌集軍糧也是皇上的旨意。”許吉安說道。
“若是強行徵收，激起民變，這罪責是許大人擔著還是讓皇上擔著？”
這場朝會的複雜性已經展現在許吉安面前，許吉安想說些什麼，但鄭公公此言一出着實把他嚇得一震，不敢再多言。
賀陽問道:“鄭公公，明德府可否還有存糧能先行籌集？如果可行的話，就先拿出一部分存糧，然後來年再多徵收百姓些糧以填補空缺。”
“我們明德府的餘糧今年要賣多少出去換成白銀交給皇上修宮殿，賀大人不會不知道吧。如果賀大人要徵收軍糧，不如自己派官兵去徵收百姓的糧食好了。或者你就給皇帝寫封信，要皇上停止修宮殿，我立馬就給你們放糧。”鄭公公不緊不慢地說著。
朝堂上陷入了一陣沉默，許久，鄭公公開口道:“今年有幾個縣欠明德府一萬擔糧，為了替皇上排憂解難，若是賀大人和許大人有意，可自行派人去徵收，我們明德府不要那些糧便可。”
賀陽笑道:“鄭公公此言甚好，欠糧還債天經地義，上可解君父之憂，下可為兵部討伐條頓提供先行保障。”
“若如此做，欠糧的那幾個縣鬧飢荒餓死百姓可如何是好？”許吉安擔憂地問到。“許大人多慮了，我們只需給他們留最低限度不至於餓死的餘糧，剩下的全數徵收便可。”賀陽說道。“許大人，就按賀大人的意思辦吧，若是收不上糧皇上怪罪下來你承擔得了？”鄭公公撇了許吉安一眼。
許吉安雖心懷百姓，卻又擔憂自己無法完成任務，內閣怪罪，只得連連應聲。
“好了，今天這場朝會就開到這吧，散會。”賀陽咳了一聲，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