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也許一個小時或者一天亦或是更久。長久的昏迷很容易讓人對時間的感覺產生偏差,這讓暫時沉浸在黑暗中的李恆很是困擾。同時頭部之前被什麼東西狠狠打擊的部位此時正火辣辣的疼更讓他感到煩心。

“吶,如果你有一天有了兩百萬,你想做什麼?”黑暗中,只聽到一個男聲這樣說道。

“開個店吧,或者存到銀行里吃利息。”另外一個人這樣漫不經心地說道,隨後兩人似乎陷入了沉思般安靜了下來。

“喂,差不多該起來了吧,我看到你眼皮動了。”不知是誰沖李恆的身子踢了一腳,李恆勉強睜開眼,卻感到腦後一陣劇痛,啊了一聲捂住腦袋。

“抱歉,那傢伙以前沒怎麼敲過活人,這次下手好像太重了點。”一個身穿格子襯衫的男子坐在李恆對面的一打沙袋上,笑眯眯地扔給李恆一袋冰示意他放到頭上敷一下;“李恆同學,歡迎加入二哥私人小課堂。”

“這裏……是哪裏?”李恆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似乎還沒從昏迷中完全醒過來。

“安全的地方。”二哥站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同時開門見山地說道:“接下來有件事情可能要麻煩你了,這裏是一點定金。”說罷將手上的挎包扔給趴在地上的李恆,指着身旁的一個身穿着長款無袖衛衣的陌生的年輕人說道:“他叫菩提,我們的行動參謀,有點事情要事先告訴你的,希望你最好全都記住。”

“等等!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恆突然打了個激靈,一股腦的坐起身,看着坐在面前的兩人問道:“什麼行動?我只是一個窮打工的而已。”

“甭管那些有的沒的,現在在你面前的自只有兩條路而已。”菩提的話語間着重強調了兩條路這三個字,隨後冷冷地看着李恆,彷彿是在看一隻無助的獵物;“我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完成後你將得到豐厚的報酬,但是在中途你很有可能受傷,一不小心也可能就掛了。當然,你還有另外一條選擇,那就是打開那邊那扇門直接離開這裏。可惜的是,因為目標的死亡而轉交給你的那份資料,現在外面可是有數不清的眼睛正四處搜索者你。你當然可以認為你自己可以僥倖活下去,可是,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可不會像我們一樣好說話呢。”

“我……我只是收了他們的錢而已!這並不是我自己決定的!”

“就算你這麼說,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以為會有幾個人相信你?”菩提舉起手中的一個小小的蟲子樣的木雕,在李恆面前晃了一下;“在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呢,別的不信,偏偏就信鬼魂託夢。這個蟲子是我認識的一個人送給白浪的東西,如今他出現在你的身上,這冥冥之中的老天註定,讓我們難以違抗啊。”

“喔……”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白浪死時的畫面,可當菩提再次提起時,李恆還是條件反射似地感到了些許的噁心感。

“哎,老弟你可別把這小孩子嚇壞了,這人我們路上還要用呢!”看着痛苦地縮在一旁的李恆,二哥拍了拍菩提的肩膀;“老實說啊,你也別太在意這件事了,畢竟我們可不想你現在就因為單純的嘔吐虛脫而終結了自己的小命。”

“哇啊……”李恆捂着嘴,想努力抑制住這胃裏翻江倒海的噁心勁,但是在腦海中閃現的那股屍體腐敗的惡臭,已經開始泛綠的皮膚和不斷從屍體上落下的黑色的物體,再加上白浪那猙獰的表情,

讓李恆着實地吐了個乾淨。

“看來不是一時半會能習慣的啊!”二哥嘆了口氣,拍拍李恆的背;“真是為難你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真是抱歉。”

“你們能我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好不容易壓制住了自己胃裏翻江倒海的噁心勁的李恆抬起頭看向了站在一旁滿臉嫌棄的菩提與一臉完全不在乎的二哥,輕聲問道;“我真的會死嗎?像白浪那樣?他到底做了什麼才變成那樣的?”

“這可不止一個問題了!”二哥嘆了口氣;“其實吧,我們原本是打算在找到白浪本人之後,由他帶着我們返回當初的那座雪山之中,可是,你也知道的,那傢伙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莫名其妙的地自己嗝屁了,而你卻又在這個時刻恰巧地得到了原本屬於白浪的那盒‘秘籍寶典’,所以,我們就只能勉為其難地找上你了咯。”

“東西可以給你們,關於你們的那個故事,我也不會去和別人講的!所以,能不能請各位少俠放我一馬?”頭上的痛感此時並沒有讓李恆的思維變得遲鈍,反而讓他產生了一股子異樣的恐懼感。腦內一閃而過的:我被人暗算了的想法此時正在他的心裏不斷地放大,同時也讓他感到了陣陣寒意。

“這讓我們很難辦啊……”二哥一臉苦惱地撓了撓頭,以求助一般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菩提;“這麼和你說吧,這些東西就算是給其他任何一個人看都是沒問題的,那些日記與照片雖然是記錄了一些關於我們要去的目的地的資料,可是這並不是全部。”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對於圖形極為敏感的人,而你,符合我們所有的要求,這就是我們最終決定將你留下的原因。”菩提如此說著,語氣裏帶着的無奈似乎在向李恆透露:要不是看你還有利用價值我都想一板磚敲死你的意思。

“只要你好好合作,我們會保你的。”菩提聳聳肩,看了眼手錶確認了一下時間,隨後沖二哥說道:“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先去那邊看看了哦。”

“把這裏收拾乾淨然後到大廳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干呢!”聽到菩提一番話的二哥此時也跟着站起了身,一臉平靜地說道:“我們沒有時間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們就當做清理房間的費用稍後再付給你好了。”

“哦對了,對於梁夏言那個老滑頭說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相信為好,畢竟就連我們自己也無法確定那傢伙所說的話里有那幾句話是真的。”在出門的瞬間,二哥回過頭對李恆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隨後便帶門離開。

隨着一聲嘭的關門聲,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愣在一旁的李恆一臉獃滯地看着忍受着頭部傳來劇痛,彎下腰開始一點一點地清理着地上的穢物。

現在李恆的思維很亂,同時也感到了許多莫名其妙的地方。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天山旅行團的事情,因為李恆並沒有聽白浪說過,並且梁夏言在一開始說過白浪的腿被人砍了一刀,而現實里的白浪走路的確有點不太自然。同時李恆也有仔細地回想過,在那張照片雖然里雖然只有“天宮爹”那一個人眼熟,但那也只是單純的神似而已,當把兩個人擺在一起時還是能看出相當多的不同之處的。而且,那些照片呢?那些壁畫一樣的照片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拍攝的呢?天山上面到底有些什麼呢?

然而,現有的信息太少讓李恆無法準確地推理出答案。我現在在哪?天宮呢?在我們被襲擊后又發生了什麼?店裏的人呢?這些擺在眼前的問題讓李恆的頭在一次疼了起來。

“操他娘的老子又不是豬!什麼都不說明白你他娘的還真以為我是名偵探柯南啊!”李恆一把將手中用來鏟地上穢物的紙片往地上一扔,拍拍手,一把拉開門,衝著門外喊道:“二哥你給我出來!老子有話要說!”

“哎呦,看起來你也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呢!”在靜了幾秒鐘之後,一陣開門聲在走廊里響起。菩提一邊吃着一塊麵包一邊緩緩地從另一間房間裏走了出來,一臉無奈地沖李恆說道:“你二哥哥去忙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告訴你,不過……”菩提偏過頭,似乎在確認屋內某人的反應;“哎?哦!那行你過來先吃點東西吧,我們還有好多東西要告訴你呢!”

“先告訴我,我兄弟天宮怎麼樣了?”李恆站在原地,冷冷地問道。

“天宮?呵,你還真把他當兄弟呢!你連他是什麼人都不清楚居然還把他當兄弟!”菩提笑道,將剩下的一點麵包整個塞進嘴巴咀嚼后咽下了肚;“我到底是該說你傻啊還是腦袋不靈光呢!”

“菩提,再不來吃東西就沒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從門內探了出來,在看到李恆的瞬間明顯地展現出了意外的神色,但很快便被微笑掩蓋,笑嘻嘻地沖李恆打了個招呼。

“喲,恆哥你起來了?”來人是當初在警局門前遇到的白瓢,此時正拿着一雙筷子,嘴巴油膩膩的似乎是剛吃完東西一般,面帶笑意地衝著李恆揮了揮手,示意他也進來;“二哥不在正好多出一個人的量,你也一起來吃吧。”

“白……白瓢?”李恆看着這個給予了自己一大筆保管費的“徐鑫弟弟”,頓時一愣,隨後出現的另外一個人卻讓他感到了更加的驚愕。

“啊,抱歉騙了你那麼長時間。”從圖飄身後探出一個頭的天宮沖李恆蠻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即衝著愣在那裏的李恆擺擺手道:“我姓圖,叫做圖天宮。這位是我大哥,大名圖飄,化名嘛……就叫白瓢就好。如你所見,我沒事,而且胃口也很……”

好字還沒出口,一直躲在白瓢身後的天宮便被李恆充滿殺氣的眼神嚇得縮了回去,彷彿是小孩子吵架一般幽幽地說道:“人家也不想騙你……實在是因為這個突髮狀況讓我們沒轍了嘛……”

“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李恆瞪着天宮,冷冷地說道:“照片上的那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到底與你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們兩個明明認識,卻在那天晚上假裝你們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

“李恆你還不明白嗎?”看着已經被激怒的李恆,天宮意識到這個曾經的兄弟在此時已經完全沉浸在憤怒之中。雖然不太清楚二哥與菩提在那個小房間裏對他灌輸了些什麼訊息,但如此看來是不需要再繼續保持偽裝了吧。如此思考着的天宮收起他附和般的笑容,以過來人般的語氣說道:“從你認識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跳進了一個陷阱里。在這裏面,所有的一切半真半假。而這半真半假的背後,就是我們真正的目的——培養一個可以信任的局外人,在必要的時候能夠通過他作為第三方的介入讓我們的計劃繼續運作下去。而你,只是碰巧因為那個對於圖畫特別敏感的能力而被我們看中而已。”

“可以信任的局外人?”李恆看着眼前的這個完全陌生的天宮,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所以之前你與我稱兄道弟的都只是為了今天的計劃嗎?”

“啊,也不能這麼說。”天宮搖了搖頭;“畢竟在與你交流的過程中,我還是真心把你當做好兄弟的。”

“所以你……”眼看着天宮以一副從完全陌生的臉面出現在李恆的面前,對於此刻腦袋中一片空白地看着這一切的李恆來說無疑等同於晴天霹靂。

“他也是被逼無奈。”站在天宮與李恆之間的圖飄突然的開口,讓天宮整個人微微一顫,隨後一臉驚愕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圖飄;“這原本是我的計劃,而天宮只是按照我的指令行事而已。至於你說你曾經真心把他當做好兄弟什麼的,依我說啊,你現在還處在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態,所以請不要過於自負地把自己放在被害者的位置……畢竟,我們誰是受害者還不一定呢!”

“那這個是什麼意思?!”李恆指着自己的腦後,似乎還對於自己被打這件事耿耿於懷。

“如果不這麼做,他們就會有所察覺。”

“察覺……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呵,做什麼?”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菩提突然冷哼了一聲,看向李恆;“還是那句話,加入我們,一起去解開我們老祖宗拚命留下來的那些謎題。而你,則是我們在那支不受我們控制的隊伍之中插入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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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突然被忽悠進組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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