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初進原隆村
老王在聯繫有些活動的時候,人家要我們提供老師的資料,要的最多的就是“非遺證”,我們幾個除了王輝有“非遺證”之外,包括老王、李wen、老劉他們都沒有,更別說其他人了,這對我們來說,很多活動我們就沒有資格參加了。
無奈之下,為了和社區及單位建立合作關係,我們就只好提出我們不要錢,免費給他們做活動,純屬公益,因為這樣做,我們才有機會。
結果很明顯,我們獲得了很多參加活動的機會。
“我們要有非遺證就好了。”老王顯得很無奈。
“非遺證怎麼辦?”我問着王輝,因為他有非遺證。
王輝說在文化局的非遺辦辦理,但要求很高,要有四代傳承。
“是啊,我和老劉也一直想辦,託了很多人也沒有用。”老王扯着自己的頭髮:“我不會寫那些資料,還有視頻,做一套資料要很多錢,還要認識人才行。”
“老劉找了很多次了,還和別人吵架,十幾年了都沒辦成。”王輝也說道。
“那你辦的時候花了多少錢?”我問王輝。
“我沒花錢啊,我就是拿着我的一堆作品去找了,人家看了我的作品,又來家裏問問情況,給了我一張表,挺簡單的,很快就給我辦好了。”
“那視頻誰給你做的?”小魚好奇地問。
“沒有人給我做視頻,人家非遺辦的來了只是用手機拍了一些照片和視頻,就走了。”
聽他們聊着,我咋覺得辦個非遺證好神秘呢。
說實話,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努力,但我們沒有收入,是個大問題,大家紛紛訴起苦來。
“我們再堅持一下吧,我不知道機會從何而來,但我知道只要我們這樣做下去,總會有人給我們機會的。”我鼓勵着大家。
“我現在信用卡刷不動了,只剩最後2萬額度來到卡了。”小魚哭喪着臉鬱悶的說道。
“我也撐不住了。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王輝低聲說道,有氣無力。眼淚都快下來了。
“能不能再堅持三個月?”我問大家。
大家抬起頭看着我,王輝嘆氣道:“哎,主要是最近地里的活太多,沒有時間上街賣葫蘆,我每月要還房貸,王紫衣還要上學前班。”
“為什麼是三個月?”小魚看着我問道。
“很簡單,如果我們加快節奏,集中精力,只去做必須要做的事,如果三個月後有好的效果出現,就說明我們這樣是對的,如果沒有效果,就說明我們是錯的。這是一個簡單的創業法則。”我給大家解釋着。
“這三個月,我們就做兩件事,一,不斷地尋找資源和產品,爭取最快速度把產品賣到外地去。二、繼續尋找發展的機會,大量拜訪,與更多的人進行交流,不放過任何一個合作的機會,哪怕明知別人騙我們,吃點虧也沒關係。”
“我沒問題。”老王鼓勵着他倆:“葫蘆你以後每天出門就開着你的葫蘆車,走到哪裏賣到哪裏。小魚你如果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就告訴我,我想辦法。”
“你們幾個要把每天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我,好嗎?”我向大家要求着,因為我知道,很多細小的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情,往往背後蘊藏着巨大的機會,說以,我需要大量的信息,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尋找有用的可能的發展機會。
“任何事情嗎?”小魚問。
“是的。除非是你的個人私隱。你身邊的朋友,
他是幹什麼的,發生的各種事兒,只要你覺得可能有用的事,就都告訴我。”我繼續說道:“如果大家能這樣,我保證三個月有效果,一年內成為在行業中一隻不可忽視的力量。”
“一年內?”小魚和王輝看着我不相信。
“你們別忘了,丁總有很多經驗,他的話我絕對相信。”老王努力的說服大家。
“大家以後不要再叫我丁總,我聽了彆扭。”我說的是心裏話。
“那叫你什麼?”小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在青海工作的時候,下屬們都叫領導叫“頭兒”,聽起來很親切,像一家人的感覺。另外我們要像一群狼,成為狼群,才有可能活下去。”
聽我這麼說,大家興奮起來。
“頭兒?好像一夥兒壞人。”小魚哈哈的又笑起來,覺得很好玩。“對,我們要做一群狼!不做小綿羊,咬死他們。”小魚對着空氣咬了兩口。
“我們這夥人,以後就叫狼群,我們要像狼一樣去生存。”我鼓勵着大家,因為我清楚的知道,大家沒有路可走,我也沒有路可走。
“我的網名就是紅狼,一隻紅色的狼。”我開心的笑着,給大家解釋我為什麼叫紅狼的原因。其實,從很小的時候,我就認為自己是一隻紅色的狼,並對狼這種動物情有獨鍾。
“那我就叫土狼吧。”王輝也給自己起了個名字。
“我叫大灰狼。”老王伸出十個手指頭,做着鬼臉,嚇唬小魚。
“我沒想好呢。”小魚好像不喜歡起個狼的名字,畢竟是女孩子。
“好,那你叫小綿羊吧,一隻小綿羊和一群狼。”老王哈哈的笑了起來。小魚瞪着老王,戳了老王一拳:“你這個大灰狼。”
“哎呀,疼,疼。”老王大叫着,用手捂住胳膊,做痛苦狀。
這時候,葫蘆抬起頭:“下午永寧文化局說有個人要來找我,可能是來看我的葫蘆。”
“文化局?”這個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嗯。”王輝看着我:“我不想去。”王輝遲疑着。
“啥時候?”
“兩點。”
“現在幾點了?”我看了一下表。
“一點半。”老王回到。
“走。”
王輝一愣,馬上心領神會,站起身我們幾個就以最快的速度上車,飛快的往黃羊灘開去。
當我們趕到葫蘆家菜園後面的大棚時,遠遠地就看見一男一女,在鐵絲網那裏站着。
葫蘆小聲的告訴我,男的是李主任,女的是就是在原隆村搞非遺工坊的“神仙媽媽”。
李主任看起來50多歲,神仙媽媽看起來年齡要大一些。
下車后,王輝迎了上去,我們幾個跟在王輝的後面。
“今天我和劉老師想來你這裏看一看,劉老師說她沒有來過你這裏,想看看有沒有和劉老師合作的可能,把原隆村的事搞一搞。”李主任握着王輝的手說道。
“這幾位是?”
“都是我的朋友,這位是丁總從BJ回來的,這是小魚,王老師。這是李主任。”王輝互相介紹着。
“噢,歡迎丁總來俺們寧夏。”李主任操着一口本地話。我趕緊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握住李主任:“幸會,幸會,李主任,我也是本地人。”
“看樣子,你們是不是有事呢?”李主任看我們幾個人。
“李主任好,我們是來找王輝玩的,沒有什麼事兒。”小魚笑着,爽朗的說著,上前和李主任握了手,老王也不甘人後。
“這個姑娘長得精神。”李主任看着小魚,笑着誇獎道。
那個劉老師也走過來,和大家一一握了手:“王輝,咱們以前見過,就是沒說過話。”劉老師聲音很洪亮,雖然看起來年齡很大了。
“如果大家沒有啥事,要不就一起去原隆村看看。”李主任熱情的邀請着大家。
“行,謝謝李主任,反正我們也沒事。”老王和李主任搭着話。
說完,大家就都各自上車,跟着劉老師的車,開往原隆村。
路上,王輝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位年紀較大的劉老師。
劉亞明老師原來是大學的一位老師,退休后就到原隆村搞扶貧,受到各級領導的重視,在原隆村的一個院子裏,做了一個非遺工坊,四處開始拉人去給村民搞培訓,開展非遺扶貧工作,已經兩三年了。她給自己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神仙媽媽”。
這位李主任叫李明昆,是永寧文化館非遺辦的負責人,人很好,王輝的非遺證就是他給辦的,沒花一分錢。
原隆村位於寧夏YC市永寧縣閩寧鎮北部,是永寧縣最大的“十二五”生態移民安置村。2012年以來,分批搬遷安置了來自GY市的14個村組10515人。這個因扶貧而生,為脫貧而建的村莊,見證了我國東西部扶貧協作創造的“減貧奇迹”。
原隆村是閩寧鎮最有代表性的一個村子,人口眾多,扶貧的壓力很大,各級領導對原隆村的扶貧工作都很重視,經常會來到原隆村實地調研,為原隆村發展和扶貧工作想辦法,找出路。
做為永寧局非物質文化遺產和文物保護工作的主管領導李明昆,也會經常來到原隆村和劉老師的非遺扶貧工坊,並給與各種力所能及的支持和幫助。
原隆村以前聽說過,但沒有來過。
初進原隆,看到整齊劃一的兩千多棟院落,呈“田”字形有序排列,令人印象深刻,很像我們小時候棉廠的家屬院,只是原隆村的規模更大。
白牆紅瓦的院落中,不時傳來孩子們的陣陣笑聲,道路兩旁,一行行綠植顯得生機盎然。
沿着村內寬闊的主路往前走,一棟大氣簡潔的紅色主體建築映入眼帘,這是村委會的所在地。樓前小廣場上鮮紅的五星紅旗迎風招展,“感黨恩、跟黨走,創造幸福新生活”的黃色字體,在陽光下閃着金色的光。馬路邊有幾個老大爺蹲着曬太陽,看着我們一行人來到一個院落前,指指點點。
這裏就是劉亞明老師的非遺工坊了。
劉老師帶着我們參觀着她的非遺工坊,並不時地邀請王輝加入她的非遺工坊。老王和小魚仔細聽她講着她是如何在原隆村開展非遺扶貧工作的,並認真的看起陳列整齊的各種手工產品來。
我對這些產品很感興趣,詢問了劉老師在這裏組織村民生產產品的情況,她告訴我說,她組織了很多村民跟着她學做手工,有很強的生產能力,並且他們的產品銷路很好,根本就不愁賣,聽說我是BJ回來的,就特彆強調說,如果想跟她合作,就需要提前預定,她好安排生產。
王輝自始至終基本沒說話,只是跟着大家皮皮踏踏的樣子,小魚看到這些產品很高興,拿起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老王則跟李主任寒暄着,介紹着他的輝煌往事。
不一會,我的煙癮又犯了,忍不住就來到院門外抽起煙來。
不一會兒,李主任也出來了。
“我估計你出來抽煙來了,讓他們聊可,我也抽一支。”我趕緊給李主任點支煙,兩個人就在門邊,一邊抽煙一邊攀談起來。
“丁總,你是BJ回來的,見過大世面,你覺得俺們這個原隆村咋弄呢嗎?”李主任邊抽煙,邊說著。
我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得出,他對他的工作是很上心的,一雙大大的眼睛裏既迷茫又真誠,我對他的好感油然而生,覺得這個主人很接地氣,也沒有架子,和我想像的領導有很大的區別。
“主任,我對原隆村的情況還不了解,目前還沒有什麼好的想法。”我如實的回答了李主任的問話。
“咱們永寧縣的非遺傳承人多嗎?”我試探着問李主任。
“不多,到目前為止也就十幾個吧。”李主任看着遠方,露出惆悵的眼神。“聽說安宇歌要來俺們永寧,她要是能來就好了。”
安宇歌老師我聽說過,在圈內名氣很大,是國家級回族口弦的代表性傳承人。
“為什麼?”我好奇的問這個問題。
“她要能來俺們永寧,對俺們永寧非遺的發展能帶來很多的好處,別嘰路子廣,認識的人也多。”李主任鄒着眉頭,若有所思。“哎,非遺不好搞啊。”
“我不這麼看”。
我見李主任這樣說,就開門見山的談了我的想法。首先,非遺要靠產品的銷售才會有出路,才能實際帶動就業及扶貧,但這個關鍵是需要懂得市場和設計的人員參與,靠自己單打獨鬥解決不了問題。
重點不是先要教會多少人做手工,搞多少次活動,而是先要找市場,根據市場的需求再來解決生產的問題,要靠市場化解決問題,而不是拍腦袋,一味簡單的做所謂的創業培訓,完成一個面子工程,不能幫大家解決從設計到銷售的一系列問題,是不能真正的達到扶貧的目地的,就是徒有虛名,欺世盜名而已。
李主任對我的說法有些吃驚,但很快就認同了我的觀點,對這些現象也感慨頗深,另外又也問了我一些經營的問題,我也如實的作了回答和解釋。
“哎呀,丁總,你說的有道理,我也很反對做一些表面文章,也知道這些問題,但是不好解決啊。”看起來李主任深有苦衷。
我又詳細介紹了小魚的項目和這個項目的發展前景,李主任聽完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你能不能把你的想法,幫我做個方案學習一下?”李主任十分親切的微笑着,十分真誠的看着我。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實意的。
“行,您給我幾天時間,我做個概念性方案給您送過去,不一定合適,僅供您做個參考。”我十分爽快的答應了。我想,士為知己者死,這不正是我要尋找的機會嘛。
這時候,他們幾個從院子裏面出來了,大家互相留了電話,告別後,分手各回各的家。
返回的路上,王輝問我怎麼樣,我伸出手指,打出OK的手勢。大家一路歡笑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