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俠怎麼了,照樣能開處方
轉身出刀,紅袍女將動作一氣呵成,衣裙擺動。
90,62,90。
紀雲眯起眼睛,冷靜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作為一名醫學生,他自幼便是學霸一級的存在,這得益於對事物出色的觀察能力。
例如眼前的這位紅袍女將,動作參數並不是很熟悉,但身體參數一眼便知。
長公主也被紀雲奇怪的舉動震驚,哪有郎中拿着明晃晃的利刃刺穿咽喉的,分明是戰場上最快最有效的殺敵方式。
但她畢竟曾經是一方主帥,比起衝鋒在前的勇將還是有見識得多。
“為何要利刃穿喉?”公主柔聲說道,媚音入骨。
紀雲也料到這種情況。
在醫療條件相對有限的古代,疾病傷勢的治療一般都是採用傳統的藥石,最珍貴的都是千古傳下來的藥方。
像他這般進行外科手術的,恐怕只有歷史中的華佗了。
但他在腦海中搜索良久,並沒有名為華佗,扁鵲等名醫的存在,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長公主畢竟是長公主,還是給了紀雲說話的機會。
“駙馬現在喉結內部有水腫,中毒之後本來毒力就可能引發腺體分泌,後來又服用那麼多的解藥,自然引起更強烈的呼吸道阻塞,也幸虧你們有方士續命,要是沒有的話,不出半個時辰,早已經不行了。”紀雲指着駙馬的咽喉說道。
眾人向著駙馬看去,確實如他所言,是長久沒有換氣的癥狀。
“但刺穿咽喉,人如何還能活?”長公主語氣稍變,加重了幾分語氣。
“並不是刺穿咽喉,只是在氣管上做一個切口,開放氣道,才能讓空氣進出。”紀雲繼續解釋。
最後一個方士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此刻已經燈枯油盡,外表看來竟然有四五十歲一般,手上的青氣極為稀薄,眼看已經堅持到了最後。
再看駙馬,缺少了青氣的維持,臉色更加青紫,頭極度向後伸仰,表情十分痛苦。
“再不切開就來不及了!”紀雲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向前踏上一步,自己的脖頸離紅袍女將的橫刀不過一寸的距離。
女將目光一沉,橫刀刷一聲回到刀鞘,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只留下一絲殘影。
“公主,暫且相信這郎中一次,我看他不似作偽。”紅袍女將躬身抱拳說道。
長公主走近紀雲,靠近他的耳邊,聲音甜美入骨:“小郎中你可聽好了,若你能治得駙馬便罷,若治不得,小心我將你們一家千刀萬剮了,烏爾都,讓路。”
說完更是呵呵一笑,銀鈴般響動。
紀雲心中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想這個女人怕不是受過什麼刺激吧,精神癥狀相當明顯吶。
烏爾都把路讓開,但比自己身高還高的佩劍從未離開紀雲。
紀雲再次探身向前,左手向上探摸,摸到環狀軟骨下沿,又摸到胸骨上緣,取中點,白酒擦拭一下,用七寶匕首輕輕劃破表面的皮膚。
七寶匕首華彩流轉,刀刃飛薄,更是鋒利無比,駙馬烏青的皮膚瞬間劃開。
“這可比平時上課用的手術刀鋒利多了,有點技術含量。”
紀雲全神貫注,身邊劍拔弩張的形勢也不能干擾他,拿着七寶匕首的右手鐵鑄一般,沒有絲毫顫抖。
烏爾都的劍尖再次靠近他,只要眼前這個膽大的庸醫稍有歹意,頃刻間就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冰涼的金屬質感從後頸傳來,
但紀雲毫不在意。
第二層,他轉而將刃口向上,避開縱行的血管和神經,在氣管上挑開半寸長的一條口子。
“呼~”
一陣氣流擠過,發出刺耳的尖叫。
駙馬的軀幹躬身如蝦,隨後又恢復平卧。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即便是久經戰陣的長公主殿下,額頭上不禁也冒出汗珠。此時便是一根針掉在地上,也會發出轟然巨響。
但巨響卻不期而遇。
“哐當~~”
眾人都是嚇了一跳。
從如此緊張的局勢中被驚嚇,就連表面似乎波瀾不驚的紅袍女將似乎也罕見的被嚇了一跳,左手已經不知何時向後按在了刀柄上。
烏爾都斗大的頭顱更是狠狠撞了一下床頭。
以他偉岸的身材,也就他能撞的上。
原來是坐在秀墩上的年輕和尚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地上昏死過去,手上青氣已斷。
長公主示意人抬走休養,眾人皆是長出一口氣,轉而看向駙馬,卻已經恢復了淺淺的呼吸。
長公主聲音略有顫抖,輕聲說:“先生神技,真的用刺穿喉嚨,將駙馬治好了?”
紀雲此時也渾身是汗。
倒不是對自己的判斷沒有信心,是不太確定這個世界的身體結構與自己所學是否一致。
畢竟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在自己的記憶中,是有飛來飛去的仙人的。
“目前能幫助駙馬建立基本的呼吸,之後還要慢慢調養。”固定好駙馬的氣管切口,紀雲微微挺直身體,卻明顯感覺到屁股上一點火辣疼痛。
趕忙向後看去。
烏爾都將軍的長劍一直在他身後,剛才被小和尚摔倒嚇到飛起,這個五短身材的將軍把持不住,竟忘了收起長劍。
長劍的劍尖已經刺進紀雲的屁股,約有半寸。
“我猜你不是故意的。”紀雲回頭看向自己的屁股,疑惑的看着烏爾都。
五短將軍一愣,勇冠三軍的猛將黑燦燦的臉蛋上竟泛出一絲難為情,倒是看不出明顯的泛紅,忙道:“忘了,忘了。”
“啊呀”一聲,紀雲疼得向前竄出,直接撲向了對面毫無準備的秦至柔。
一個未出師的郎中有什麼壞心思呢?
但腳下卻還有一個秀墩,他確實忽略了,腳下一絆,便一頭栽下去,標準的給黃金面具的女將行了一個大禮,屁股上還有一個窟窿,鮮血染紅了褲子。
比起駙馬的呼吸恢復,長公主似乎更驚訝現在的變故,但聲音似乎變得冰冷幾分:“烏爾都,自己去帳前領二十軍棍。”
胡爾塔竟有些歡喜,收起長劍,眉頭不皺一下,回道:“諾。”
挨打了,你高興個什麼勁啊,紀雲嘖嘖稱奇。他並不知道公主的喜好,只覺得這些公主的手下兵俑都好奇怪,他們似乎都更喜歡被虐。
烏爾都昂首走出後堂,身後長劍劃地,這長劍豎起來比他的身高還要高,真不知道如何使用作戰。
長公主坐在床頭,拉住駙馬的手,吩咐帳外道:“回府吧。”
不等帳外軍士回應,紀雲察覺一絲不對:“等等,公主殿下,駙馬還未脫離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