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會記得你
在千鈞一髮之際,黑刃先穿過了手榴彈,破壞了引信,但估計力度控制得不好,同時也刺進了休閑男的右胸里,黑蛇見狀像觸了電一樣猛然後退,包括皮膚、肋骨、肌肉、血管、肺片在內的一塊圓錐形的血肉被規整地挖去。休閑男隨即陷入休克,重重地倒在地上,血液從傷口不斷流出。
黑影似乎有些慌張,它的身體一癱,又變回了黑影的狀態,然後旋轉,沒一會功夫就把休閑男以及他的裝備全部“吞”下。
白舒本來可以趁機撤離,但他的任務還沒完成,那把藏起來的聖器倒是其次,關鍵是0611號房間裏還有一名病人,這是自己豁出性命也必須要守護的!
黑影幾乎將剛才三名武裝人員的痕迹全部抹掉,又轉了一圈檢查確認以後,這才慢慢地變回黑蛇的狀態,三稜錐形狀的“蛇頭”對準白舒,現在它準備抹掉最後的證據!
突然,黑蛇以迅雷之勢原地騰起,向著白舒發起致命的攻擊!
現在的白舒已經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面對黑蛇的全力一擊,他只一側身就輕鬆躲過,如黑色綢帶一般的蛇身擦着他的鼻頭而過。黑蛇的活動似乎不受重力的影響,它凌空一個折返回擊,白舒卻早已拉開距離,他人未站定已掏出手槍瞄準黑蛇連開數槍,子彈還沒打光,黑蛇的攻擊又到,卻又被白舒一個前滾輕鬆化解。白舒剛一站穩就飛出一刀,正中蛇頭,半截刀立刻插入黑暗,後半截則繼續緩緩陷入。
白舒已經完全摸清了黑蛇的攻擊特點,它的攻擊雖然迅猛,但路線單一,只進不退。憑藉過人的反應和出色的體術,白舒左衝右突、閃轉跳躍,屢屢化險為夷,黑蛇竟然碰不到他分毫!
一連幾次攻擊都落了空,黑蛇變得急躁起來,於是調整策略,只見它將自己的身體拉長到超過50米,同時加快了速度。又是幾番攻擊,雖然同樣沒能得手,但因為“蛇身”太長,幾乎封鎖了走廊的空間,白舒只能往一個方向不斷後退。
眼看白舒就要被逼到走廊的盡頭,就在這時,0611的門突然打開,一個禿頂嚴重、面黃肌瘦的男人探頭而出。黑蛇愣了一愣,它萬沒想到這棟樓里竟然還有其他人,一時忘了攻擊。白舒趕緊護在男人身前。
也正在這時,樓梯口傳來一陣如銀鈴般美妙的聲音:“這裏很熱鬧啊!”只見一位肩扛大傘、穿着清涼、黑髮長飄的女子緩緩走上樓梯,佇立在走廊里,此人正是女媧!
相比從移動終端上見到的女媧,真人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精氣神,彷彿有種不屬於女生的霸王之氣從她的每個毛孔散發出來,給了白舒十分深刻的印象。
“誰能告訴我,手裏拿着兩把硬鞭的肌肉男去了哪裏?”女媧問,卻得不到任何回復。
女媧一出現,黑蛇就停止了對白舒的攻擊,立刻轉身防禦,看得出來它對女媧十分的忌憚。
既然問不出,那就打出來吧!
女媧開始解釋能量,一道微紅的能量潮隱約遊走在她的全身。不過像黑蛇這種形態的弒者她還是第一次見,不知深淺,沒有貿然進攻。
見兩位弒者僵持着,白舒分析了一下形勢,向著黑蛇的兩個位置連開數槍,前3發子彈都打在蛇尾上,子彈像陷入污泥一樣瞬間吞噬,后3槍打在蛇身上,子彈卻像打在虛空裏,悉數穿過黑影,打在後面的牆壁上。
“它的一面可以吞噬物質,另一面是虛影,小心蛇頭的攻擊。
”白舒向著女媧大喊。
黑蛇萬沒想到幾番交手下來,這個難纏的士兵已經試探出了自己的能力,還沒等黑蛇想出對策,女媧左手掐出一個指訣,順傘凌空一推,傘前立刻憑空生出4塊三角半透明力場塊,力場塊自行合併將祈羅傘罩住。下一秒,女媧已經踩碎了地板,一躍之勢朝着黑蛇衝刺而來!
祈羅傘就像一把纓槍,傘前的力場塊在刺進蛇頭的一瞬間就立刻崩壞了,黑蛇卻像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先是被衝擊彈開,然後一陣橘紅色的微弱光芒在它吞噬物質的那面慢慢擴散開來,像極了曝光的膠捲。
沒等女媧發動下一擊,黑蛇就主動後撤,同時切換回一灘黑影的狀態。女媧故技重施,再次釋放力場塊包裹祈羅傘,對準黑影重重一刺,沒想到今次黑影的動作異常靈敏,竟然躲開了攻擊,走廊的地面被刺出一個大洞,周圍的地面也被衝擊得松爛。
黑影趁着這個空擋,從黑影中瞬間彈出一個細長的圓錐尖刃,直取女媧。誰料女媧根本不需要祈羅傘,左手掌心向前一推,立刻生出一塊力場塊,圓錐碰到力場塊又再次被彈開,癱軟變回黑影,橘紅色的光芒又一次出現在黑影上,像漣漪一樣在黑影上擴散。
至此,黑影終於明白,這個女人比自己實在強得太多,不儘快撤離,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但臨走前,必須解決掉那位士兵,以防休閑男的事情泄露!黑影迴旋一圈后,立刻掉轉頭向著白舒全力衝刺而去。就在黑影向著白舒凸出圓錐尖刃時,以為自己要得逞時,卻再次被力場塊彈開。
原來是女媧隔遠甩出一塊力場塊,穩穩命中黑影,救下了白舒。沒等黑影回過神來,女媧已經展開了小小的一層力場套傘,只聽一聲巨響,整個走廊的空氣都被瞬間攪動,女媧向著黑影發起了死亡衝刺!
也許是運氣,也許是下意識的保護,被力場塊彈開以後,黑影就翻到了虛空的一面,女媧的衝擊對它一點作用都沒有,卻將走廊盡頭的整塊牆給撞開了,同時也將白舒撞進了0611的房間裏。
黑影不敢再逗留,趁着空檔翻了個面,旋轉一圈,從地面上之前女媧刺出的洞裏逃到了下一層,不見了蹤影。
女媧想追,誰料左腹再次傳來劇痛,又是慢了一拍,之前一直遊走周身能量潮卻突然熄滅了,祈羅傘上的力場塊碎裂成小塊,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飄灑在走廊里。女媧後知後覺,這時才感到一陣眩暈上頭,她想用祈羅傘穩住自己,然而走廊的地面早已支離破碎,祈羅傘一插之下地面轟然倒塌,女媧腳下一空,順着傾斜的地面滑向外牆,這裏可是六樓!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女媧的左手,女媧往上一看,是剛才那個士兵,他不是被彈飛進房間裏了嗎?
女媧苦笑道:“放手吧,這種高度摔不死我。”卻發現士兵扭過頭去,壓根沒看她。正疑惑間,恰巧一陣清風吹來,女媧感到上身清涼,這才恍然大悟,自己走光了!女媧臉上火辣辣的熱,她趕緊捂住自己的胸口,無奈右手拿着傘,十分不方便。想發動心遂,展開力場塊降落到地面上,祈羅傘卻沒有回應,這是她從未遇到過的情況,加上頭暈眼花,一時沒了分寸。
白舒的右手緊緊地抓住女媧,他的半個身體別在3011號房的門框上,深呼吸一口氣,就把女媧整個提了上來,為了安全,他伸出左手摟住女媧的腰將她一把拉進3011號房間裏。
女媧大概從未被男人摟過腰,加上自己穿得清涼,稍微一驚,臉上燒得更紅了,下意識地推開白舒,“啪”給了他一個耳光,打掉了地獄火口罩,也看到了白舒的全貌。
舒服的五官搭配着剛直的線條、分明的輪廓映襯着健康的膚色,炯炯有神的雙眼帶着乾淨的目光,厚薄適中的嘴唇護着整齊的牙齒,英俊得毫無爭議。此刻,白舒的容貌像炙熱的烙印,深深地刻在女媧的心扉上。
女媧想說謝謝,但似乎更應該說對不起,胡思亂想了一陣,索性都不管了。
而白舒則驚魂未定,心想:幸虧她沒有用那種神奇的力量,不然剛剛那巴掌能把我腦袋打下來,暗罵自己剛才忘了躲開。
女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徑直走進0611號房,用近乎命令的語氣對躺在床上的病人說:“借我一件衣服。”病人喘着粗氣,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可能是因為害怕,他一直望向窗外,不敢與女媧對視。女媧自顧自地翻找着衣服,拿出一件放身上比了比,不滿意,又拿出一件,最後挑了件寬鬆T恤。由於面具比領口大,女媧不得不背對着白舒和病人,脫下面具,穿上衣服,順出長發,再戴回面具。
白舒一直緊盯着女媧的一舉一動,此刻他的內心十分糾結,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因為眼前的女媧更像一位少女,而非弒者,更別說她還救了自己的命。白舒斟酌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叫什麼名字?”
女媧笑出了聲,反問道:“你先說你叫什麼名字?”“白雪的白,舒服的舒,我叫白舒。”女媧走到陽台上,瀟洒地一揮祈羅傘,能量潮重新遊走她的全身,她長舒了一口氣,再一揮,用力場塊將陽台的防盜網悉數切斷,回頭對白舒鄭重地說道:“我會記得你!”然後翻身一躍,跳下陽台。等白舒跑到陽台往下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女媧的蹤跡。
白舒靠在陽台上,神經的突然放鬆使他再也堅持不住了,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硬鞭在消防櫃”,然後就暈睡過去了,臨了還自言自語道:“我也會……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