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石沉大海
“那你說說，王志偉的官司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頭緒。”
隨後林琳只好將她所知道的王志偉發家的經過、案發的緣由大致說了一下，“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柳卿聽礦場的人私下說，有人要把這個案子做成鐵案，讓王志偉翻不了身判死刑，這樣可以不顯山露水的把案情永遠埋沒。”
古道怔怔的想了半天：“說真的，這件事我一點概念都沒有。再說了，我幫他們那是自討苦吃，而且搞不好還會讓我身敗名裂。不過我可以回去查查，我只能給你消息，你要保證不外傳跟我相關的信息。”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如果你能答應出面，我會想辦法說服柳卿不計前嫌的，讓他不要張揚，不要較真。如果你不想出面，我不說就是。不過，我想，幾年前那宗事在你心裏一直也是個疙瘩，趁着這機會，幫幫他們，算是補救或者補償。把它解開也是件好事，面對一時的糾結，總比背負一輩子的負疚要好。”林琳輕聲說著，古道低頭沉默不語，面無表情。
“若能補救，你以後都不用再在內心愧疚。畢竟，說真的，那件事責任雖不全在你，但你確實也需要付道義上的譴責。你既然明明知道不可能為人家披上嫁衣，又何必去、去沾染那不屬於你的弱水呢？所以，不可否認，你雖未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古道抬頭看着林琳，嘆了口氣說道：“法律上，我沒責任，道義上，我確實難脫干係。”
“其實，你也知道，他們家以這件事為起因，你打翻了潘多拉的盒子，因此才接二連三的出了那麼多事故，他們家都快死絕了。由於打擊一個接一個，柳卿一直頭疼欲裂，後來查出來得的竟是腦瘤、無法手術的腦瘤。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心跳超過一百二就會暈死過去。他已經經暈倒好多次了，你說他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這一次他能死裏逃生，就是想挽救他姐姐和她姐夫的婚姻，給兩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他說不在乎自己的安危，想用自己那半條命換回姐姐和姐夫後半輩子的平安和幸福，所以就鋌而走險來到深圳找證據了。”林琳邊說，邊嘆息，眼睛裏含着淚花。
古道其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特別是林琳閃爍的淚光，又成了澆在他心頭的熱油，他心底固守的這塊千年寒冰也跟着融化了。
“柳卿知道我在深圳了？你真的沒有告訴他嗎？”古道顯得十分煩躁，盯着琳琳的雙眼質問道：“你要告訴我實話——”古道將雙手放在身前，身體前傾的問道。
“沒有，這只是我的想法。所以我先來徵求你的意見，要是你覺得不妥，我不會告訴他的，你繼續你的一切，我們繼續我們的查證，至於是否能找到，就很難說了。畢竟，在這方面，我們是外行，而且我們也不敢報警，因為王志偉不讓報警，他說在找到證據之前報警會帶來節外生枝的很多的麻煩，畢竟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林琳直面古道的質疑，目光不曾躲閃。
“你真的沒有告訴他？”古道還是擔心。
“當然沒有。他的身體現在不堪一擊，在不知道你能否答應之前，我不想再刺激他。至少，現在，他基本已經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了。我不想讓他再去擁抱一個肥皂泡，會破滅不說，還會濺他滿眼的肥皂水。我是今天臨時想起來才給你聯繫的。我覺得，也只有你有能力幫幫我和柳卿了。”林琳端起咖啡，咕咚的飲了一大口，然後抿了抿嘴唇。
古道遲疑了很久，表情十分凝重：“你先不要告訴他，我先回去查找一下，也許能幫到你們。但是，記着，別告訴他，別告訴任何人。你還知道什麼？除了柳卿說的可能中間還發生了一場火災，還有別的嗎？”
“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個人叫程子涵。”林琳期望的看着古道：“你也保護好自己，好像那幫人挺有勢力的。”
“好，我記下了，我希望能悄悄的幫到你們，並不希望這件事再節外生枝。好嗎？”
“好的，謝謝古道律師。我會記着你的話的。在你允許之前，柳卿不會知道世上還有一個他認識的古道律師。”
林琳有些失望的往回走，她邊走邊想，程子涵、火災，往哪裏去找客家人的程子涵和火災？火災？她突然想起那個大口罩：他會不會姓程？他讓我叫他陳大哥，也許是沒聽清，是程大哥呢？她眼前浮現的是大口罩那個一身被火燒傷的傷疤。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裏一陣激動。她飛快的往泥崗的天橋跑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跑到了天橋上，天橋上哪裏還有大口罩的影子啊！大口罩呢？她以前和柳卿經過天橋好多次，他都在，見到了他還打招呼給他，就是沒有在跟他好好聊聊，但是怎麼沒有想起來問問他呢？她一邊從天橋走過，一面四處尋覓着大口罩的額蹤跡。算了，要麼給他打個電話？可是電話里怎麼能夠說得清楚。你說，他跑哪裏去了呢？
林琳忽然眼前一亮，大口罩是不在天橋，可是他那小攤位還在啊，是一個老年婦人在擺地攤，那地攤上的那塊布還是那個熟悉的格子，旁邊那個紙箱子上還是林琳一次空閑幫他畫上去的一副風景的圖案。林琳嘗試的走過去，蹲下身來悄悄的打量着這個老人家。老人家頭髮雪白，瘦弱的雙手還在擦拭一件小玩具。
她看有人蹲下來看那些小玩意，以為有了生意，就用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問道：“姑娘，想買點什麼啊？”林琳聽出了她那明顯的客家話或者說是粵語的口音，強掩飾着自己的激動。“老婆婆，原來擺攤的那個人呢？”
“你不買嗎？問他做什麼？”老人不解。
“我認識他，我們是朋友。”林琳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