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這難道還不能叫個人魅力？
咖啡廳的背景音樂聲彷彿忽然間消失在了言寧雅耳邊。
林昶臉上露出乾淨的笑容，目光真誠而平靜。
被忽然拉向林昶的言寧雅隔着不足四十公分的距離，從那雙正看向自己的眼睛裏清楚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甚至，她還看到了自己身上那一點莫名慌亂。
剛剛還優雅從容的言寧雅此時此刻腦子裏亂亂的：“他……他他他在說什麼？”
儘管面對小弟弟…閨蜜的小弟弟不似平常那樣清冷，多了很多笑容，但這不在計劃內！
於是，言寧雅抽出手，身體后倚，右腿疊在左腿上，高跟鞋尖輕搖慢晃，雙手縮回胸前，故意輕輕抬起下巴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神態也有了平常的清冷模樣：“憑什麼呢？”
這種姿態在林昶的生活中很常見。
不論是之前上初中、高中還是現在到了大學，他都少不了以類似的下巴看人姿態，輕飄飄的問出一句……
“你幾把誰啊。”
充分說明雖然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但人類的某些習性卻十分相似。
林昶沒有挪動身體，依然保持原有姿勢，臉上揚起笑容：“總不能是憑我長得帥，憑我年輕，憑我臉皮厚。”
接着又慢條斯理的說道：“寧雅，任何一種邀請都是雙向選擇，現在只是我選擇了你，你當然可以不選擇我，為什麼要憑什麼？”
聽到‘寧雅’這個稱呼之後，言寧雅眼睛眨動頻次明顯變高了些。
在她眼裏，或許是因為才把於修齊‘吃干抹凈’帶來的成就感放大了林昶身上的某種侵略性，她感覺自己竟莫名有點招架不住。
不過，好歹多吃了六年飯，言寧雅冷哼一聲：“我可不喜歡聽這種詭辯。”
“別的都可以不談，你是怎麼可以說出現在沒工錢付還要我給你打工這種無恥的話的？”
林昶聽得嘴角瘋狂上揚：“因為……這就是我，我本就這麼無恥，就這麼不要臉。”
言寧雅：“……”
她長這麼大真是頭一次見這樣的主兒。
能把自己無恥+不要臉說得這麼欣喜若狂。
這次，面對林昶和言寧雅的這種‘交鋒’，林雯很明智的選擇了旁觀，她怕自己插嘴會被集火。
因為兩個人她都還算了解。
譬如她知道言寧雅確實清冷，要不也不至於從於修齊來到走這半杯咖啡的時間裏，她像透明人一樣。
譬如她知道林昶從離開大望以來的如魚得水之風姿，確實很出類拔萃。
現在兩人明顯較上勁了，不摻和是最明智的。
而在林雯看戲的當口，林昶又加大了‘攻勢’，身體前傾少許，用那雙透着乾淨笑容的眼睛盯着言寧雅：“比起苦逼而枯燥的住校學習生活，跟我們一起創造未來必然更有趣，怎麼樣，寧雅，考慮一下？”
言寧雅目光輕輕一乜：“行，看在雯雯的面子上，給你個機會，來說服我。”
無需言寧雅強調，林昶也清楚接下來要說的不是所謂‘詭辯’，而是要展現出他自己對當前目標的看法與發展規劃。
林昶幾乎沒有猶豫，只是輕咳兩聲清清嗓子，便侃侃而談：“以互聯網產業最發達的矽谷為例，從去年開始，國際知名的大投行投入互聯網產業的回報忽然開始高得不正常；
而國內也變得瘋狂起來，雅虎與方正合作，有名有姓的互聯網公司都獲得了不可思議的投資款……
我想，
掌握更多信息的投資人、金融巨鱷們都在做最後的瘋狂，他們已經不再關心產品怎麼樣，他們只關心什麼時候上市完成收割……
這是行業的集體機會，只要能把聲勢推起來，實際投入成本並不高的‘門戶網’會獲得罕見回報，而我們擁有一些天然優勢，比如大學生群體相對最容易接觸互聯網……”
“正在上投資經濟專業研究生的言女士，你難道不想在這場瘋狂被澆滅之前與我一起感受這個時代帶給我們的魅力嗎？”
說話時，林昶臉上的笑容始終帶着一分自信。
那些浮光掠影的印象中，雖然他過得不算成功，但好歹也是在一些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地方廝混過，學點皮毛也能輕鬆畫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大餅，更遑論他有信息優勢支撐。
拋開林雯不談，此時此刻，在言寧雅眼裏，林昶整個人彷彿在發光一般。
她差點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身為女性本能的矜持讓言寧雅生生咽下了到嘴邊的話，轉而不以為意的說：“看法還可以，缺少更實際的論據支撐。”
只是，下一秒言寧雅又貌似隨意的說道：“行吧，看在雯雯的面子上，我可以試試。”
“歡迎你，言寧雅女士。”林昶沒有拆穿這個口嫌體正直的大齡女青年，起身理了下衣服，伸手作勢邀請，“感謝你也能選擇我。”
言寧雅：“……”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手放到那張大且溫熱的手掌上的。
然後，言寧雅就被林雯給‘拖’走了。
林昶則坐回了座位，端起身前那杯拿鐵慢慢嘬了一口，他其實不喜歡喝咖啡。
於修齊和言寧雅兩人雖然都被拉入了自己的夥伴隊伍，但林昶用的方式完全不同，對於修齊都能屬於‘君子可欺以其方’了，而對言寧雅則是……散發個人魅力。
看人下碟的典型操作。
至於為什麼要拉言寧雅入伙，道理太簡單。
言寧雅自己就是研二高材生，還有清華在讀博士生這樣的朋友圈，人於修齊初次見面開口就是無償授權，除了一些理念帶來了衝擊，也不能真是看林昶長得帥吧？
另外言寧雅目前學的這個聽起來有點冷門的投資經濟研究生專業，還讓林昶冒出些新想法。
總之，還是那句話，辦事先辦人。
…………
此時，咖啡廳的女士洗手間洗手池前，林雯雙手抓着言寧雅上臂，認真看着對方：“你怎麼忽然這麼草率了？”
“什麼草率？”言寧雅還沒緩過勁來呢，茫然的反問。
這一瞬間，林雯忽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她這唯一的閨蜜：“你今天是怎麼了？魂掉了？”
“啊？”言寧雅終於反應了過來，“哦，你說答應你弟弟？那是看在你面子上，你一直不開口，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反正我學業不怎麼緊張。”
“再說，你不覺得你弟弟很有個人魅力嗎？”
“他輕而易舉的拿捏了於修齊，轉頭又膽敢直接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你看，最後我不也沒能拒絕嗎。”
林雯聽得不禁扶額：“他有什麼個人魅力啊？”
站在她對面的言寧雅則認真反問：“這難道還不能叫個人魅力？”
“好了好了，有我跟着你弟弟，以後你可以在單位好好實習、備戰考研，不用多費心了。”
林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