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如魚得水林小昶
8月25號早上，林昶、林雯、林富國三人收拾好，拖着幾個行李箱上了一台五菱麵包車，在直叔幾家各自燃放的陣陣爆竹聲中離開楓樹里。
是楓樹里一帶樸素的送別祝福方式。
祈望出遠門的親人出行一路順利、在外萬事如意。
一般也就自家燃放。
像眼下這樣還有叔伯們湊熱鬧的，屬實也算前所未有了。
這也意味着林昶身上承載了楓樹里老老少少的一些期望……
麵包車一路行進鄉里，在李家接上了同樣收拾妥當的李虞，以及前去市裡送站的梁玫。
三四十分鐘後面包車抵達火車站廣場。
此時還不到九點，時間足夠富餘。
梁玫左叮嚀右囑咐了好片刻，才隨着麵包車回家。
仍是那樣英氣的李虞卻比較安靜，儘管林富國是很熟的叔伯，但長輩這個身份仍帶來一些額外的‘壓力’。
在拖拖拉拉的候車過後，一行四人終於上了車。
很快找到了對應車廂。
是……剛剛好夠四人的軟卧包廂。
也是林昶他們此行火車上無需顧慮行李安全等各方面的最佳選擇，沒有之一。
因為車廂內沒有外人，並且可以上鎖。
幾乎沒有缺點，頂多有那麼點不經濟實惠。
畢竟單張下鋪車票價格要572元，而後世單張下鋪曾低至不到400元，賊離譜，畢竟火車票其實每隔一段時間會略有漲價來着。
放下行李，林昶按住床單雙手分開用力一撫，隨後落座，接着蹺起二郎腿大喇喇的說道：“一分錢一分貨，這床鋪的寬敞度擠一擠能睡兩人。”
“挺好。”出了門，林富國整個人開朗且平易近人了起來，一邊拾掇行李，一邊笑着搭腔，“這樣也能舒服一些。”
閑聊中，林雯把一些方便速食擺上了小桌板，順手拉着李虞在另一邊下鋪落座：“一個人離開家鄉去上學，是不是有點緊張。”
旁邊李虞眉眼上揚，笑着搖頭：“有雯姐你們在才不會緊張。”
對面林昶哼哼唧唧的插話：“她才不會緊張，你們要不在，她一準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林雯：“……”
嘰嘰喳喳好了一會兒，見李虞還是那樣安靜，不怎麼吱聲，林昶也不再強求，起身道：“我去外面坐一會，不能浪費坐軟卧的機會。”
隨後林昶拉開門走出了車廂，先是伸了個懶腰，然後抱着膀子站在窗前。
其實這趟如果不是有李虞和林雯，林昶在買票的時候不會選軟卧，甚至都不會選卧鋪，坐個硬座就得。
倒是這三年以來幾乎是隻身一人坐車，林雯也早習慣了硬座。
應當說這趟出行選擇如此奢侈的軟卧坐席，屬於多重默契……如果秦淑華不給林昶那麼多錢，甚至如果一同去買票的林雯不默認，林昶也幹不了這事。
畢竟四張軟卧可要兩千三百多。
反倒林富國起初根本沒考慮過這個事情，昨天才忽然後知后覺的着急問車票是不是卧鋪，知道是軟卧后才放心。
…………
因為是大白天，火車離站翻山越嶺中，卧鋪車廂還算活躍。
林昶翻下窗前摺疊椅坐下蹺上二郎腿，跟旁邊坐在包廂內下鋪的一個中年男人嘮了起來：“老哥，這是去哪啊。”
“鄭州。”老哥沒想到林昶這小伙還主動搭話，頓時笑嘻嘻，“小哥一個人出門嗎？”
“那當然不是，
拖家帶口呢。”
“去哪？”
“京城，去看看首都天安門，不能總讓它活在書里。”
“那是有點遠哦。”
“還行，勞碌命唄，上鋪那是老哥你女兒嗎？”
“小哥好眼力啊，這都能看出來啊。”
“主要你女兒長得漂亮，這是去鄭州上大學？老哥真心疼閨女啊。”
“是咧，閨女快叫人。”
半躺在上鋪的女生爬起一半，乖巧的打了個招呼：“哥哥好。”
林昶樂呵一笑：“真客氣。”
跟左鄰右舍嘮了兩三小時，火車終於停靠在了湖南的省城火車站，林昶趕忙拍拍屁股起身：“這能停25分鐘，下去抽根煙再買個盒飯。”
“嚯，原來停25分鐘，小哥別著急，一起一起。”左右幾個老哥老姐都吆喝了起來。
這一招呼有七八人一同在列車開門時便也下了車，各自很快混跡在叫賣的攤販前。
林昶略微對比了下，花20選好四份盒飯，又花20買了些小吃。
下車匆匆，上車緩緩，優哉游哉。
跟左鄰右舍招呼一聲，林昶回到了包廂內。
看到林昶提着盒飯，林雯揶揄起來：“都如魚得水的老哥老姐老妹了，林小哥居然能想起吃午飯，還特地跑下車去買呀？”
“掐點算好了的。”林昶慢條斯理的回道，“省城站台上的快餐口味適合我們，價格也實惠。”
林雯故意說道：“車上也有5元一份起的盒飯，只是好像沒在軟卧車廂推銷。”
“不要管這些。”林昶張羅着開吃，“估計這頓以後你們也不會再有很好的食慾了。”
這點林雯倒是深以為然：“確實，坐火車時間稍長就會開始乏味無趣。”
李虞雖然沒經歷過，但她選擇相信，老老實實把這頓午飯吃好。
林富國自不用說，他沒有兒子這種自來熟的本事，可不至於照顧不好自己。
還算豐盛的午餐過後，林昶又跑去跟人嘮嗑，然後就張羅起玩牌了。
雖然他不喜歡玩，但能拖住倦意，爭取晚上被疲倦完全打敗，這樣才好多睡一點，減少勞累度。
如此這般，總算到了深夜，林昶回包廂鎖門睡覺。
中間果如林昶所說，到了晚上嘴裏就開始沒什麼味道，不太想吃米飯，草草用方便麵對付了事。
玩牌還挺費腦，既要別贏太多以免同桌玩家喪失趣味，又要自己也有趣味，於是林昶倒頭一覺睡到了次日上午九點多。
距離上車都快要過去24小時了。
這回林昶沒再去跟人扯閑了，安分守己的待在包廂內跟林富國他們玩牌，又陸陸續續打了會盹兒。
下午兩點多，列車終於緩緩停靠在了京城的西站，28個小時多的旅程終於結束。
隨着人潮出站，走到外廣場，一行四人都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可惜終到站不是BJ站，不然還能先坐個地鐵。
京城現有一線和環線正在運營，還有即將投入使用的復八線，復八線后被併入一線再后一起更名為1號線，環線則在後面更名為2號線，已經連通了火車站。
該說不說的，對林昶和很多人來說，需要耐心等待好幾年才能享受到京城公共交通的便利與惠民。
比如要到約2010年京城地鐵才初步成網。
在更早一些的07年10月份，地鐵實行了統一票價，直接降價進入全程2元時代。
隨後08年開始大面積普及一卡通，進入公交4毛、地鐵2元時代，這一惠民政策一直實行到2014年末才改變。
…………
考慮到央財往西三公里不到是人大，往東兩公里多點是北師大，差不多中間位置，林昶牽頭將下榻目的地定在了相對比較有名的雙安商場附近。
並很快找到了性價比合適的賓館，開了兩個標間。
如此這般，等完全安頓下來后，已是下午四點半。
隨後林昶完全拎過主導權：“洗漱休息一下，晚上我來帶隊去吃頓好的，正好也見識見識帝都風采。”
他對此行有略粗糙的規劃。
主線任務是在短時間內讓林富國同志開闊視野，感受感受時代氣息，促使他有點積極上進的動力與野心。
林富國同志好歹有點會計功底，算數老厲害了，只要意識跟上，有秦淑華幫手，很快就會明白應當怎麼完成家庭致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