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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人們總會把七彩美麗的蘑菇當作珍品,細嚼慢咽之下是毒素的蔓延。但久而久之,人們認識到了蘑菇越花毒性越大,以至於到了不敢摸、不敢碰。老蔣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將毒素蔓延的。
開學之初,他的活躍表現確實令人親切,與老師的交往也是和諧而有風度。他給自己裹上了一層鮮艷的外皮,吸引着不明所以的人的目光。最離譜的是,當我被任命為紀律委員后,有些愛開玩笑的女同學,竟然開始說我們之間有某種“親密關係”,並編出了同人小文。我也知道這是玩笑,就沒有把事放在心上。我是並不喜歡男同的,但我對這種玩笑的忍耐力極強,並不是我認同,只是我無言以對。這點高大師就不一樣了,一天晚上我開他玩笑,他就把枕頭直接扔下來,說話就要下床來動拳頭,在我的抱歉下才避免雙雙回家。
老蔣在一次班會上說:你們如果有什麼心理問題,就來找我傾訴,別憋在心裏影響學習。於是乎,班裏一些同學還真就將自己的秘密進行了解密處理。一名女生,長相一般吧,但在那如花的年紀自然也會產生朦朧的花蜜,品味起來總是甜的。她喜歡上了一個長相顏值均在線的男同學,“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心中釀出的蜜在一個下午終於溢出,但卻招惹了一支蒼蠅。當天晚讀,老蔣拉我們幾個例行開會,他滿臉厭惡的說:咱班那xxx,不看看自己長啥樣子,喜歡xxx,人家瞟都不瞟他一眼。我們聽着自然是不爽的,但久而久之的磨練也讓我們早就喪失了與他對話的興趣,我們噁心而又無可奈何的笑並沒有觸動他那城牆厚的神經。但他說的話卻足夠讓我們煩心一節課。我們也好像不是班委,只是圍繞在毒蘑菇旁邊的野蜂,一是扎不動,二是會被毒死。
就這樣,我們度過了炎熱的八月,在老蔣的逐步施壓與聒噪的蟬鳴中進入了極寒之前的秋季。看起來,老蔣還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是人人都是哈姆雷特那樣的騎士,精神上的折磨無法與肉體上的摧殘相比。
但久而久之的積累,使人們對老蔣早就厭煩了,厭惡了。鬥爭的種子已經終於萌芽,儘管它是在毒液的澆灌下成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