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無趣的早讀

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總會在第二天的清晨開始傳播，太陽還未升起之時流言就在慢慢醞釀，伴隨這朗朗書聲的是竊竊私語。趁我還沒有完全清醒，我的好舍友便在去教室的路上給我解釋來龍去脈，不禁讓我醍醐灌頂，倒還有點小無趣。

不過是高大師在自習課上寫了一些班主任高一時的奇聞趣事，並在小紙條上針砭時弊、高談闊論，被下來拿零食的老蔣“無心插柳柳成蔭”的看到了，這自然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因為他可不想班裏有什麼秘密不能為他所用。在咬文嚼字之後，做出了最有利的行動，上報班主任。就在那天晚上，事情進入了班主任的耳朵里。隨後，這件事情又七零八落進入我的耳朵里。

這件事與我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開學五天與老師又能有什麼矛盾呢？這是讓我感興趣的，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紙條上的內容了。

剛進教室門，沉積了一晚上的悶熱氣息還沒有隨着同學們的抱怨聲而飄蕩，剛進門總要說“這班裏熱死了，怎麼背書啊”。這時候就給了坐在門口的同學一點便利了，門外總是能吹進來一點微風來蘊藉門口人的心靈。高大師就坐在前門口。

預計要在第一次考試之後換位置，所以我一般從後門進，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他坐在哪裏。這次早讀卻讓我們全班都記住了。

“高成侯，你還有臉坐下。”拉長的嗓音打斷了讀書聲的沉寂，全班同學都朝前門看去，只看到了老蔣臉上的坑窪和不屑的表情。我們這一片受到重重馬尾的阻隔，對前面的情況向來不明所以，只得交頭接耳傳播信息。所有人都看着老蔣在那瞪着什麼，瞪着豎著課本的高成侯。就這樣僵持了一會，老蔣見高成侯看都不看他一眼，卻是有話也說不得。我一直不理解的是，這種時候，總會有一兩個老學霸跳出來，藉著班裏死一般的寂靜來展示自己鏗鏘的背書聲，伴隨着他們兩個嗡嗡的讀聲，邊上的人也開始讀，就像他們剛才跟着停一樣，最後把全班從無語的氛圍中拉出。

但這次顯然是失敗了，剛要回歸的書聲又被拉長的嗓音叫停，“來來來，你現在趕緊給我出去，班主任來的時候你自己去給他解釋”。說完就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眼神卻到了引起讀書的那幾個同學身上。這會班裏倒是真的靜下來了。

高成侯的無動於衷也使他轉移了目標，“以後在班裏，別讓我發現誰還好在後面罵罵這個，罵罵那個，我就不喜歡那種好偷偷摸摸的人，你有什麼想說的就上來說，當著我的面說。”

這種情況下，所有人也是不敢說話了，沒有人想成為下一隻雞，再說，我們與他無仇無怨，守護老師名譽也是合情合理，我倒是對老蔣稍有讚許的。

班主任進門將這一局面打破，並沒有對老蔣的行為做出什麼問題，老蔣就把書捲成桶型，往講桌上砸了一下“讀書吧，大聲點，也讓咱班主任看看我們班的學習勁頭”班裏也就嗚嗚哇哇的讀了起來。班主任例行公事，在班裏轉悠了一圈，看看我們的學習情況，就又回到他的小屋去了。我覺得，他已經把高成侯忘掉了。

隨後就是語文老師進場，開始主持我們的早讀。老蔣也就有了機會回到座位上，就與我挨着，又雙手舉起了書本，開始了大聲的背誦。但不過兩分鐘，聲音就陷入了沉睡，旁邊同學的奮鬥並沒有影響到他，甜美的夢境化作了口水流在了桌子上，又滴在他那雙白色的nike上。我至少還是他的同桌，在老師過來的時候我還是有點愛心將他叫醒。我用腿砸了他一下，他並沒有猛的一晃，直接抬頭。他慢慢的睜眼，頭又緩緩的抬起，移動眼球看了我一眼，又緩緩抬頭對着緩緩走來的老師緩緩一笑，緩緩的點一下頭，又說道“老師你坐在台上休息一會把，我替你轉”。語文老師本就50多歲，性格和善，聽到這話自然會欣慰開心。便將轉班大權交給了他，又回到講台上找同學提問去了。

他倒是喜歡轉圈，連着走了好幾圈，隨後就又去站在前門口，佔用着涼爽，就與高成侯面對着。後來，他就出了門不見了。

張開陽告訴我，老蔣是班主任從高一帶上來的，還有，他原來只是個副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