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滿城圍觀

沒想到臨到京城就生出這麼多是非，不知道昨晚上地下擂台那邊結果怎樣，蒙知魚後來去了哪裏？早上三人吃過飯便立即出發去內城。還沒到內城城門口，牛武就被人認出了，有人說那不是昨晚打死方老大的人嗎？

昨晚上死的何止方老大，地下賭場的一把火，直接將賭場幾根柱子燒斷，地下大廳上面的房子有一半塌了下來，底下的人在火中沒能跑出去的，樓上的人摔死摔傷的，總有上千人，此時此刻外城府尹正帶着區令以及眾差役在處理此案，得知昨晚的疑犯居然騎着高頭大馬出現在街道上，那府尹豈能放過，正準備叫人將疑犯擒拿，這時候地下擂台的主人早已糾合了大批人手將街道堵得死死的，就像昨晚上一樣，手持武器的黑社會亡命之徒將三人圍住。一人站在牛武面前大叫：“快給我下馬受死！”

毋意暗暗叫苦，本來就是瞞着王爺進京的，這回全天下恐怕都會知道。他轉身問趙胖，這些人什麼來頭？可以給錢私了嗎？

趙胖搖搖頭說：“昨晚武哥打死的那位方老大，我小時候就聽說過，那是外城一霸呀，操縱地下賭場和妓院的生意，連官府見到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整個京城都知道“內城四家，外城方家”的說法，這內城四家就是指“趙柳江唐”四大家族，這四家中趙家商行、唐家醫館都是給內城貴族服務的，唯有柳家和江家，本身就是貴族。四家中真正能震得住外城方家的就是江家。不過上次殺江知州后，只怕不能讓江海平知道我們來京城了。”

牛武在一旁聽了大叫：“乾脆咱們殺過去，江家的人我們都殺了，還怕這些？”

毋意說：“武哥，這些人不是敵兵，也不是死刑犯啊。”

趙胖說：“這些人就算被殺也不冤，他們欺壓百姓可狠着呢？”

這時候府尹的人來了，一看這陣勢，也不敢說啥，居然站着那邊，跟京城裏的百姓一樣看戲。毋意無奈，跟牛武和趙胖說：“只好殺過去了，我們往內城城門那邊跑。盡量少殺些人吧。”牛武立即從馬背上摘下一個布包，裏面包著一把摺疊鐵槍，展開后，摺疊槍足有一丈余長，牛武說：“毋意，胖子，你們跟上就行。”然後他一抖韁繩，驅馬向前。那匹馬躍起時，順便一腳將牛武面前叫囂的人給踢倒在地。

那牛武是騎將，在馬下他的本事只能發揮不到一半，但在馬上，他簡直如天神降臨，萬夫不當。當他催馬舞槍殺去時，阻擋的人簡直就像草人木偶一般，大槍掄起來，那些人就只有受死的份，頓時死傷一片。斷頭與殘肢遍地都是，毋意心想，牛武你可不能這樣啊。

沒想到遠處看戲的百姓居然一片叫好，牛武昨天沒有得到的掌聲，現在收穫了，他更加興奮地將那把長槍舞得風雨不透，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血路。三人才衝出去不到一百米，那後面的人頓時不敢追了，前面的人早讓出了一條通道，上千名手持兇器的歹徒居然沒有一個再敢靠近三人。也許他們從來沒有想到，有人真敢殺人，當著無數路人的面說殺就殺。而他們持刀砍條胳膊，就能將整個外城的人壓得不敢喘氣，就會有人主動給他們交保護費。這幾個人根本就不像他們，這幾個人殺人不眨眼啊！牛武才舞一會槍，直接將外城的人給鎮住了。

三人居然像英雄一樣，一直到了內城城門那邊。迎接他們的卻是聞訊趕來的內城九門統管劉大人，以及一千多披甲劍士。劉統管大叫：“誰人敢如此大膽，

在京城殺人。”

牛武一看是官兵，他頓時停手，總不能殺官兵吧。毋意見形勢危急，轉身看趙胖，趙胖一想牛武殺了那麼多人，就算是有理也說不清啊，要是被官兵抓住，那得是死刑啊。事到如今，乾脆亮明身份吧。趙胖走到劉統管面前施禮說：“大人，在下鎮北軍團后軍將軍趙典，那位是特科營校尉牛武將軍，中間這位不知您何以認不出，這是鎮北王世子殿下。”趙胖一亮軍牌，喜劇的一幕忽然發生了，那劉統管自然認得軍牌，忽然跪倒在地，大呼：“下官恭迎世子進京。”那些劍士一看長官都給跪了，立即呼啦啦跪倒一片，外城這邊的百姓也跟着跪，府尹和差役自然也跪倒，最後連剛才追殺三人的歹徒也跪倒下來，無一人敢站在三人馬前。

原來自上次與突厥人的戰爭結束之後，京城裏到處傳頌着鎮北王世子的故事，教坊還創作了幾個折子戲，其中一出名為《王子闖營搬救兵，小姐擂鼓退強虜》；另一出為《王子借兵滅胡騎》。這些誇大其詞、道聽途說的故事給時下衰朽的帝國像是打了興奮劑，百姓們傳言，世劫王子將會是一個跟其祖父一樣中興帝國的英雄。

毋意更不可能知曉的是，自世祖皇帝滅佛以來，皇室近親的幾位王爺家，除了宗世劫，竟然沒有一個超過十歲的男性繼承人，當今皇上現已無一子活下來，原先所生十四個兒子皆早夭；先皇那一脈如今也只剩下皇上；皇上現有三位堂弟，鎮北王無後，僅有一女早嫁；西江王活着的僅有二子，其一不到五歲，另一個就是宗世劫；近江王雖有三子，皆不到十歲。民間認為是世祖滅佛的報應。南方反王蒙天佈告天下，背道滅佛的宗家王朝氣數已盡，南方的賢君將取而代之。正當此際，世劫王子在西北戰場上橫空出世，洗刷了人們對皇族的失望，他以一己之力逆轉戰爭的故事也讓貴族們長吁口氣，這次柳千問的婚事就是皇上和皇后商量好的，明着就是為世劫繼承大統而鋪路。誰知鎮北王卻瞞下了真假王子的故事。此刻假王子毋意就這樣糊裏糊塗出現在京城中。

劉統管馬前開路，引領三人進入內城。城門之外，被牛武砍掉的幾十顆頭顱還在地上滾着，城門之內，很多貴族子弟和百姓都走上街頭，爭相一睹英雄王子的風采。人群的這種狂熱簡直讓三人無所適從。幸好這時候，柳千行接人來了，千行已接到毋意的回信，這幾天他已命僕人到城門口探聽新姑爺的消息。這新姑爺來得動靜如此之大。

柳千行立即帶毋意等三人到柳府，千問和馮諾依早已在府中等待，那柳府早已上下歡騰，毋意本想悄悄見了柳家兄妹，秘密結個婚，然後趕緊離開京城。畢竟毋意不是宗世劫，他已明白為什麼鎮北王不讓他來京城，因為京城只知道宗世劫。

趙胖見毋意有心事的樣子，就立即上來找千行說：“我們路上遇到很多事，能不能先借個屋子休息一下？”柳千行一拍腦袋：“看我糊塗啊，你們一路騎馬來，是要先休息一會。”

趙胖立即就拉着毋意和牛武去客房那邊，有僕人早打開了一間收拾乾淨、佈置講究的客房，三個人進去就將門關上了。看到身邊沒有人了，毋意感激地看了一眼趙胖。心想幸好他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