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腦子肯定有病
小野的咽喉被割斷，鮮血噴涌而出，張大着嘴瞪着譚小慧，倒地而亡。
譚小慧擔心小野不死，欲上前補刀。
劉芳攔住她道：“已經死了，快走。”
譚小慧對日本人的仇恨不是劉芳能夠理解的，她的家人全死在日本兵的手裏。如果不是因為地下工作的需要，恨不能天天出去截殺小鬼子。把小鬼子當畜生一樣打殺。
“我知道你恨日本人，我也恨不得出去多殺幾個。可眼前的情況不容許我們那樣做。快走吧。高城結衣帶鬼子找過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劉芳從譚小慧眼裏看出了仇恨，拉上她就往後院跑。
譚小慧終於冷靜了下來。張耳去聽，不少小鬼子衝進巷子裏來了。
此地距離小巷不到十幾米遠，一旦被高城結衣發現，想逃脫恐怕很難。
高城結衣的能力她們了解過。此人功夫詭異，十分聰明，善於從案發現場的蛛絲馬跡中查找出痕迹，分析判斷出兇手殺人後的潛逃去向。如果不幸被她盯上，麻煩就大了。
來到後院的圍牆邊，發現圍牆並不高，且有一處明顯的斷壁。
劉芳率先從斷壁處爬了上去，然後伸手拉譚小慧上去。
譚小慧本想說這麼矮的圍牆不在話下，但還是拉住劉芳的手上了圍牆。
“什麼人，站住。”
兩美女剛從圍牆上跳下，來到另一條巷子，就被正巧巡邏經過的兩警察發現。
為首的警察腰裏別著盒子炮，相貌有點丑。嘴唇上的兩道八字鬍一撇一捺，更是十分顯眼。
拔槍在手，子彈上膛，迅速帶着手下走了過來。動作之快出乎譚小慧的預料。
劉芳閃電般掏出暗器便要出手，譚小慧拉住她的手道：“別急，此人我認識，梅城警察局的朱科長，為人較為正派。應該不會難為我們。”
劉芳只好選擇相信譚小慧。
朱楊看到譚小慧了，愣了一下，湊到手下面前道：“把槍收起來。她們是我朋友。”
手下趕緊把端在手裏的長槍放下。站在旁邊等譚小慧和劉芳過來。
譚小慧從容的微笑，迎上朱楊道：“朱科長，幸會幸會，好幾日不見你去我們聽雨軒了，怎麼，公務真有那麼繁忙嗎？我不信。”
劉芳第一次見朱楊，自然不相信他，一隻手放在兜里死死拽着暗器的把柄。
一旦朱楊有任何異動，立馬出手殺了他。
反正已經惹上事了，如果無法逃生，那就死拼到底，為自己的地下生涯譜寫一曲動人的終章。
.....
朱楊抬頭盯着她們身後的那座民宅，已經聽到民宅前面的巷子裏傳來高城結衣喊搜查的聲音，就什麼都明白了。再仔細一看，發現譚小慧的男裝上沾了一點血跡，更明白了。
原來譚小慧在這裏殺了小鬼子，如此看來，譚不是中共的人就是軍統的人。
劉芳來到距離朱楊三米開外的牆根下站定不動。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就看朱楊自己的表現了。
譚小慧道：“朱科長，剛才我們.....”
朱楊用手在她衣服上血跡上點了幾下，隨後揮手讓她不要說話，道：“跟我來。”
譚小慧一愣，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衣服粘着的血跡。嚇了一跳。
剛才只顧逃命，居然忘記察看了。多虧遇到朱楊提醒了她，不然穿着這一身去街上，遲早會被人看出來的，到時候豈不是麻煩更大。
可問題是朱楊真值得信任嗎？說跟我來幾個意思？
是想把她們帶去獻給日本人，還是想把她們藏起來再說。
諸多問題在譚小慧的逐一閃現。不知道怎麼辦了。
於是譚小慧回頭去看劉芳。劉芳已經快步跟了上來。
朱楊回頭道：“譚小慧，想什麼呢，跟我走啊。”
隨後附在手下耳邊悄聲說了一句。手下聽后立馬持槍跑了。
“朱楊，你想幹什麼。要讓你的人回去報信嗎？”
朱楊此舉引起了譚小慧的懷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里透射出一抹兇狠。
不由得一隻手伸出兜里摸着了匕首的把柄。
但凡朱楊有異動，立馬出手割了他的脖子。
劉芳也在懷疑朱楊不安好心。再次提高了警惕。回頭去看那堵矮牆，沒發現有日本兵從裏面爬出來。這也就能說明，高城結衣還沒有找到這邊來。暫時她們還是安全的。
巷子裏的空氣有些緊張。
朱楊也沒心思跟譚小慧解釋太多，道：“想不被鬼子抓住的話就跟我走，否則留在這裏等高城結衣來抓你們。快啊，還愣着呢。”
劉芳走近譚小慧，道：“信他一次，跟他走。”
譚小慧點頭，心想事已至此，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豁出去信任朱楊了。
....
朱楊把她們帶到巷子深處一家四合院。這是他的家。十分安全。
一般情況下日本人不會進來搜查。高城結衣絕不會想到兇手藏在這裏。
隨朱楊走進院落，譚小慧道：“朱科長，這是誰的家啊。你把我們帶到這裏來安全嗎？”
朱楊回頭盯着譚小慧，眼神里迸射出了欣賞的火星，道：“譚小慧，你自己覺得呢。”
譚小慧不太明白眼前這個醜男人為何要叫她的本名，愣了一下道：“朱科長，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叫我譚小姐也可以，幹嘛直接叫我名。什麼意思？”
朱楊笑而不語。但盯譚小慧的眼神更那個了。
劉芳已經看出來了，認為朱楊不會對她們怎麼樣，湊到譚小慧面前小聲道：“他喜歡你才叫你名字。你難道就感覺不出來？”
“啊，”譚小慧嚇一跳，“不至於吧芳姐。”
朱楊權當沒有聽見她們說話，背手走過去推開客廳的門。
劉芳嘿嘿一笑，“我看就至於。想不明白慢慢想。”
譚小慧啞然，不再吭聲，隨劉芳走進屋子。
朱楊親自動手給她們到了兩杯白開水，然後恭恭敬敬地分別遞到她們的手裏，說道：“譚小慧，喝完茶去把衣服換了。穿這身出去肯定會招來是非。”
譚小慧一臉茫然地看着朱楊，嘴上沒說，心裏卻在想，朱楊喜歡她？這算什麼。
那麼丑的一個男人，就算本事衝天，也不可能引起她譚小慧的興趣。
她譚小慧好歹也是美人一個，就算要找男朋友也輪不到醜樣子的朱科長吧。
劉芳喝了一口白開水道：“朱科長，-洗手間在哪。”
朱楊伸手指指客廳背後那道小門。
劉芳會意，湊到譚小慧耳邊吩咐了兩句，起身去了洗手間。
朱楊見劉芳不在了，便轉到譚小慧面前坐下，雙手支着下巴盯着她不放。
譚小慧被他的行為嚇壞了，臉蛋刷地一紅，低頭道：“朱科長什麼意思。老看着我幹什麼。別看了，有事說事。求你。”
“哈哈。”朱楊憋不住笑出了聲。
只是聲音不太大，外面肯定聽不到。
可是去洗手間的劉芳肯定能聽到。朱楊已經感覺出來了。
那個名叫芳姐的女人應該是譚小慧的上級。那麼就能說明，譚小慧絕對是中共方面的人。
軍統特工不太像。如果是軍統的人，一旦懷疑他什麼，肯定會有所動作的。
而譚小慧和劉芳並沒有。就憑這一點，他的判斷就不會有錯。
“朱科長，別笑了，你笑的樣子有點滲人。”
譚小慧瞥一眼朱楊，忍不住臉更紅了。
說也奇怪，朱楊這次給她的感覺特別不一樣。為此她感覺有些心慌。
朱楊不再跟她開玩笑，沉下臉來一本正經說道：“譚小姐，對面房間裏的衣櫃裏有衣服，你自己進去挑一身換上，然後把衣櫃移開從密道里離開。我擔心日本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剩下的你別管，只顧和你的芳姐逃命便是。我去應付日本人。”
譚小慧：“我能相信你嗎？”
心裏在想朱科長一會兒叫她本名，一會兒尊稱她為譚小姐，腦子肯定被驢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