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181. 充滿生機的色彩的世界（1）

“解釋。”

赫敏無力地抬起頭，心臟還在亂跳，有些不知所措。

她凍壞了。

警報響起，那個把他們趕出辦公室的年長的男人正眯起眼睛，俯視着她。

赫敏抿了抿嘴唇，試着露出一個微笑，卻幾乎沒能扯動嘴唇。

“我是……我是赫敏·波特。這是我丈夫。我們……要離開，啊……現在。”

這聽起來不錯。赫敏抬頭看了看哈利，哈利正盯着她的胸口。即使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這樣的視線也讓她想要臉紅。

“對吧？”赫敏猛地推了他一下，“現在就走？”

哈利朝她眨了眨眼睛，那種微笑幾乎、幾乎讓她原諒了他過去幾個星期里的作為。

“是的，我們走吧。”

“在我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前，誰也不允許離開。”那個男人露出憤怒的冰冷的表情，“現在。”

就在赫敏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另一個穿長袍的男巫走了過來，開口就是一連串刺耳的俄語。

赫敏捕捉到了“部長”這個詞，她的心往下沉了沉。這位俄羅斯部長並不以和善聞名，卻是恰恰相反。

俄羅斯的魔法部部長眯起眼睛看着他們，聽着助手們急促的喋喋不休。哈利迅速的一瞥似乎是在告訴赫敏，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事態的發展，他甚至沒有給其他人一分目光。

或許他看了。當一個人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時，就很難判斷他的目光有沒有投向哪裏。

“我們感謝你為逮捕伊莎波夫人所做的貢獻。”部長開口，赫敏的目光又回到部長身上，後者雙臂交叉在胸前，“他們說你打算帶着那件魔法物品離開，對嗎？”

魔杖。

赫敏在她丈夫的懷抱里僵住了，然後站了出來。

在那裏，他的右手鬆松地握着一根發亮的骨白色魔杖，表面佈滿了坑窪的圓形起伏，他平常握在右手裏的手杖落在他們腳邊，被人遺忘。

“這是我的了。”哈利的聲音比她記憶中的更低沉，臉上掛着中立的面具。

“根據我們與英國政府達成的協議，它屬於俄羅斯外交部，當時我們派遣了撤離小組去幫助他們。不幸的是，伊莎貝爾被它控制了精神。我們很感激你的幫助，但是這個……魔法物品，不是你征服的。”

哈利以隨意的姿勢舉起魔杖，赫敏沒有眨眼睛，她看到了十多根魔杖做出了威脅的反應。

沃恩和露西露出非常憤怒的表情。

不好。這樣不好，不對。

“這件魔法物品嗎？部長？”哈利語氣禮貌地問。

他們對面的巫師仍然交疊這雙臂，抬起下巴。“把它還給我們，你可以自由離開。對於這件事給你和你的家人帶來的不便，我們會提供報酬。”

如果赫敏沒有直接盯着那隻魔杖，她可能就會錯過發生了什麼。

魔杖……消失了。白色的木頭失去了硬度，似乎融化進他手指的皮膚里，在他的右手上留下一道深銀色的陰影，一團旋轉的線條，在正午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部長的雙手垂了下來，握緊了拳頭。“你做了什麼？！”

”

哈利笑了，他的魔法凝視着部長，凝視着聚集的人群。“這件魔法物品，正如你所稱呼的，不能被給予，只能被奪取。我已經得到它了，你可以把它拿回去。”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在人群的邊緣，傲羅們不愉快地移動着，舉起的魔杖落了下來。

部長突然轉過身，穿過層層護衛，走向花園牆壁的廢墟。

赫敏顫抖地呼吸了出來。然後她眯起眼睛看着身邊的人。“你有很多需要解釋的。”

綠色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臉上。哈利點了點頭。

“對不起。”

簡單的詞語，赫敏卻感覺自己的心被戳中了，眼淚裹挾着所有的東西刺傷了她的眼睛。

“還……還不夠。”赫敏說，她討厭自己聲音里的無力。

“我知道。”哈利回答，他閉上眼睛，輕聲重複，“我知道。”

“很好。”赫敏試圖讓語氣嚴厲，“現在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在此之前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不想聽。就我而言，你是我的，你屬於我。回家，或者……”赫敏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從某種程度上講，我現在住在斯內普教授的房子裏。”

哈利驚訝地揚起了眉毛，抬起了頭。“在哪裏？”

“你得先解釋你的事情。”赫敏看着沃恩和露西朝他們快步走來，克拉肯跟在他們的長袍後面，幾乎被完全遮擋了，“現在我們離開這裏吧，謝謝。”

“等等。”哈利溫柔地懇求使她轉過身來，她的身體因痛苦和擔憂而繃緊，本能地準備迎接另一個情感上的打擊。

現在還有什麼？他現在還要等什麼？

“我還需要做一件事。”哈利的聲音很溫柔，眼睛在反射着她所感受到的一切，甚至更多。

“什麼？”吐出來的單詞帶着脆弱、帶着痛苦，卻被完美地發音。在她身邊，赫敏察覺到護衛停了下來，團聚的喜悅變成了擔憂。

“我要去一趟魔法部。不會花太長時間的。”

赫敏注視着他的臉，看到他的眼睛閃爍着力量的光芒，感覺到他的魔力，就像一股暖流從她冰冷的腳趾到她冰冷的鼻尖，讓她沉入舒適而安全的迷霧中。

她與之鬥爭，憎恨被人操縱的感覺，不管這種操縱是否有所目的。這是她第一次討厭它的觸摸。

“為什麼？”赫敏重複道。這個詞已經是她能說出的全部。

哈利抬起手，讓他們看見他手臂上和黑色石頭並排的銀色的陰影，在他的皮膚下盤旋，離開，再存在。與他離開家之時，他已經發生改變。

但赫敏也不是他離開時的那樣了。

“我會一直等你的。”赫敏挺直了脊背，聲音緩慢而平靜，目的明確，“隨時等待着。”

哈利抬起手輕撫她的臉頰，溫柔而短暫的觸摸充滿情緒。

“我愛你。”

這一次，赫敏看着他離開，手裏緊緊握着跨國門鑰匙，一聲巨響，哈利和克拉肯消失了。

“我希望你揍他一頓。”露西哼了一聲，沃恩不滿地嘟囔着，他也被拋下了，對此一點他也不高興。

“我們走吧。”赫敏說著，把門鑰匙舉到空中。

當魔法帶她離開時，她鬆了一口氣。

————

“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口，它的影響正在迅速擴大，部長。”神秘事務司司長雙手交叉，語速很快，“就在半小時前，它似乎還處於平衡狀態，但現在……我們已經疏散了整個樓層的人，兩位研究人員犧牲。帷幕內正在發生大災難，這是我們無法解釋或預測的災難，是多年研究以來從未有過的。它在自然條件下確實出現過變化，有時會被一代人觀測到多次，但這次不一樣……”

斯克林傑站在施了魔法的窗前，手杖緊握，看着這個平時冷靜的女人正劇烈地顫抖。

“這次？”斯克林傑提示了她一下，後者在劇烈的顫抖下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建議我們疏散上面兩層樓的人，也許最好疏散四層。時間緊迫。”

斯克林傑盯着她，讓她把話聽了進去。他不傻，他知道聽見帷幔低語的人會有什麼下場。現在，那些竊竊私語已經變得如此響亮。

一陣敲門聲，門外的人沒等他允許就推開了門。現在確實是情況緊急，根本來不及通報。

但探頭進來說抱歉的女巫並沒有彙報辦公室的工作，大量的事物湧入神秘事務司，伴隨着早就去世的親人的聲音。

不是辦公。

有人來拜訪他。

————

哈利出現在英國魔法部大廳指定的家養小精靈幻影移形區域，最開始幾乎沒有引起什麼注意。

魔法部大廳人來人往，空氣中瀰漫著如同蜂箱擾亂的徵兆。他看到警戒的先鋒巫師和傲羅獨特的色彩，注意到增加的守衛和警惕的氣氛。

人們的目光逐漸注意到哈利，他們的光在他身上聚焦，在增加的激素下變得更加明亮。

哈利平靜地走過，腳步不緊不慢，儘管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告知他，他需要去哪裏，需要做什麼。

“我想見見部長。”哈利驚訝於自己聲音的鎮定，“我希望這次拜訪不是不被期待的。”

守衛們交換着眼神默默交談。

“請走這邊，大人。”一個傲羅開口，另一個提前離開，無疑是要提前給部長傳話。領路的傲羅不時停下來，不時和路過的人打招呼，等電梯的時間也稍微延長。

電梯的門終於打開，哈利走了出來，秘書正站在部長辦公室門口迎接他，明亮的橙綠色的光里透着極度的焦慮。

然而，當哈利走進辦公室，意外發現裏面還有其他人。另一個人站在那裏，穿着一件白袍子，連靈魂的顏色都看不見。

“波特大人，你的出現終於給我們增添了光彩。”部長的聲音有些冷硬，“祝賀你成功完成任務。”

一剎那哈利以為部長說的是魔杖，隨後他突然想到部長不可能知道這件事，他指的是解決盧克斯夫人。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哈利簡單地說。

“恐怕我現在很忙。”部長指了指房間裏的另一個人，“如果你願意稍後再來討論過去幾周的事情，我可以……”

“我來這裏是為了帷幔的。”哈利插嘴說，他感覺血管里的火焰燒得越來越旺，想奔跑的衝動越來越強烈，“我曾和你說過想去看看它，你說更希望我能毀掉它。現在，我來這裏是為了一筆新的交易。”

哈利從對方兩人閃爍的光芒中看到了他們的反應。

他們一定也感受到了。也許他們甚至還聽到了它的聲音，那聲音比低聲耳語還要安靜，是一種越過思想邊緣的輕語。

“你總是要求交易。”斯克林傑說，“這總讓我思考誰才能從中獲益。”

“我想要一個時間轉換器，我需要回到對角巷事件發生的那天。我可以給你牢不可破的誓言，不會以任何方式改變那天發生的事情。不會阻止兇手，也不會保護我的妻子，也不會阻止任何已經死亡的人。”

斯克林傑深吸了一口氣，兩肩綳得緊緊的，彷彿承受着沉重的負擔。“即使……即使，我們有這樣一個能回到很久以前的時間轉換器，即使我同意考慮把它交給你……如果你不打算改變什麼，為什麼要回去呢？你當我是傻瓜嗎？”

哈利閉上了可有可無的眼睛，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穿過身體，穿過活着而堅實的東西。

“我知道你有。我知道，因為那天早上我看到了自己。難道這還不夠嗎？我想最後看一眼我懷孕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在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之前，再看一眼我自己，這樣還不夠嗎？”

空氣中響起了輕聲，那個被白色遮擋的人朝門口走去，她的聲音響起。

“我們會給你的，波特大人，只要你能平息帷幔。但是，如果你利用時間擾亂了過去，我會殺了你，即使想盡一切辦法。”

部長抱怨了一聲，不是否認，而是無可奈何的同意。

哈利盯住那個女巫，點頭同意。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