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

玄夜

“我要殺了你!”

黑袍領隊歇斯底里的咆哮道,駭人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噴涌而出,周圍靈氣紛紛匯聚,包裹全身,身後一尊佛陀虛影出現,梵音繚繞。

剎那間,以佛陀為中心,十丈之內的地面發生了劇烈震動,黑袍領隊周身靈氣呼嘯,佛陀一掌拍出,化作十幾道青色掌印,朝着牧雲澈所在之地轟殺而來,掌印所過之處,皆燃起熊熊青焰,使得空氣都在一時間沸騰了起來。

牧雲澈將懷中的太婉清護佑在身後,十指緊握劍柄,身上陡然爆發出驚人的戰意,旋即使出渾身力氣,猛然將長生劍拋了出去,一股劍意誕生,周圍的空間都因為這股劍意的出現而陷入短暫的失明,萬物生機被汲取的一乾二淨,導致本就枯竭的四周變得更加枯敗不堪。

“咻!”遽然間,長生劍破空聲猶如尖銳鷹嘯,破開了青色掌印,透過熊熊火焰,直奔黑袍首領而來,牧雲澈猛踏了一腳地面,身體彷彿也化作了一柄劍暴射了出去,速度快到極致,令肉眼都無法捕捉,緊隨着長生劍而至。

黑袍首領面色一變,雙手合十,嘴裏吟誦着梵音,身後佛陀閉上雙眼,身前十丈化作一片黑暗,似有鐘聲敲響,震蕩着周圍的一切。

牧雲澈全然不顧身陷黑暗,可怕的精神力形成一道屏障,抵抗着鐘聲的侵襲,黑袍人見他如此,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道:“找死。”

敢硬闖自己佛丈世界還不死的人,至今為止,還從未有過,牧雲澈也不會是那個例外。

“鐺!鐺!鐺!”

鐘聲似魔音一般,在牧雲澈耳畔炸響,揮之不去的聲音沖盪着他的精神靈海,使得他靈魂都為之顫慄了下,心底那段痛苦的片段不由的湧現,族人異樣的目光,嫡親長輩高高舉起欲要將他獻祭給某個神坻,直到哥哥的殺意。

“啊!”

牧雲澈面目猙獰的捂着腦袋,嘴裏發出絕望的咆哮,鐘聲在他的腦海不斷的迴響,令他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回憶泛起,就在這時,靈海中沉寂的黃泉似受到了刺激,碑身爆發出一道毀滅的光束,直接將侵入的精神力磨滅殆盡。

“給我破!”

牧雲澈陡然睜開雙眼,厲喝一聲,置身的黑暗世界隱隱浮出細微的裂痕,隨後崩成無數碎片,長生劍向前一劈,斬出凌厲一劍,這一瞬間,彷彿天地萬物都化作了一劍,摧枯拉朽的一劍,開天闢地的一劍,向黑袍徑直殺來。

劍至,仙人跪,鬼神泣,浩蕩劍氣席捲開來,黑袍領隊在這樣的攻勢之下,心神不由一震,急忙抽調全身的能量抵禦牧雲澈的劍勢。

“噗!”

沒多久,黑袍領隊踉蹌後退,嘴裏噴出一口鮮血,只感覺身體每一處都流動着一股毀滅的劍意,正在肆意的挑動着他的每一根經脈。

一旁的四位黑袍人震驚的看着眼前發生的場景,皆倒吸了一口涼氣,首領這是…..敗了!

牧雲澈冰冷的目光透過寒霧,直視着黑袍首領的身後,手中緊緊握着的長生劍,劍身一震,滾滾劍氣似潮水一般向四方激蕩,可怖的劍意再次爆發而出,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將這幾個突然偷襲自己的蒙面人放在心上,他所忌憚的,是那個一直躲在暗處之人,像周圍這幾個戰五渣的實力,還遠遠沒有達到能夠威脅到他的地步,畢竟他早就具備了承魂境的戰力。

只是遲遲不融合武魂罷了。

“看來九公子早就知道我在這附近咯。”

清脆聲音響起,

戴着惡鬼面具,身着卻與其他人不同的黑袍緩步走來,步伐輕盈,也不知是男是女,全身上下都被加絨斗篷包裹的很嚴實,只有那雙眼睛給人一種賞心悅目之感。

似黑暗中亘古不息的兩盞明燈。

牧雲澈皺眉望向那人,道:“商闕?”

“大膽!”一位黑袍人出言呵斥。

“誒…..怎麼能這樣和九公子說話。”那人語氣不滿的對着下屬說道,那雙美得似一對寶石的眼睛,繼而望向牧雲澈身後的佳人,當目光觸及到太婉清那張絕世玉容時,不禁有些黯然失色,暗自感慨,世間竟真有如此美的人。

太婉清自然感受到了那人投來的目光,無可挑剔的臉上露出不悅之色,旋即身子向左偏移了一點,使得牧雲澈正好擋住了那道視線。

“真是個可愛的丫頭。”那人輕笑道。

“用你說。”太婉清嬌嗔道。

“大…….”

黑袍屬下剛想要說出那個膽字,便被那人瞪了回去,這一幕令在場的黑袍人心裏犯起了嘀咕,朱左使這是怎麼了?為美貌所淪陷了?

別說黑袍一伙人了,就連牧雲澈也對這個故作神秘感的傢伙都有些摸不着頭腦,目光打量着這位不速之客,心中對於玄夜這個組織越發的好奇,冒天下之大不韙,敢於與整個諸天為敵,甚至還一度妄圖挑戰自己的老師,放眼整個天下間的勢力,唯有玄夜才敢這般行事。

若是放在諸天任何一族或勢力的頭上,就沖冒犯雲寰衡這一條,便已是眾矢之的,怕是早就面臨滅頂之災了,更不會像玄夜這被定義為邪教組織這般,神出鬼沒的在這諸天萬界中存在三百年之久,這也讓自幼便很少對任何事物產生興趣的牧雲澈來了興緻,更是早早的就崇拜上了那位親手締造玄夜這樣組織的聖主。

商闕,這個能夠令諸天世界都為之咬牙切齒的名字,一度被各方勢力打上魔頭標籤且淪為禁忌的存在,其創下的不赦偉績,足夠讓任何一方大勢力,將其五馬分屍成百上千回,當中最為濃厚的一筆,要屬百餘年前,拔劍指向雲寰衡,甚至還撂下狂言,要為天下先,不過很可惜,這樣的人物,不會親手來殺牧雲澈。

即便是古族之主都不足以令商闕出手,畢竟那是敢對雲寰衡拔劍的猛人,放眼諸天世界也僅此一個,就是事後被牧雲澈的大師兄吊起來拿棍子打了一宿,便狼狽的離開了蒼穹界。

一想到遠處那個神秘的傢伙不是商闕,牧雲澈不禁流露出一抹失落之色,旋即自嘲的笑了笑,這也算是一種對自己的鞭策吧,商闕殺不了老師和師兄師姐,也不屑於親手來殺他。

這是強者的驕傲,也是對弱者的藐視。

“九公子這是失落來得人不是聖主?”那人看着牧雲澈失笑道,心中對這位雲寰衡的高徒不免生出幾分譏諷,不過才勉強具備承魂境三品的戰力,就妄圖想挑戰早已實力至臻的聖主,真不知該說牧雲澈是有志向,還是愚蠢。

“商闕不是妄言要親手屠我師門嗎?”牧雲澈擲地有聲的說道:“派你們這幾個雜碎來就想殺我?莫不是覺得我手中長生劍銹了。”

崇拜歸崇拜,但打心裏對那位敢說要剝大師兄筋骨而後快的狠人,從而也生出了殺意。

你殺老頭子就算了,能殺算你有本事。

可為什麼想要動大師兄呢。

大師兄可是好人吶。

還是那種老實得不能再老實的大好人。

“這兩個問題問的好。”那人輕笑道:“首先回答您第一個問題,寰衡就不用說了,諸天世界的常青樹,亦是暴亂星海的鎮守使,就算再給聖主萬載光陰也是追趕不及,至於寰衡門下排在您前八位的弟子,大先生太強,二先生霸道,三先生太硬,四先生底牌太多,五先生號稱妙手真君,救治過諸多巨擎人物,動一根頭髮都是罪過,六先生又太狠,這前六位,哪怕是聖主親自出手,也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后兩位….背景又太驚為天人,若是真給殺了,玄夜那也就離覆滅不遠了,而九公子,是九位弟子中最弱的一位,也是唯一可以殺的一位,聖主不屑對你出手,也願意遵循寰衡的規矩,同境界出手,殺了便昭告天下,殺不了就留着待以後再殺,還有………蠢貨!我們不是雜碎!”

本該覺得被輕視而感到憤怒的牧雲澈表現得很平靜,倒是太婉清乍一聽,怒嗔:“你罵誰蠢貨呢!你才是蠢貨!你全家都是蠢貨!”

那人聽了也不生氣,笑道:“小妹妹真可愛,這麼快就護着你的小郎君了,這要以後嫁給九公子了,還不得被九公子給欺負死呀。”

“才…..才沒有。”太婉清生氣歸生氣,但被這麼一說,還是捏着衣角,嬌羞的擺了擺身子,那副嬌滴滴的模樣,惹得那些黑袍人見了皆是分外眼紅,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憐愛一番。

也就那位個頭算不上太高,擁有着一雙極其漂亮眼睛的黑袍人,沒有被太婉清表現出來的樣子所迷惑,只是覺得這個小丫頭真的很可愛,也夠跋扈,想來這也是牧雲澈唯一能夠找到拒絕她的理由吧,畢竟除了脾氣之外,太婉清簡直可以說是完美無瑕,各個方面都無可挑剔,無論是樣貌,還是家世,亦或是天賦,皆是上上乘,放眼整個諸天世界也是僅此一人。

但就是這樣完美的人,被拒絕了十年,黑袍人一想到這,看向牧雲澈的目光閃過一抹狐疑,心裏也順帶着吐槽了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官二代加富二代,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痴,竟然會狠心拒絕太婉清這樣的傻白甜,白富美。

難道是腦子被門擠了不成?

“丫頭。”牧雲澈忽然側身看向太婉清道。

太婉清眨着那雙含羞的美眸,也不知道牧雲澈怎麼突然叫自己,疑惑道:“怎麼了?”

牧雲澈或許是出於習慣,胳膊肘搭在太婉清白膩的肩頭上,看着她潔白透亮的臉頰,不由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道:“還記得小時候我經常會考你一些問題,今天我也考考你。”

“你說。”太婉清捋過一綹青絲道。

牧雲澈劍指遠處那些既不動手又不離開的黑袍人,漠然開口:“像不像在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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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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