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許航去找了老師，換組的事情很快就被解決。
“那個，老師說了，把我分到你們一組。”許航從外面回來，敲敲喬晚晚的桌子，說道。
“那季和風呢？”他這麼說，喬晚晚自然是覺得他把季和風換了出去，於是抬頭看他，眼神冷漠，頗有些質問的意思。
別看她生的漂亮，平日待人也和藹可親，可真要板起臉來，眼睛直勾勾盯着你，還真讓人有些害怕。
許航還沒意識到自己是為什麼惹了對方生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結巴了幾下才想起回答喬晚晚的問題：“我、我沒把他怎麼樣，老師說了，你學有餘力，加我一個也沒問題。”
……人家別班的好學生都是被老師捧在手心裏，怎麼自己班這位，凈想着給她推些疑難雜症呢。
知道誤會了許航，喬晚晚自然就收回了那副面孔，重新換上官方笑容，說道：“既然是老師安排的，我沒意見。”
“嗯、嗯。”
許航像個乖巧地小學生一樣連連點頭，全然沒有平日裏對別人的那副盛氣凌人，這讓喬晚晚有些意外。她和許航接觸不多，原本以為他是那種不把人放在眼裏的不良少年。這樣一看，也還、挺有禮貌的。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互相看着對方，思緒卻遊離到了天外，可在旁人看來，這氛圍就有些微妙了。
“啪！”不知是誰將桌子重重扔到了桌子上，喬晚晚回頭，正對上喻珊吃人的眼神，於是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將目光收了回去。
“咳。”許航被驚這麼一下也回了神，乾咳一聲轉頭離去，全然沒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僵硬。
或許是條件反射吧，他在面對這一類“好學生”時，總有些不自覺的緊張，而這種反應在在面對喬晚晚時會更加強烈。
“嘖。”喬·上帝視角·安單手撐着下巴，悠哉游哉地觀察者兩人間的互動。
按照小說原本的走向，許航屬於後起之秀，前期並沒什麼戲份，同喬晚晚的接觸也不多，可是現在因為自己的到來，兩人的關係似乎要提前好起來了。
也不知道航叔對老媽究竟是什麼態度，單靠那點淺薄到不行同學情誼，真能做到無微不至照顧自己一家十幾年？
成年人的心思可真夠複雜的。
……
喬晚晚在無良老師的攛掇下集結了班上最難搞的組合，從此陷入了深深地頭痛之中。
雖然小組合作這件事沒什麼成績上的硬性要求，但卻包含了一個很誘人的獎勵——每次考試結束後進步最大的那名學生所在小組所有成員都能獲得額外的一些加分。
這不起眼的幾分看上去無用，卻可能成為喬晚晚爭取保送名額的關鍵一分。
她想上全國最好的A大，但高考到處充滿着不確定性，如果能拿到名額，就可以一步到位。
喬晚晚仔細思考了一下，這件事說難也不難。
雖然她帶的三位卧龍鳳雛在成績上屬於不分上下，輪流佔據佔據榜尾，但越是一竅不通提高起來才會更快。像自己這樣每次都接近滿分的，反而沒什麼上升空間。
計劃成型，就看幾位願不願意配合了。
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一點，她可不相信這幾位小祖宗會乖乖聽自己的話。
然而……
喬晚晚看着眼前乖乖圍成一桌的男生，多少有些覺得驚訝。
雖然是周末，但老師佈置了小組作業，喬晚晚便找到一間咖啡廳，同他們說好在這裏集合。裴洲自不必說，喬安和自己住在一起，想跑也跑不了。不過許航嘛，印象中他幾乎沒有交過老師佈置的作業，今天竟然能按時過來，難道是給他面子？
還有季和風，他來的晚了些，似乎是跑步過來，還有些輕微的喘氣，身上仍舊是那身萬年不變的校服。
許航忍不住吐槽：“你究竟是有多喜歡這件破衣服，放假了也不捨得脫。”
季和風沒說什麼，走到唯一一個空位上坐下。那是喬安精心為他準備的“雅座”，與喬晚晚隔着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那個，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那邊有菜單，你可以自己點”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喬晚晚不得不站出來調節氣氛，正打算為季和風推薦一下這裏的招牌，對方卻冷冷地回絕道：“我不喝咖啡。”
“啊？哦……”喬晚晚訕訕地低下頭，暗道自己不夠細心，下次還是不要選在咖啡廳這種地方了。
事實上，只有喬安知道，季和風根本就不是不喜歡喝，而是生活所迫，導致他根本拿不出多餘的錢來買一杯在大多數人眼裏都覺得很普通的飲品。連公交車費都交不起的人，自然也承擔不起一杯咖啡的價格。
想到這一層，喬安的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兒。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好好的豪門少爺被人家調了包，還落到那麼個豬狗不如的養父手上，可以說全世界的不幸都被壓在一個人頭上，換誰誰都會有些不正常。
但是他錯就錯在，將這些痛苦轉嫁到了喬晚晚身上。
“愛喝不喝，反正咱們來這兒是學習的。”喬安十分配合地翻開課本，笑嘻嘻地說道：“晚晚老師，我們今天講什麼啊。”
“先把老師佈置的作業做完。”喬晚晚翻開做到一半的練習冊，看看眾人，問：“昨天在群里說過的，應該都拿了吧？”
“當然！”許航從懷裏抽出一本練習冊高高舉起，並向喬晚晚投來得意的目光，像極了幼兒園裏做了一點好事就要求老師表揚的三歲寶寶。
喬晚晚微微一笑，很給面子地說道：“不錯，但是許航同學，你的筆呢？”
許航震驚！那表情活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在群里沒有說要帶筆。”
喬晚晚沉默，嘴角一抽，竟無言以對。
是她大意了，以為這麼多年的義務教育，再怎麼樣都該教會一些人做練習題要帶筆。
“沒關係，用我的。”眼看喬晚晚要把自己的筆遞過去，裴洲先她一步，扔過了自己的黑色中性筆。
似乎是有點嫌棄這支黑乎乎的筆，許航皺了皺眉，並沒有說謝謝。他扭頭，瞥到某人空空如也的桌面，又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大聲說道：“你不會是忘了帶書吧？”還有比他更蠢的人，嘿嘿。
季和風接受着眾人投過來得視線，第一次露出些許窘迫得神情。雖然不知道上次私怎麼過了老師那一關，但他得書破成那樣，已經完全沒辦法再用了。
正當他開口，想用某種理由搪塞過去時，喬晚晚發話了。
她拎出書包，從裏面翻到一本嶄新得練習冊，說道：“他的書在我這裏。”
！！！！
在場眾人四臉震驚，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為什麼這傢伙的書會在她那裏！
喬安最先崩潰，衝上去一把揪住季和風的衣領，活像個被出軌的綠帽男，厲聲質問：“你兩什麼時候勾搭上的，說！”
“你有病吧。”喬晚晚毫不猶豫地送上一記爆栗，讓他安分下來，這才對着眾人解釋：“季同學的書破了，剛好之前班上的書多訂了一本，我就跟老師要來了。”
“你可以讓我去啊。”經此一事，喬安如臨大敵，饒是他這樣二十四小時監護，這兩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有了接觸，主角光環恐怖如斯，以後絕不能掉以輕心！
“晚晚學習這麼忙，季同學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找我好了。”裴洲的臉色也不大好的樣子，但還是盡量擺出和善的語氣同季和風說話。
這群人當中，唯有許航是真正的一無所知。
喬晚晚和這個新來的學生好上了？但是裴洲怎麼也不開心，她和季和風又有什麼關係？該不會是！在酒吧見多了各種狗血戀愛故事的許航立即腦補出幾萬字的長篇愛情糾葛小說，越腦補，表情就越驚悚，最後感概似地說了一句：“你們好學生，現在都流行這麼玩？”
喬晚晚：微笑臉。如果不是因為不熟的話，她真的很想在這個被廢料糊住的腦袋上來一下子。
……
解決完自己的作業，裴洲和喬晚晚分工合作，開始對三個空空如也的腦袋進行知識灌輸。然而，事情的難度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
喬晚晚強撐着最後一點耐性，翻開課本第一頁，指着其中的一個公式，問：“這個，眼熟嗎？”
“眼熟！”喬安很給面子地第一個回答，而後在某人滿臉希冀的目光中說道：“這些數字和字母我都眼熟，合在一塊嘛，嘿嘿。”
淡定，深呼吸，她可是有校花包袱的人，不能輕易發火。喬晚晚吧目光從那張欠揍的臉上挪開，轉移到另外兩個人身上。
季和風安靜如雞，一張嘴就像被縫住了一樣，根本不指望他能給出什麼回應。至於許航，唉……
喬晚晚有些崩潰，將書一合，對裴洲說道：“我覺得我有種殺人的衝動。”
“我也是。”裴洲的眼神從三人身上掃過，那寒氣說是能把人在三伏天凍死也不為過。
喬安打了個寒戰，彷彿回到了幼年時期被老媽輔導作業的恐懼。
這三個人怕是沒救了。裴洲將自己的練習冊扔到桌子中央，破罐子破摔地索道：“抄吧，你們學成什麼樣子我管不了，好歹別影響了我和晚晚的期末成績。”
“裴學霸，你這個教學態度很有問題啊。”許航指責裴洲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卻比誰都眼疾手快地將書搶了過去，開始狂抄。
這三個傢伙，怕是就等着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