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十六章
香氣撲鼻的飯菜已經上桌，最後一個客人卻遲遲沒來。
季和風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發送的消息也沒一點音訊，喬晚晚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這個季和風怎麼這樣啊，就算放人鴿子也得說一聲，搞這出人間蒸發是什麼意思。”葉景韻首先抱怨起來。她早覺得這人不靠譜，整日裏陰陰沉沉地，也不理人，搞不懂晚晚為什麼要和他做朋友。
“確實過分了點兒，再怎麼著也不能讓人乾等不是。”許航也覺得季和風這種行為頗不厚道。
煮好的熱菜經不住多放，眼看飯點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大家也都餓了，喬媽提出邊吃邊等。
“天！終於可以開飯了！我想阿姨做的菜想了超久，今天一定要吃個夠！”大家剛一拿起筷子，葉景韻就很給面子地塞了一大口到嘴裏，好不忘想着法兒的誇讚喬爸喬媽的手藝，將兩個大人哄的合不攏嘴。其他人也是一口一個，許航更是整張臉都埋進碗裏，腮幫鼓起像一隻貪吃的倉鼠。
“絕了，貞好七！”
“好吃就多吃點。”喬媽媽笑呵呵地看着幾個孩子埋頭苦吃顧不上說話的樣子，臉上滿是成就感。
大家吃的風捲殘雲，滿滿一桌子飯菜很快就見了底，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許航毫無節制地連干三大碗飯，終於在肚子快要撐破之際結束戰鬥癱倒在椅背上。“我已經有好久沒吃到這麼飽過了，阿姨做飯果然一絕。”
“那當然，我媽在做飯方面的天賦，恐怕就是你家的保姆都比不上。”喬晚晚自信地向大家推薦媽媽的廚藝。她今天吃的也是不少，總覺得肚子上的肥肉又大了一圈。
所有人都酒足飯飽，大家一起收拾了殘局，喬晚晚打開手機一看，季和風的短訊姍姍來遲：抱歉，有事，不去了。
就這麼短短的一行字，甚至連爽約的原因都沒有解釋一下，這讓喬晚晚的心裏着實有些不舒服。她用力敲擊屏幕，質問他【為什麼不能來？我們等了你那麼久，總該解釋一下理由。】
消息發出去，對面又沒了音信。
喬晚晚將手機扔在沙發上，難得有些生氣。反應了一會兒又覺得蹊蹺，季和風及此前並沒有隨意放自己鴿子的先例，相反，他算得上是一個很守承諾的人，怎麼偏偏這次一聲不吭地，連消息都不回一句。
未等她將這件事琢磨透徹，生□□玩兒的許航又想出了新的點子。“我一個朋友剛開了家射擊俱樂部，要不我們去哪玩兒吧！”
“太危險了，我們都是未成年，不適合去那種地方。”一向正經的三好青年裴洲首先提出異議。
“拜託，沒你想像的那麼可怕。裏面都是我熟悉的長輩，而且安保措施絕對到位，安全性完全可以保證。”
“射擊俱樂部？聽起來很不錯欸！”同裴洲的淡漠相比，葉景韻在這件事上的興趣倒是特別大。不是因為對射擊這項運動感興趣，而是單純認為現場一定會有不少美男。手裏拿木倉的男人，想想就很帶感！
“二比一，現在由剩下兩人投票，咱們少數服從多數。”許航沖喬安使眼色，果不其然，這兩個趣味相投的人立馬統一了戰線。
現在只剩下喬晚晚一人沒發表意見。四雙眼睛齊刷刷盯過來，喬晚晚無奈與裴洲對視：“三比一，我的意見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不反對就是同意。”喬安一把摟過自家老媽的肩膀，對着孤家寡人的裴洲說道：“大家興趣都這麼高漲，班長大人不會掃興吧？”
激將法。裴洲對於這些小孩子的把戲向來是不屑一顧，但不得不承認，他被激到了。
於是十幾分鐘后，計程車停在了射擊俱樂部的門口。
“你好，請出示一下會員卡。”安保人員十分盡責地要查看他們的個人信息，直到許航站出來，將礙事的劉海往上一撩，熟練地說道：“是我，帶幾個朋友過來玩玩兒。”
“許少爺。”這張臉顯然比任何通行證都好用，安保的態度當即變得畢恭畢敬，單手推開門讓出一條路來，並舉着手中的對講機對裏頭服務人員說道：“許家的小少爺帶朋友來玩兒了，安排人招待一下。”
許航帶頭走進去，面對這一系列的特殊待遇好似家常便飯，根本不覺有什麼彆扭的地方，可是隨同而來的幾個小夥伴就不一樣了，尤其在目睹工作人員九十度鞠躬，並叫自己的同學為“少爺”的時候。
“天！我一直以為這場面只有在電視裏才會出現，原來是世界的參差蒙蔽了我的雙眼。”葉景韻頭次見着這種場面，一隻手緊緊攀着喬晚晚的胳膊說不出話來。
藝術來源與生活，這話說的沒錯。
一行人以一種詭異的沉默姿態跟在許航身後。諾大的場地只能聽見接待人員與許航的聲音在肆意回蕩。
許航輕車熟路，如同在自家後花園般熟練地選好場地，轉頭對幾位小夥伴說：“就是這兒了，快進來看……靠，你們那種噁心的表情是什麼？”
“沒什麼，我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轉變下心態。”喬安不知何時切換上了一副無比正經的表情，拽拽壓根不存在的領帶，雙手交握與胸前，說道：“少爺，您先請。”
許航滿臉震驚，大腦飛速思考這傢伙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一旁的裴洲卻也走了上來。這傢伙眉眼含笑，快要牽制不住的面部肌肉明晃晃展現着“不懷好意。”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感受一下射擊的魅力了。許、少、爺。”
饒是許航不懂得這些彎彎繞繞，這下也聽出了這其中的意思。大腦還未做出反應身體已經先行一步，距離最近地裴洲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捂着肚子蹲下，臉上的笑意卻是再也不受控制地綻放開來。
“調侃我？看小爺我不弄死你們！”解決過裴洲，許航又往喬安的方向衝去，奈何這傢伙臉皮厚若城牆，一個閃身躲到喬晚晚身後，當起了縮頭烏龜。
“讓開，我要殺了他。”許航目露凶光，修長的手臂自喬晚晚身邊穿過，試圖將某個犯賤的傢伙揪出來就地正法。喬安見躲不過，當即縮着身子大喊一句：“晚晚救我！”
“是你的錯，乖乖出來挨打。”正義使者並沒有選擇包庇這個傢伙，而是毫不留情地讓出半個身體，成功讓許航逮到了人。接下來便是一陣哀嚎和求饒。
一番折騰過後，兩個人都筋疲力盡。許航癱坐在地上抹一把額頭上的汗，仔細回味后懊惱地說道：“靠！我之前怎麼沒覺得這稱呼這麼中二，肉麻死了！”
“我覺得挺好的呀，偶像劇里不都這麼叫，要不怎麼能體現出你的與眾不同。”葉景韻一番話成功幫許航加深了這個詞的可怕層度，他狠狠打了個寒戰，說道：“謝謝，我並不想要這種與眾不同。”
打過一架，這件事順利翻篇，一行人高高興興走進去，穿戴好護具。
沒有誰能夠拒絕射擊的快樂，尤其對於男生而言。明晃晃的興奮已經寫在臉上，只等教練一講完注意事項，他們就要衝進射擊場開啟一場“血戰”。
“大家都是初學，要不要比比誰學的更快。”許航嘗試瞄準對面的靶心，還不忘向對手發起挑戰。
喬安但笑不語，直接擺好姿勢對準靶心就是一槍，那熟練的架勢竟像是練過好多遍一般，而後便聽見報靶設備用機械的聲音說道：九環。
“嘖，這水平有點下降啊。”
突如其來的一場凡爾賽將大家劈了個外焦里嫩，誰能想到看上去如此不着調的喬安會有此等技能。
“不錯嘛，練過？”許航的第一槍只打到七環，原想着不脫靶就不錯了，卻被人搶了風頭。
“嗯，一個很厲害的人教我的。”喬安瞥過許航所在的方向，語氣中透露着幾分得意。
這個很厲害的人自然就是許航，準確來說是已經進化為人民警察的許航。
因為從小缺乏父親的照顧，加上喬晚晚是個極度不愛出門的人，幼年時期的喬安性格一直十分內向，甚至有輕微自閉的傾向。還是許航發現了這個問題，為了幫助改善，他幾乎每周都要帶喬安出去玩兒，包括但不僅限於籃球、射擊等這類活動。
三十年河東，想不到自己這個徒弟也有能把師父按在地上摩擦的一天。
“怎麼樣，要不要我教你啊。”喬安決心抓住這個顯擺的機會，湊至許航身前要做他的老師。就在這時，場內機械音再度報出一個十環。
“好厲害！”
一旁觀看裴洲射擊的兩位女生十分給及時的送上掌聲，並且驚嘆地說道：“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厲害，都害我產生一種射擊很簡單，誰都可以學的錯覺了。”
“只是結合理論知識和實踐僥倖成功罷了，沒什麼的。”他話裏有話，明顯在指某個打了十環就四處嘚瑟的人士。
不知是不是錯覺，喬晚晚總覺得裴洲自從和這幾個傢伙待在一起后，整個人也變得幼稚起來了。
三人就槍技展開了激烈的競賽，喬晚晚也試着打了幾次，成績還不錯，只是槍支的后坐力太大，難免震的肩膀疼。原想拉着葉景韻一同去趟洗手間，又見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邊，根本騰不出時間搭理自己，無奈嘆一口氣，自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