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 23 章

第 23 章 第 23 章

南歲禾按捺不住,在床上翻來覆去后興沖沖打了個電話給路慕嘉。

電話那頭的嗓音帶着點未醒的沙啞,“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南歲禾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內心大概換算了下他那邊現在應該是在凌晨四五點左右。

“那個……”她乾笑兩聲緩解一下,猶豫的試探道:“要不你先睡?”

氣氛詭異的凝滯幾秒后。

“你是覺得我現在在國外,治不了你了是吧?”

南歲禾覺得做人,有時候還是要能屈能伸的,他手裏捏着她的把柄可不止一星半點。

“怎麼會呢我親愛的哥哥,我對你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奔流到海不復回,比天上飛的地上跑的用腿走的還要洶湧澎湃,你的笑容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追求,你神嘆鬼泣的面容令我神魂顛倒無法自拔,你……”

路慕嘉不屑:“我隔着千山萬水都看到了你那副嘴臉,諂媚。”

“那我收回。你真是青面獠牙,牙尖嘴利,丑的我上吐下瀉。”

路慕嘉:“……”

“……偏題了。”南歲禾趴在陽台上抓了抓垂到眼窩上的碎發,有些癢,“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陳嫻的人?”

“不認識。”

沒有任何猶豫與遲疑。

“你別答的這麼快,仔細想想,好好想想?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她試圖引導他再仔細檢索一下。

“沒有。”路慕嘉答的果決,思忖后問:“出什麼事了?”

想再問,卻也知道答案已經出來了,死水裏掙扎只是徒勞。

南歲禾從陽台遠眺出去,夜色已深,附近的房子還亮着燈的極少,白日裏些微的燥熱早已消失殆盡,伴隨着的是一絲寒涼。

“也沒什麼大事,你什麼時候回國?”

“有點棘手,還得一點時間,快了。”

她隱隱有些擔心,雖然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事,但是路慕嘉都說棘手,那看來沒那麼簡單,“很嚴重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比較麻煩,屁大點小孩別整天胡思亂想,好好做你溫室里的花朵就行。”路慕嘉那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溫室里的花朵。

曾幾何時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天方夜譚,連做夢也不敢夢見,她怕捨不得醒來。

天邊遠處一架飛機閃着光亮,漸行漸近,南歲禾仰着脖子看了一會,無聲的笑,“噢,好。”

電話掛斷後飛機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執着的想給陳閑要一個答案,或許是她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多年前的影子。

那滋生在暗處不斷生長蔓延的菌絲,直至碰到了腐朽才開出一場只屬於自己隱秘而盛大的狂歡。

路慕嘉不知道有人記了他整整十年,在旁人提起這個名字時,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陌生。

南歲禾突然有些好奇陳嫻世界裏的路慕嘉。

早上。

南歲禾是被一通電話給震醒的,最近的電話不是一般的多,還總是擾人清夢。

她腦子還沒醒,全憑意念哼哼唧唧,“喂……”

“南歲禾?不回我微信幾個意思啊?”聽筒里是一道清麗的嗓音,聽起來還有點怒意。

“誰……?”

“你姑奶奶。”

南歲禾:“……”

她極力睜開眼皮,昨晚忘記拉窗帘,強烈的光線充斥着整個房間,眼睛有點刺痛感,“趙柳意?我在睡覺啊,你發什麼了?”

“幾點了?您睡的心安理得,把我嚇得半死,我以為、我以為!”

或許是覺得不太吉利,趙柳意最終還是沒把後半句說出來。

南歲禾被她這莫名的怒意沖的清醒幾分,拿開耳邊的手機眯着眼瞟了下,“四捨五入也才10點呢姑奶奶。”

“你在我這裏有前科,懂?”

“我現在很好,沒有那種想法。”回想一下她這段時間是真的過的挺不錯,除了中間進了一趟醫院。

趙柳意沒再糾結這個話題,“國內這邊諮詢室的事情差不多了,哪天有空過來看看?最近吃藥的次數頻繁嗎?”

南歲禾知道她這是職業病又犯了。

“沒,我聽你的在控制,失眠很嚴重的時候才會吃。不過我打算過幾天回一趟烏潯,回來了再去吧。”

“怎麼突然回烏潯?”

“在國外這麼幾年,現在回來了得去看看爺爺他老人家。”

趙柳意不是很放心,沉吟半響后勸她,“你要不還是先來我這邊我們聊聊?”

“不了,等我回來再去吧。”南歲禾下意識抵抗。

趙柳意知道她固執的很,既然決定了再怎麼勸也勸不回來。

“那好吧,什麼時候回來?”

“沒想好……”

最後電話在趙柳意的無奈聲里結束的。

南歲禾也徹底睡不着了,洗漱完之後準備下樓,在二樓樓梯口碰見了剛從書房裏出來的路鴻遠。m.

“爸?”她偏頭朝書房裏望了望,“你今天沒去公司嗎?”

路鴻遠四十七八的年紀也不怎麼顯老,雖然沒像白韻嘉那般刻意保養,但偶爾也健健身。經過歲月的洗禮,倒另有一番沉澱過後的魅力。

“你媽下午要去一趟江城,我等下跟她一起去,跟公司請假了。”

——“噗嗤”

南歲禾沒忍住笑了出來,自己家公司說什麼請假?

“爸,你自己請自己批么?”

路鴻遠才反應過來話里的漏洞,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被你媽嘮叨的頭疼。”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打算過幾天回一趟烏洵。”

南歲禾沒注意到路鴻遠一閃而過的異樣,準備下樓吃早餐。

路鴻遠叫住她:“這事跟你哥還有你媽說了嗎?”

她在低幾階的台階上回頭,眼裏有些疑惑,“還沒,怎麼了嗎?”

“沒什麼,去吃早餐吧。”

南歲禾點點頭。

接連着在家躺了好幾天,宋晚約她逛街她也沒去,不是躺在沙發上玩消消樂就是窩在被子裏看小說,難得的沒有擺弄她的相機。

白韻嘉看見了也忍不住念叨。

二十好幾的人了早上被掀被子,晚上被催睡覺,她把這暫時歸咎於白韻嘉的更年期來了。

頹廢了好幾天後準備收拾收拾出發。

突然想起來許宴青那件西裝外套還沒還,問陳姨找了個還算好看的紙袋裝起來。

等回過神后已經到了許氏樓下。

衝動了,他又不是沒衣服穿,這麼上趕着還,弄的好像她多迫不及待見他似的。

在她猶豫是去還是不去的時候,背後冷不丁傳來一道叫她的聲音。

“南小姐?”

南歲禾側過身去看,背後站着的人跟她年齡相仿,一身整齊不苟的西裝,她好像有點印像。

在醫院給她送過幾次飯的林特助。

“南小姐,您來找許總嗎?”林特助手裏端着杯咖啡上前來。

“嗯,他在公司嗎?”

“在的,不過……我下來的時候還在開會,早上十一點多開到現在,估計快結束了。”

這麼久?

南歲禾瞥了一眼手機,現在下午2點了,“那不是午飯也沒吃?”

林特助解釋:“這幾天忙,晚上也加班加點。”

今天的太陽不大,有些悶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南歲禾看了看手裏的東西,又看了看林特助。

“那你幫我把這個拿上去給他吧。”她遞過去。

待林特助接過之後,她又問了句:“這附近有什麼甜點店嗎?”

林特助先是疑惑,隨後馬上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副瞭然,“這附近可能沒有,要去前面一點的廣場。”

許氏高層會議室被人從裏面推開,許宴青最先出來,手裏拿着一份文件,眉心擰起的結久久還未散開。

剛坐下,林特助敲了敲門從外面進來。

許宴青掃了眼桌上白色的紙袋,語氣沒什麼溫度,“這是什麼?”

“您剛才在開會的時候南小姐送過來的。”

許宴青瞥了眼袋子裏的東西,環顧一圈,辦公室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什麼痕迹也沒有。

“她走了?”

林特助開口道:“她沒上來,在下面把東西交給我就走了。不過……”

他目光在文件夾上微頓,抬頭轉移到林特助臉上,“什麼?”

“不過我跟她說您忙了一上午還沒吃飯,她有點擔心問我附近有沒有甜品店,應該是給您去買甜點了。”

許宴青挑眉,“哦?”

忙了一上午緊繃運作的神經鬆懈下來,不用細細感受,是挺餓了。

許宴青無意間勾了勾唇角,周身的壓迫感消散了幾分。

他一向不太愛吃甜的,不過南歲禾買的他倒也不是不吃。

許宴青又處理了一份文件,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按,撥通了內線電話,“林特助,剛才那份飯給我拿過來。”

“您剛才不是說不吃嗎?”

“要你拿來就拿來,這麼多廢話?”

一上午沒吃東西確實挺餓,南歲禾那溫溫吞吞的性子,說不定還在糾結選哪個口味。

吃過飯後許宴青又處理了幾份文件,突然想起來什麼,從眾多文字裏抽身,看了眼時間。

4點55分。

心路歷程從一絲莫名的愉悅轉到疑惑,再到現在的篤定。

篤定林特助學會說謊了。

兩個多小時,就算她用走的,從西廣場走到許氏都不知道到了多久了。

怎麼可能現在還沒見個人影?

或者出事了?

許宴青舌尖掃了一圈上顎,似乎是在猶豫,最終還是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事實證明南歲禾確實是去了甜品店,也確實在口味上糾結了是草莓味好吃還是哈密瓜味好吃。

只是東西並不是給他的。

“甜品店?你怎麼知道?我吃完啦。”南歲禾仔細回味了一下剛才最後一口,確實哈密瓜味的更好吃。

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顯得南歲禾嗓音偏小。

許宴青擰了擰眉問:“你在哪?”

“在機場。”

文件落款處本該行雲流水的字跡卻突然頓住,力道透過紙背,筆尖在乾淨的紙面上劃出一道痕迹,落筆處劃破了個小洞。

“去哪?”許宴青一字一頓。

“我回一趟烏洵。”南歲禾喝了口水,準備登機,“要起飛了,先不說了。”

本來想問一句他吃飯沒,可是想了想開會的又不止他一個,開完了總會有飯吃,用不着她操心。

烏洵?許宴青沉的臉緩和了幾分。

直到林特助進來,又加重些許。

林特助瞄了一眼許宴青陰惻的表情,心瞬間提到了喉嚨。

才一會,又怎麼了這是?

“許總,這是您之前要調查的江南小鎮。”

許宴青接過,打開文件看了幾眼。

本就算不上好的臉色,在看過文件里的內容后漸漸增添了一絲陰鬱,眸子裏的狠意驟起。

“去查南歲禾的航班跟她的入住信息我全都要,現在立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溺我沉淪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溺我沉淪
上一章下一章

第 23 章 第 23 章

%